“哟!来劲了啊!”莫裘挣扎着从地面爬起,脸上笑得危险,“这句话爷还想问问你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万万没想到啊,瞧着柔弱,居然这么泼辣,还一脚把他给踹了!奇耻大辱,他被个丫头揍了,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跪下来求大爷——卧槽!你还敢拿花瓶砸我,你个小丫头片子——卧槽,这又扔的什么,还好大爷我有轻功——卧槽……我的头……哎呀,唉呀妈呀,哼,一点都不疼,不疼,不疼……”
白霜看着倒在地上的莫裘冷笑。
师傅说了,能动手的就别废话,让你叨叨!
刚才手边能碰到的东西都让她给扔了,这混球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在外头受的教训少,不过因为胡员外富甲一方又颇具威望,胡夫人又极宠他这个外甥。现在好了,也教教他怎么做人。
因一番运动,白霜已经浑身乏力,又跌坐在床边,细细思索起来。
现在她打了胡府的表少爷,自己还身份低微,再待下去不会绝不会有好日子过,正好借此求楚皓轩帮这个忙。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她就有可能下手。
楚皓轩的身手如何她没见识过,但能够让罗刹门那么多高手都铩羽而归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故而论武功,她跟昔玉很有可能处于劣势,所以当初她出的主意,就是下毒。
她们的血,便是上佳的毒药。
欲入罗刹门,骨血须毒淬。每个罗刹门徒在入门时,都会服下一种毒,初入口时即让人痛得五脏欲裂生死不能,可亦能打通经脉,使武功更进一层。但罗刹门徒每个月必须服下定期的解药,否则,只能七窍流血而死。
而且,她们的血,也是毒,根据门中记载,能药死一只小白鼠。
“一只小白鼠能干什么用!楚皓轩是多少只小白鼠?”当初,昔玉恨不得把她的额头给戳出个洞来,“再者说,咱们的血是多么宝贵你不会不清楚吧?”
身已罗刹,血毒相溶、相克相生。哪怕她们只掉了一滴血,那剧毒原有的分量减少,血液会再生,那么血与毒在体中原有的平衡便会遭到破坏,必然要建立新的平衡。届时,其痛楚程度不亚于每月的毒发之时。所以,他们罗刹门徒都相当小心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担心自己受伤,伤了,不等敌人动手,自己也先痛得崩溃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种毒吧,才使罗刹门从无败绩,受伤就等于丢了命,只能使自己更加强大,这是当时她走神的想法。
昔玉以为她被劝住了,又说道:“所以说,我提的方法挺好,就是色诱!”
她扶额:“有色就算了,就你那个脑子,还能怎么诱?”
“我跟他说呀,‘公子,能否带昔玉离开?’装得可怜一点不就成,”一脸的想当然耳,“当初那个胡胖子也是这么中招的。”
“然后呢……”
“然后趁他过来,色眯眯地盯着我瞧的时候,我再出手,一掌打死他!……哎呦,瞧着这天也不好,我得带把伞去,用伞抡他!”
“哎呀等等等等,”不敢再高估昔玉的智力,急忙拉住起身的某人,她道:“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去行动——我是想着,纵然我们的血毒性不大,可我听门中的几位长老说起过,它能暂时削弱人的功力。若是两方交战时,能给予毒发的咱们极其微弱的逃生机会……啊不,扯远了,我是说,先毒他,再动手!”
“你未免也太谨慎了吧,”昔玉也急了,“他的背景咱们都已经知晓了,不过就是个长得漂亮些的小白脸……行行行,你别瞪我,百晓生也说他是个武学奇才……但是,咱们也不差吧!咱姐俩的身手在整个罗刹门都算中上——虽然现在门主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这次正是建功露脸的好机会啊!”
“绝对不能大意,那些前辈……”
“那些前辈年纪都大了,身子骨不壮实了很正常,你别长他人志气了行不行。再说了,你要用血,这个月的解药已领,那时所遭受的苦痛咱们能受得住吗?万一意志不坚,直接就驾鹤西去了呀!我不会让咱俩冒这个险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算想用毒,你找别的毒药去!切不可再打这个主意。”
“没钱啊……”
“!”
“不说其他的毒药,单单一瓶鹤顶红要价就三百两。我这三个月统共攒了还不到三两……”
“我也忘了,咱们是草根级的,出来活动没有经费……”
“呃……胡员外不挺有钱的么?”
“曾经是挺有钱,不过据他说,他的私房钱在赎我时都用光了,如今府里的钱财都是他夫人管着呢……他有多尊敬自己的夫人你也清楚。”
“嗯……那我去当铺……”
“别那么麻烦啦!你算算,自从接到消息说,楚皓轩可能会到胡府来,咱们都埋伏了三个月了。但是他今天才到,说不准明天就走了呢……哎呦,那个胡胖子过来了,你快出去出去。”
“昔玉……”
“对了对了告诉你啊,你如果有机会能色诱他,一定别忘了说‘公子带我离开’,胡万山告诉我,他们男人就喜欢那种崇拜的犹如看向救世主的目光……行了行了,别墨迹了。”
呃……
公子带我离开……
她说了吧?捂脸,她真说了。
昨天楚皓轩问他能作何补偿的时候,昔玉的这句“带我离开”就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了,事后尴尬不说,还引他生疑。
哎呦,也不是非跟他离开的,只要能找机会下手就好了呀。怎成想,话出口便木已成舟,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果然是被拒绝了。
昨天还很丢脸地哭了,为何哭了呢……
一开始是想装装样子的,可后来,后来就哭着哭着便伤心了。
这三个月埋伏的焦灼与压力,不时发作的剧毒之痛,印在心底的身世之悲……
全部都上心头。
白霜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压住纷乱的思绪,等等,刚才想的是什么来着?
对,用毒!
用自己的毒,等到下个月,取来解药,再趁机放血。或者攒钱,买些好的毒药,再下手。
“呼——就先这么办吧,”站起身来,白霜现在打算吃点东西,“找点什么吃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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