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布局之人；二十四

兰德在王庭中看着艾德里安走远，这两个人的对话他是从头听到尾。幸好他来了，凯斯诺尔真的差点办了件错事，必须提醒她。现在兰德知道该怎么用那份文件了，阿瑞琳想得很全面。难怪凯斯诺尔一直说阿瑞琳什么都知道。唯一不在她掌控中的，也就只有我这个新来不久的人。也许阿瑞琳已经想到了深渊之火对这些事的干预？但她不会算到我会对凯斯诺尔感兴趣。

为了凯斯诺尔的接任，这份文件必须交出去了。

阿瑞琳，愿你安息。但紫月的审判是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的。想着兰德回头从原路离开，还好时间不长。刚到艾雷安就碰上这样的事，在以后的时间里会不会觉得无聊？有可能啊，幸好还有凯斯诺尔，兰德对这个千璃精灵真的很有兴趣。

结束了吗？他听见艾德里安的话语，是要结束了，现在只差一件事要做。回到车边，艾琳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卡伦还没走。

“卡伦，你还没走吗？”兰德问道，

“艾琳急着去摆弄那些个零件，所以就先回去了。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正好也有事。”比起艾琳，卡伦更适合处理这份文件。“我们在车上说。”

“好的。”卡伦说道，他和兰德坐上另一两马车。

三天之后，这本该是新任领主的接任之日，但是因为王宫的修整，领主的继任仪式被退后了几天。这也让艾德里安在接任前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目前他还是以执政官这个身份处理各项事宜。现在只有他和森威尔两位执政官在任，所以是忙得不行，而深渊之火在调查出凶手身份之后就不在参与艾雷安内部的事。

爱兰领主遇刺的策划者，前任执政官罗安娜会在明天被处决，现在被关押在深渊之火那边。

接任之后要赶快任命新的执政官来接替空位，人选艾德里安已经想好了。罗安娜的位置会被恩罗家族里的某个人接任，艾德里安猜想是让远在心陆的家族继承人回来接任。至于他自己的这个位置，正常来说应该是由他从自己的家族里选人，但现在完全不可能。

亚伦家族已经毁了，那是在罗安娜被确认为凶手的第二天，森威尔把一份文件交给了艾德里安，而其内容全部揭露的亚伦家族暗中进行的非法贸易，以及见不得光血腥罪行，却独独没有关于艾德里安的部分。这份文件来源于深渊之火，但艾德里安知道真正的来源是谁。

关于亚伦家族的命令艾德里安已经签署下去了，在那份文件面前他无法做出丝毫的偏袒和维护。现在亚伦家族里涉及贸易和权力的人都被抓了，庄园里空荡荡的，只有少部分人被放过了。那份文件的主人只留下了艾德里安继任领主的权力，也许她早就知道了她的结局，才会给他留下这个惨重的报复。

这就是为什么权势们如此惧怕‘第五人’的原因，她总是能预先知道他人的想法。

让艾雷安连续阴沉了好几天的云层终于散开了，今天是晴天。艾德里安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因为地方到了。他推开车门走出去，即使带着纱帽也还是因为强光眯起眼睛，地上积雪在反光。地上的积雪中被清出了一条路，不是把雪扫开，而是直接融化成了路径，这条路只通向一处，那正好是艾德里安要去的。

艾德里安沿着路径走到了墓碑前，在墓碑前还站着一个人，看着艾德里安走近，却没有任何反应。艾德里安把他带来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和另外两束花放在一起，然后单膝跪下看着这块墓碑。灰色石制的碑上只刻了一串数字，并标注了这是一个鬼巫族的墓。看起来这块墓碑的主人只有二十七岁，艾德里安知道这不是她的年龄，只是她来到艾雷安的时间。

“你也不知道她的生日。”盯着这串数字看了一会，艾德里安自言自语的说道，但这不是自言自语。

“她从没说过。所以我只能刻上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其实这也没什么问题。”站立在一则的人说道，她带着纱帽，没有盘起来的紫色长发披在背后。“因为她对我说过，在来到艾雷安之后，她才是真正的活着，为自己活着。”

“而且，也为自己而死。这可是我这种人永远都做不到的。”

“艾雷安的领主只有一个结局，每一个都是同样的。”

“是啊，无论生死，都不是属于自己。”

“你对此很清楚啊。”

“她不也是一样？”艾德里安站起来，伸手抚摸墓碑的顶端。“她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要在哪里等我？她明明知道我会杀了她，却不做任何反抗。说起来，我们对她真是一无所知。连名字都不知道，‘远辰’也是她来到艾雷安是给自己起的称呼。她对艾雷安知根知底，但艾雷安对她却一无所知。”

“是啊，所以也没人懂她。这里只有墓碑，她不想被葬在这里，所以我让人把她送到外界去了。送到了龙息北陆，因为我不知道该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

“凯斯诺尔·诺亚，我问你，”艾德里安严肃的问道，“她的命令是不是让你直接公开那份文件？”

“是的，直接摆在深渊之火和森威尔的面前，。”

“可是你却把文件私下交给了兰德。”

“反正兰德已经公开了这份文件。这算是违反命令，还是背叛，就要看我的身份了。”如果凯斯诺尔只是她的部下，就是违反命令。但如果是另一个身份就不同了。“我感觉我是背叛了她，我不该在她面前自作聪明的。”

“在我接任的时候，作为新任的执政官，你必须到场。”艾德里安说道，然后他转身打算打算离开，

“艾德里安，你觉得悲伤吗？失去那么多。”凯斯诺尔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吧。我对她的感情，也许我为她悲伤，但我的家族是被她毁掉的，她也死在我的手里。”

“你们两个之间，真是奇怪啊。”凯斯诺尔说道，“但我问的不是这个。”

“剩下的你没必要知道。”说着艾德里安走向墓园的大门，凯斯诺尔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你还有事吗？”

“我想知道，第一束花是谁放在那的。”

“可能是半精灵，我会问问的。”艾德里安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人。

“那就行了。”凯斯诺尔点头之后就沿着墓园外面的小路离开了。

至少，这个千璃精灵不会像阿瑞琳那么危险。对阿瑞琳，艾德里安到底是该愧疚，还是憎恨？他杀了阿瑞琳，但阿瑞琳也毁了他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