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天善意安排,也或许是命运注定要打碎这不透明的玻璃,也或许是他们本该如此。一次次堆积的谎言让彼此不安,既然如此那不如坦白一次,让彼此认清自己的模样。然后去迎接不一样的彼此,雨后的太阳会更加明亮灿烂,清洗过的花朵会更加明媚娇艳,而受过伤的玻璃心也会更加坚不可摧。
演讲结束后,林初桉继续在会场中应酬着,他不会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在上一刻已经全部摊开,也不会知道这场谎言对彼此有着怎样的伤害。而目睹真相的乔缕就如同丢了魂魄的木偶一般走在大街上。晚冬的北京不如上海那般温暖,乔缕在冷风中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可眼角的泪水却如同没关紧的水龙头一般控制不住的流淌着。
天海副董事长?是那个每天等在楼下接她上下班的人吗?林初桉?林家?目睹这一切的乔缕边哭边笑着,旁边路过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乔缕,一个女生大冬天的穿着雪纺连衣裙在路上晃荡,手中还抱着一团白色的纸张,一边哭还一边笑。真的是个怪人
“唉~那女的该不会是被甩了吧!”
“谁知道,大概是吧。”
“大冬天的,穿那么少不嫌冷吗?”
“管她的,赶紧走吧。”
路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落入乔缕的耳中,只是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这些。挨冻也好,被甩也好,此刻都与她无关。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真的得到幸福了,哪怕猜忌着彼此她也甘愿陪在他身边。害怕他因为误会而想太多,所以她一签完合同就连夜赶回来。她打过无数的电话,她发过无数的短信。可是呢?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一次次的隐瞒,一次次对彼此的欺骗,她以为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谎言者,没想到不诚实的不只是她一个。
“林初桉,我到底算什么?”
衣带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乔缕拿出手机吸了吸鼻子,让自己悲伤的声音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
“喂,小小”
“你在哪?”
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凉,可乔缕却没有多想一分一毫,那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决定信任的人,决定要保护的人。
“在上海啊。”
“真的吗?”
“嗯,这边夜色很美。”
乔缕坐在公交站牌前瑟瑟发抖,不远处的红色奔驰里小小就那样认真的看着她说谎。本来是准备去参加天海的年会的,可刚到会场就看见乔缕走出来,身影不像以前那般自信和骄傲,而是一身的溃败。她没有下车就一直跟在乔缕的身后,看她在路上哭,看她在冷风中冻得发抖。好几次忍不住想下去安慰她,可她依旧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那张名片就如同一把利剑刻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如此,可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给她打电话。
“那边冷吗?”
“不冷,特别热。”
听着小小的声音,乔缕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一声声的哽咽传入小小的耳中,她就那样看着乔缕假装坚强,明明很冷却还在说谎,明明在北京孤身一人,却说谎自己还在上海。什么时候她才会对自己说真话呢?小小没有自信了,五年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策划着一切,她已经分不清乔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冷风中,乔缕捂住自己卑微的哽咽声。小小在车内努力的憋住自己委屈的泪水,突然转身拿起备用的外套打开车门。电话那头仍然不断的细微声响击打着彼此的内心
小小一步步的靠近乔缕,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出声响,小小把衣服披在乔缕的身上。乔缕一时的惊讶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泪水还在细细的流淌着。
“小小”
“为什么要说谎。”
乔缕摇头不说话,疲累的她靠在小小的肩头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小缕,我们回家吧。”
“好”
俩人上车后都默契的不问彼此发生了什么,空气的安静感让乔缕一次次的反思自己的过往。小小既然已经去了法国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了一切?
“小小”
“小缕”
俩人同时开口看向彼此,疑问的模样在彼此的面容上尽展。
“小小,你先说。”
小小摇头看着乔缕
“我希望你先说”
“好,我想知道关于林初桉的一切。”
小小很是惊讶,昨天初桉哥才问自己关于乔缕的事,而今天乔缕问的也是初桉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桉哥是林家的独生子,林伯母死后他就进入天海工作了。但是伯父却一点都不关心他,在我看来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父子的亲昵感。所以初桉哥打小就和我们走得近,伯母死后初桉哥应该很孤独吧。”
“他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
乔缕内心一阵哗然,车祸两字就像是一道不能揭开的疤一般。
“他……哭过吗?”
小小摇头,车行驶在北京冰凉的大道上。正如彼此话语间的冷漠一般,那种距离感让彼此感到不适,但是却没有人选择主动去揭开那道伤疤。
“对了,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车停在院子里,小小将火熄了。一片黑暗的庭院中显得无比的孤独,只有路旁的街灯依旧保持着自己微弱的光。
“我该如何称呼你?”
小小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的神色。她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切,她想知道乔缕潜伏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小”
“不要这么叫我,乔小姐。哦~不,应该叫你董事长。”
听到乔缕叫自己小小,她顿时怒火中烧。凭什么还这么叫她,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我们可以不这么说话吗?”
刚刚知道林初桉的真相,现在就换到自己了吗?此刻的乔缕竟然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刚揭开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秘密,然后就被自己信任的揭开自己的秘密,乔缕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自己都觉得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