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雨夜黑衣人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莎士比亚。
如果我们陷入的不是黑夜而是真正的黑暗，那么在丧失理智的恶灵面前我们将永远等不来白昼的光。
地下室大约有百平米，长年埋于地下，石头做成的墙面地面格外的潮湿，置身其中都有种浑身觉得发冷的阴冷。阴暗密闭的空间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霉味中隐约掺杂着腐臭的血腥味。顺着墙面延伸到墙体中间位置的铁梯子上锈迹斑驳，右边靠墙角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很大的不锈钢屠宰台，台子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两排刀架，上面挂满了磨得发亮的刀。台子的左边是一个很大的铁架子，上面有两三个肉钩挂着。台子右边是一个很大的水槽，紧邻水槽的是一个有些旧了的绞肉机，再过去就是一根石柱，柱子过去是一个灶台，最角落的墙体前是一排冰箱。
一个黑衣男子从地面顺着梯子来到地下室，他张狂的笑着，朝着对面的柱子走去，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嘴皮已经干裂，头发散乱着，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已经脏的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男子在她的身前蹲下，用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这已经是能给你的最大照顾了，没有一片片的活剥你，算是恩赐。”
女子微弱到睁开眼睛都有些吃力，她还是努力睁开双眼，脸上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我也没想过活……只是你不觉得自己活在这地下，躲躲藏藏，却还要以正义之神自居很可笑吗？”
“你……”男子有些怒了，那双粗糙的手架住女人的脖子，一点点用着力。
“我不过是你自卑心低下的牺牲羊罢了……就算你杀了我，世人也不会唾骂我，他们会和我的家人一起为我伸张真正的正义，会无止无休的唾骂你。”女人的眼神不再哀切，而是决绝。
“去死吧，你这水性杨花的坏女人！”男人被激怒了，他没有耐心再等着女人的血一点点被流干。
女人没有挣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她似乎回到了被男人绑架的那天：我是冯琴琴，今年25岁，结婚两个多月了，我爱着我的丈夫，也喜欢物业的那群同事。我们关系很好，总是同进同出，一起吃饭，工作，为业主服务。12月24日，因为是平安夜我心情很好的来到办公室，一如往常的完成一天的工作，和同事吃过晚饭后独自去不远处的图书馆准备借一本旅游方面的书，找找新婚旅行的地方。总是习惯抄近道走图书馆后巷的我在巷子里遭到这个黑衣男人的袭击，在他移动我的途中躺在后备箱的我听到了外面的雨声，雨点滴滴答答落在车上的声音是我听到的这个世上最后的声音。此时，我仿佛又听到了那雨滴声，滴答滴答……
侧写小组办公室里，熬了一夜的成员们已经累得不行，咖啡因起不到任何作用，韩素让大家都去休息室暂时休息休息。两个小时不到，之贤的电脑屏幕上就闪烁起警报。成员们迅速移动到会议室。
“刚刚进来的卷宗，12月24日晚，冯琴琴失踪，至今没有消息，刑警队怀疑是遭到这次连环杀人犯绑架，申请协助。”之贤说。
“先说说基本信息。”韩素说。
“冯琴琴，今年25岁，新婚两个月，物业工作人员，家住欣云小区，24日晚与同事分开后说是去图书馆，之后就杳无音信。”之贤介绍道。
“和前几名受害人有共同点，刑警队的推断兴许是对的。不过，已经失踪3日，按照嫌疑犯上一次的进度算，活着的几率已经不大了。”灵均说道。
“昨晚我们把1号到昨天的监控视频全部对比，没有找到可疑人物，也没有看到谁同时出现在这些现场，嫌疑人是怎样伪装自己的呢？”公孙雨疑惑的问。
“最能融入环境的装扮，就像变色龙一样。所以，在人群集中的地方，我们才很难发现他的蛛丝马迹。”智浅说。
“公孙雨你和颜夏去刑警队了解详细情况，之后去罗艳，刘君，王莹三位受害人家里看看。灵均和智浅去冯琴琴家，之后继续去舒玲，江婷家。我图书馆后巷以及其他案发现场看看。之贤你把今年下半年离婚的男子提取出来，再提取职业是屠夫，外科医生，手工艺人的人，然后再查出这些人中哪些人的妻子出轨。”韩素说。
车库里，颜夏突然把正要上车的灵均拉住，拖到一旁，避开智浅的视线冲着灵均殷勤的笑着。
“灵均，能不能……”
“不能！”灵均坏笑着。
颜夏怔住几秒后，笑着说，“我都没说完，你就拒绝了？是不是……”
“不是我绝情！而是我的心脏它不乐意！”灵均再次成功拦截颜夏的话。
“我说你这不是侧写师，是算命的吧！未卜先知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和小雨一组，拒绝之后让你觉得绝情。不是我未卜先知，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灵均拍拍他肩膀，笑着回到车上。
颜夏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到自己车上，扭头问公孙雨，“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什么？”她被颜夏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一头雾水。
“你都不知道，就说明我不明显啊！肯定是灵均那小子有特异功能。”颜夏一个人嘀咕着发动引擎。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看灵均一副潇洒俊秀模样，那颗脑袋却是妖精脑袋，装的东西多着呢！”
另一边，开车的智浅也满是好奇的望了几眼灵均，“你们俩密谈什么了？”
“我说闲谈，你信吗？”
“颜夏那满脸受伤的模样也是闲谈出来的？”
“或许是我们嫌的！”
智浅满心的沉重被灵均逗笑了，“不得不说你这混血公子国语水平比我们还高！”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我先闭目养养神，回来我开！”灵均语毕，调了调座椅，双手揣进衣兜，舒服的瘫坐着了。
地下室里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黑衣男子脱去外衣，系上防水围裙，带上橡胶手套，一点点褪去女人身上的衣物，像是对待牲畜般将她悬挂在铁架上。他无声的邪笑着，抚摸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像你这样到死都恶毒的女人就该死无全尸！”
他从刀架上取出一把分割刀，在磨刀钢棍上磨出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室里。
落城第六刑警支队办公室里，刑警正查着冯琴琴失踪当天的监控视频，参考人询问也才做完。颜夏和公孙雨到的时候办公室已经忙成一团，为了找到冯琴琴，刑警们也是熬更守夜两三天，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各种复杂的味道。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队长。”
“你好。我是颜夏，她是公孙雨。我们想了解一下最新情况。”
“我们排查了当天的监控录像，也问过参考人，还是一无所获。从冯琴琴掉落的包看她是在后巷被劫走，可图书馆背后的巷子没有安装监控，根本没有办法掌握更详细的情况。周边都访问过，并没有什么怨恨关系，邻里关系，夫妻关系都很好。我们怀疑是白骨嫌疑人，所以才提交申请。”
“现场没有检测出任何犯人痕迹。”
“非常干净。就连冯琴琴的包上也没查到任何痕迹。”
“好，谢谢你！”
欣云小区23楼，智浅按响门铃，开门的正是冯琴琴的丈夫。妻子的失踪对他打击似乎很大，整个人都萎靡着，没有半点生气，胡茬也长出来了，头发也乱蓬蓬的，拖鞋都是各穿了一只没成双。
“你们找谁？”
“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在警察局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与其问来问去不如赶紧找人！”他的情绪变得暴躁不安。
“刑警队的刑警们一直在努力着，我们想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帮到他们。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进来吧！”
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整个屋里乱七八糟，散发着混杂的味道，他拉开窗帘，坐回沙发上，“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想找什么就找吧！”
“我们能去房间看看吗？”
“随便看吧！”
智浅和灵均进到卧室，和乱糟糟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冯琴琴的梳妆台，整齐，干净。灵均坐在梳妆台前的座椅上仔细的看着。中高端的护肤品，化妆品，还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摆在最角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首饰盒是您送给你太太的吗？”灵均朝着外面高声问道。
“好像是她生日的时候同事送的。”
灵均打开首饰盒发现里面并没有几件饰品，他又问道，“你太太平日里喜欢买首饰吗？”
“这世上有不喜欢首饰的女人吗？只是琴琴她很顾家，总是舍不得买。”他的眼睛再次红着，满是愧疚。
智浅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在书桌上看到一台笔记本，她打开电脑说道，“你知道她的电脑密码吗？”
“嗯。”
“可以打开我看看吗？”
他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打开电脑，在床边坐下，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智浅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她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恋爱了几年，一直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工作稳定，结婚了，想着再坚持两三年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再心疼她节约的模样也都忍着，以后好好补偿她，对她更好就是。早知道那一天会这么遥远，我一开始就该对她更好，不应该让她皱皱巴巴的活了这几年……”他已经泣不成声。
“这不是你的错……”智浅的眼眶也微微的湿润着。
“你们尽管搜吧，我失陪一下。”他抚着泪离开房间。
智浅在冯琴琴的微信中找到一个群，是一个社交论坛上组建的群，里边都是一些已婚女性用来倾吐心声的群。里边的人数有三百多人。她将这个群以及论坛的信息传给了之贤。
“灵均，你干嘛一直研究那个首饰盒？”
“我记得警方传过来的问话记录上显示冯琴琴和同事们都很亲近，相互之间也很了解，为什么会在生日的时候送一个没有多少首饰的人首饰盒呢？她把这个精美的首饰盒摆在梳妆台的最边上，说明这个首饰盒对她来说是可用可不用的物件。”
“你是想说这个首饰盒是犯人送来的？”
“我只是猜想，我们去别的受害人家里看看就能知晓。还有那个论坛，有可能就是凶手寻找目标的途径。”
智浅满眼疑惑，“我看了看那个网站是实名制，受害人的信息很容易泄露，如果嫌疑人就在其中，那么微信群中的已婚女性中有一名是冒名顶替的，否则就是我们侧写方向错了，嫌疑人从始至终是女性。”
“女性嫌疑人要把尸体处理到那种程度，抛尸毫无破绽，我觉得有点困难。”
“会不会是双人或多人作案？”
“从尸体的处理，到抛尸的特有性，都保持着一贯性，如果是双人或者多人，肯定会有细微的不同，我觉得不像是有其他人。”
“那我们现在去舒玲和江婷家看看。”
颜夏和公孙雨从刑警队出来先到了罗艳家，天兰社区。夫妻俩在这里租住一栋老式居民楼5楼已经三年多，周围的邻居也都是熟识。颜夏，公孙雨在进家里前先在楼下的活动院坝里对邻居做了简单的询问。
“小两口都是热心人，总是帮我们这些老人拎东西上楼。”
“总是很有礼貌。”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女孩子那样走后，丈夫完全崩溃了。”
颜夏和公孙雨正沿着狭窄的楼道一步一步的靠近罗艳家。
“这么善良的人偏偏遭受如此残忍的命运。”公孙雨惋惜着。
“善有善报看来只是个例罢了！”颜夏回着。
当他们敲开罗艳家门，双方父母，丈夫都红肿着眼睛，面对到访的他们都投去几近乞求的目光。
“我们能看看她的电脑吗？”颜夏问道。
“随便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丈夫一副颓废模样，却意外的积极配合着。
公孙雨看出他其实怨恨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希望能为失去的妻子做些什么的迫切，她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到，“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这句话让他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使劲的朝着公孙雨点头。
期间，颜夏在拥挤的书房找到罗艳的电脑，果不其然，罗艳也在那个名叫主妇之家的微信群里。
“你知道你的妻子在这个论坛里吗？”公孙雨问道。
丈夫只是点点头，沉默几秒后说道，“我们结婚之后加入的这个群，是论坛里的已婚女性们建立的，相互之间倾吐心声，交流学习用的。”
“罗艳为什么要加入这个论坛呢？”颜夏问。
“她总是担心和我爸妈相处不好，说是里边有很多人可以教她怎样做得更好。”说到这里，他的嗓子干涩着，渐渐地沙哑，再说出一个字。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公孙雨心里再次感叹着。
生活着，我们总是以为至亲会一直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哪一天他们会离我们而去，就这样突然消失的至亲会一击击中我们的要害，也许是一年，两年，一辈子，我们都无法从那种悲痛的阴霾中走出来。就像是迷失在没有出口，布满迷雾的原始森林里，那种活着体会到的绝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走之前颜夏在罗艳的书桌上发现一个非常特别的马克杯，上面印着一排文字：笑过之后别再记起绝望。
“这个杯子好像是定做的。”颜夏问着罗艳的丈夫。
“好像是她表哥送的。”
一天下来，成员们满脸冻得通红的回到办公室，一直坐在电脑前的之贤早就在会议室准备好资料。
“综合一下各位辛苦发回来的战果，首先，至今为止遇害的五名受害人以及失踪的冯琴琴都是主妇之家论坛的成员，也同时都在那个微信群里。其次，每个人都收到了她们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送的礼物。舒玲，收到的是围巾，”之贤用遥控器切换着屏幕上的照片，继续说道，“江婷，手套。罗艳，马克杯，杯子上印着笑过之后别再记起绝望，可以说是十分奇怪。刘君，收到一套刀具，王莹收到一双懒人鞋，冯琴琴收到的是首饰盒。我们勤劳的组长已经询问过以上六个送礼之人都表示不曾送过。”
“论坛都是实名制，嫌疑人通过论坛和社交软件掌握受害人的信息，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在不同地点绑走不同的人。”公孙雨说道。
“那些礼物应该就是他最后检测受害人忠诚度的测试。从这一点看他是把自己当成了道德裁判者，他有着自己的怪异的道德标准。如此一来，受害人肯定会接受来自凶手自以为是的审判。”智浅说。
“大家也辛苦这么久了，今晚就回去休息一晚。之贤，你就再辛苦一下，查一查微信群里可疑人物，拟一份名单出来。”韩素安排着。
“马上行动。”之贤一溜烟扎进自己的数据库中。
组员们一路分析讨论着到了车库。
“我先走了。”公孙雨说。
“注意安全！”智浅笑着回应。
“灵均，我送你吧！”颜夏殷勤的提议说。
“谢了，我今晚有约。坐智浅的车顺路。”灵均乐呵呵的坐上智浅的车。
“开车慢点！”智浅也打了招呼走了。
颜夏看着总是同进同出的两人心里不免觉得酸溜溜的，他叹着气摇着头不开心的打开车门。
“你在落城都不认识几个人，和谁约啊？”智浅问着旁边的灵均。
“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的醋！就是随口问问。”
“既然不是吃醋，也就不用告诉你了。”
灵均这模糊的回答像是一根鱼刺卡在智浅的喉咙里，吞不下也吐不出的难受着，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毫不好奇的模样。
一路上智浅都等着灵均叫她停车，谁知都到小区门口了灵均还继续安稳的坐着。
“你不下车吗？”
“还没到呢！”
“可我到了啊！”
“你开你的车，到了我自然知道下车。”
“随你吧！”
几分钟后智浅在车库停好车，自顾自的下车上了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灵均追了上来。
“这么不够意思，都不等我！”
“诶？”
“你爸妈叫我来的！”灵均一脸自豪的说着。
“啊？”
“你不欢迎我？”
“不是……只是我……”智浅想着自己爸妈背着自己和灵均这样串通，心情突然变得有几分复杂。
智浅爸妈依旧热情不减的招待着这位他们以为的女婿。吃完饭，灵均主动帮忙收拾整理，把智浅妈妈乐坏了。智浅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傻孩子，怎么不高兴了？”
“爸，你们这么不经我同意就把人叫来，我能高兴么！”
“我们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忘了而已！”
“对对对，灵均你们都记得住，自己女儿反而忘了！”
“瞧瞧，这孩子还吃醋了！”
“爸！”
另一边灵均从厨房出来，正准备离开，智浅妈妈随后跟了出来，“灵均啊，你一个人住外面也没人照顾你，要不搬过来家里住？”
“不行！”智浅嗖的站起身，一口回绝着。
“不用了，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瞧这孩子，还客气上了！要不我让智浅搬过去和你住！”
“妈，你再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智浅啊，我也是替你考虑，毕竟你们平日工作都很忙，下班也各回各家难免感情会生分！所以……”
灵均看着智浅爸妈的善意，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瞒下去，“阿姨，其实我和智浅根本就不……”
“那还是我搬过去吧！”智浅突然打断灵均的话。
“这就对了嘛！”智浅妈妈乐开了花似的笑着。
一番折腾后，灵均第二次被强塞进智浅房间。智浅和灵均瘫坐在沙发上，满脸愁闷。
“对不起啊，又拉你做挡箭牌。”智浅有气无力的说着。
“这样欺骗他们是不是……”
“我知道不对，可是我真的不想一天到晚被拉着相亲！本来案子就多。”
“那搬家的事？”
“你那里有多的房间吗？”
“嗯。”
“我会帮你分担房租的！”
“房租倒不用了，我已经从租户变成房主了。只是怕你住不习惯！”
“那倒不会，估计要给你添麻烦了。”
灵均浅笑着摇摇头，“没事！看你也累了，要不先睡吧。老规矩，我睡沙发。”
“嗯。我去给你拿被子。”
智浅起身走向柜子，打开柜子的瞬间智浅崩溃了，里边空空如也，她掩面叹息着，“我妈真的是人民教师？这反教科书式的行为我也是服了！”
“怎么了？”
“我妈把被子全部收走了！”
“没关系，我把外套盖身上就可以了。”
“这么冷的天不行的，而且我们现在还追捕着嫌犯，要不就将就挤挤呗。”
“不好吧！毕竟我们也不是真的……”
“你这么说得我好像变成那心思不纯之人了。”
“那……”
两人纠结半天最后还是一起躺进了被窝，虽然两人都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都不自在的躺着，睡意全无。灵均明显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智浅的呼吸也十分急促。
半夜的时候，智浅妈妈偷偷的打开房门，看见熟睡过去的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笑得可开心了，还把睡梦中的丈夫叫醒，和他不停的说着。他们哪儿知道两人入睡前的别扭和紧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