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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魇

“阿夜,不是姐姐说你,你何苦非要囚禁一个凡人女子?这样做会触犯天条的知不知道?”

回宫一路走来,潋夜都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越这样,羽萱心里就越担心,毕竟几万年的相伴,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这回当真是惹恼了他。

“阿夜!”

看着逐渐透明的身影,羽萱有种竭力的无助感,千万年来,她苦苦守着蛇界守着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可现在换来的是什么?怨她……

“你想多了,本王根本不在乎那个凡人女子。”

羽萱伤心之际,虚空中突然传来潋夜的声音和一抹细微的叹息……

“阿夜……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替你找回华裳的。”

华裳就是那条颜色鲜艳的大红蟒,是蛇界呙氏一族的大小姐,自幼与潋夜一同长大。呙家来头也不小,是与潋夜所属的凤家同为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族分支。

不仅如此,由于呙族和凤族实力不相上下,所以两族自祖上开始就缔结姻亲,共同统治着整个蛇界,也就是说,不管呙族还是凤族里,只要有适合婚配的一男一女,自幼就要订上娃娃亲,等到时机成熟后再结为正式夫妻。

表面上说好听点是天赐良缘,实则不过为了相互扼制,有点一山难容二虎的意味,明显的面合心不合罢了,而呙家更是屡次想要取缔凤家,最后都被凤家一一化解。

如果硬要分出实力胜负的话,凤家相较于呙家还是略胜一筹,不然也不会蝉联王位那么多年,这期间自然会引来呙家的觊觎和不满,凭什么他们呙家就非要趋于人后!于是呙华裳的祖父联合族人策反了一场大规模的动乱,并得到了王位宝座,这一坐就是千百年……

直到呙家再次更换新的继承人,他的愚昧无知将先辈好不容易劫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后被凤家之子潋夜重新取缔。

为了再次讨好凤家,呙家便极力撮合潋夜与华裳的婚事,企图以此来消除凤家对呙家的疑虑。

……

“潇暮雨你被开除了。”电话里,公司高管传达着上级下发的指令,由于潇暮雨旷工多日,所以被董事会研究开除了。

挂了电话,潇暮雨一把将手机扔的老远,难道这么多年的鞠躬尽瘁就白费了?什么狗屁公司,还外企,全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

说来这是潇暮雨从蛇界回来的第二天就被人辞退了,丢了工作不说,连佳佳也不理她了,打了无数次的手机就是不肯接听,到底是要闹哪样?

嘟……嘟……这回她干脆把电话打到了罗佳任职的医院。

“喂,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喂!你好!请问罗佳罗医生在吗?”

“你是说罗医生啊,她病了,正留院观察呢!”电话那头传来工作人员和善的声音“你是她亲友吧,罗医生现在很需要人照顾……”

还没等人把话说完,潇暮雨就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然后直奔医院而去,怎么搞的?还住上了医院!

火急火燎的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又把她气到吐血,堵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堵车!慢吞吞的,连自行车都比他们快。

“师傅拜拜!我先走一步了。”扔下百元人民币,潇暮雨打开车门直接翻过栏杆抄了条去医院的近路。

“你好,请问罗医生在哪个房间?”等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已经快中午了,整个人累的满头大汗,乍然一看还以为是逃荒过来的难民呢。

“您好,请问您是罗医生的……?”前台护士认真核实起来人的身份。

“我是她朋友,手机号是130×××××866,我姓潇,与罗医生一个村的……”但凡能用上的信息,潇暮雨一条不落,只希望佳佳没事就好。

“您跟我来吧。”

登记完毕,一路由护士带领着,来到员工专用的病房区内,609号,就是佳佳所住的房间。

“谢谢。”

“不客气,好好陪陪罗医生吧!”

待护士走后,潇暮雨推门进入,一股浓烈的药水味迎面扑来。佳佳还在睡觉,蹑手蹑脚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默默守着,距离她们分开已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想想真的不可思议,她一介凡人居然在蛇界逛了一圈后还能回来,这要多亏了那个羽萱,否则人死在蛇界都没人知道。

佳佳瘦了……潇暮雨替罗佳掖掖被角,心疼的抚去她额前零乱的碎发,曾经圆润的小脸如今也有凹陷,看上去倍感憔悴……

“有鬼!有鬼!鬼啊!救命!”原本熟睡的人突然开始躁动不安,紧锁着眉头似乎陷入到无边的梦魇当中,随即整条被褥被罗佳一脚踹开,四肢不停地来回踢打“走开!你们都走开!”

“佳佳,你怎么了?快醒醒,我是小雨啊!佳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真的是小雨!”

小雨吗?真的是小雨吗?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耳畔,罗佳仍闭着双眼挣扎不休,她好像听到了小雨的呼唤,她好想醒来,好想看看小雨,可是没有一点力气……

“佳佳,你等着,我去叫医生!”潇暮雨嗖的一下冲出房门,心想着罗佳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梦里,罗佳已分不清真实幻境,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棵枯了根的老树底下,四周荒凉一片,诡异的漫无边际……紧接着,枯枝树杈居然动了,张牙舞爪像是来自地狱的鬼手,然后慢慢将她缠绕起来插翅难逃。

当罗佳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前方陡然出现的光亮又重新点燃她的希望,那耀眼的光芒,刺的她眼睛一片生疼。

不多时,光芒渐渐褪去,眼前是涂山祁焱放大的俊脸,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低三下四都被罗佳尽情释放出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好,我带你离开。”

涂山祁焱薄唇轻启,几乎同时,罗佳重回自由,身后的枯树直接化为了飞灰消失不见,她跟着涂山祁焱,手被他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佳佳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潇暮雨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三个小时,也就是说佳佳整整哭闹了三个小时,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停责骂着自己的束手无策。

“涂山祁焱呢?”

“谁?你说谁是涂山祁焱?”这里明明就她一个人啊,哪里来的什么山什么焱的。

“噢,没什么,小雨真的是你吗?”罗佳支撑着双臂坐起身子,头好痛,像有根针扎进她的太阳穴,窗外,阳光照射进来,觉得有些刺眼,是久违了的阳光的味道。

“睡傻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潇暮雨嘟囔着嘴佯装不满,亏还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呢,哼,小没良心的~

“小雨,小雨!”确认不是梦后,罗佳那叫一个激动“你去哪了?我还以为……”呜呜……眼泪如黄河决堤,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臭丫头!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好了好了,我们不哭了。”弄的她都眼泪汪汪的,其实自己不死也差不多了,蛇界哪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侥幸碰到羽萱那个蛇,她一定必死无疑,不是饿死的,也不是气死的,是被臭蛇折磨死的。

“你说,你到底去哪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想过父母还有我的感受了吗?”这次她才不会轻易原谅潇暮雨!

“是我不对佳佳,你先别激动。”紧紧握着罗佳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该怎么解释呢?潇暮雨犹豫着要不要一五一十的告诉佳佳,再说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佳佳会相信吗?

“那你说,说啊!去哪了?”罗佳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彻底打破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让她不得不相信鬼神的存在,而且无处不在……

“我……我当时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后来就在山林里迷了路,兜兜转转又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整整昏迷了两日才被人救起,最后脚也受伤了,手机也摔坏了,就一直没能联系上你……”潇暮雨的大脑再没比此刻运转更快的时候,拼拼凑凑还真让她编出了一段苦情戏,她觉得以罗佳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毕竟鬼神一类的东西太过玄乎,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你骗我!难道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手机?”就不能借打电话报个平安?

“真没有,你听我说佳佳,救我的人是个老大爷,跟老伴长年生活在深山里,就是隐居,隐居你知道吧,衣食住行全部仿照古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不晓得手机为何物,连照明用的灯具都是蜡烛,蜡烛明白吗?所以……原谅我佳佳,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潇暮雨觉得自己都可以改行当作家了,这段戏不光编得精彩,还越来越离谱。

“真的?没骗我?”罗佳半信半疑的盯着暮雨的双眼,她一撒谎眼睛就会不停的眨来眨去,这是她长久以来的习惯性小动作。

对此,潇暮雨自己也是知道的,只要过度紧张或者撒谎,眼睛就会把她出卖。可现在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泄露任何情绪,忍!忍!忍!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要忍完这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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