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歌，你在说什么？”韩夜宸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现。
正埋头捏着鼻子慢口喝药的云墨歌倒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惨白的脸蛋倒是晕红了许多。
这个男的他是猫吗，走路没动静！
眨巴眨巴两个小眼睛投过去有了意外的收获，他的手中捧着一把蜜饯，只是听闻刚才的话脸黑了几度而已。
沉了几步子向她缓来，阴冷地睨向一脸苦相的墨歌，闷哼一声。那一手色相诱人的蜜饯被他反扣在茶杯中，大概是耳朵尖在门口听见了她说的坏话吧。
韩夜宸低头不知在沉思何事，墨歌对着桌子也动起了手。四个杯子三个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另一个离的远一些，茶壶靠在缺口那。眼下这档口，不顾自己的衣衫不整，手托腮向着韩夜宸。
“怎么不装老实，巴结我了！”他的眼眸如星辰般的清晰灿烂却又像那层层迷雾中的一点星火，让她找不着头脑。
“我天天深处豺狼虎穴中若真以真面目示人，怕是被你的姬妾们撕成两半了。”墨歌平淡风清地应对着。
“你不也是我的妾吗？”
“不，我不是，我从来就不是谁为了谋取利益攀炎附势而随意遣送的礼物，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为什么？”韩夜宸端详着她的侧颜发问。
只是，“为什么”问的是哪句？
“后有你那满院子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妻妾在，前面又有云家的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自是要装疯卖傻一番，好让他们相信我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傀儡。”
“身处乱世之中，你没权没势就没资格说你是你自己的。所以你生来就是为了你父亲的大业而牺牲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后半句噎在嗓子眼那，说不出口。
“我……我也不妨告诉你，打从我记事起就是在乡下的婶婶家过的。柴劈不完被打，水缸没挑满还是会被打，就连我用书房的一张宣纸想练练字也会被罚跪在雨夜中。后来我才得知我的好父亲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堵住悠悠之口将尚在襁褓中的我送走了。第二次有交集，就是将我送进花轿，丢在了你这儿，硕大的韩府！让我整天对着房外的墨竹发呆打发时间，日子久了就只有絮柳愿意陪在我的身边了。”
不知是墨歌的遭遇太过悲惨还是这些日子的压抑，明明是在诉说他人的凄惨人生，她却真的泪目了，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番的真实。
“你该是会怀疑我的身份，或是我的来意吧！那我告诉你，那个被鞭子抽被人用脚踹浑身伤痕累累的是我。现在这个敢正视你，敢用平等的语气跟你谈话的也是我云墨歌。至于我的来意你的府中应该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也就不用我说了。”一段话述完墨歌也不停留径直地越过韩夜宸，拿起衣架上的衣物裹在身上出了门。
平日里练剑甩鞭的细手此刻不知该放在何处，墨歌方才的一席话着实令他一时语塞不知该答何字何句，最后竟任由她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