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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人

南江子注意起了她那双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眼双瞳剪水,从中看得出期待,不过又不知为何,那眼神里也隐藏着无法瞒住南江子的忧伤。

当然,这些都是一瞬间发生的,南江子若是盯着雅南一直看,怕是多有不妥。

攸雅南跟南江子对视了一下后,也马上转移走视线了,只这一眼,南江子就感觉的到,他与雅南姐之间并未生疏。

南江子进屋扫过攸雅南后,就和攸大娘和雅南姐打了招呼道:“大娘好,雅南姐好。”

要记得无论关系多好,该有的礼貌也要有的。

南江子苦笑道:“不好意思了攸大娘,书院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

攸大娘笑着说道:“快坐下吧江儿,都是自家人,再说了今晚是特意为了见我们的江儿才设的晚宴。”

攸雅南没有说话,只是羞笑着。

很快,攸大爷和南江子也都入座了,很简单的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有时候就可以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南江子说道:“真是没想到酒馆那一别后,竟这么多年没有再见到你们。”

攸大爷说道:“江儿还记得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呢?”

南江子道:“当然记得了。”

攸大爷喝了一口酒勉笑道:“是啊,那次你还是个小娃娃,一转眼你都快长成大人的模样了,比我长的还要高呢!也没想到你爹一去就去了那么久,你和你爹年轻时长的可真像,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和你爹在你这个年纪的那些年,那时候真是每天都很有意思呢。”

南江子道:“想必爹也会常常想起你们那时的事情呢!”

攸大爷笑道:“你爹那时可倔强的很呢,等有时间了我可要好好跟你聊聊你爹年少时的事情。”

雅南插了进来,笑道:“爹,你都还没跟我讲过你年少时的事情呢,是不是你那时候更顽皮,所以才不与我讲。”

南江子还以为雅南姐会因为害羞而一直沉默呢,谁想雅南姐竟主动调侃起了自己的父亲,这让南江子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跟雅南姐还无话不说的时候,南江子压抑着的最后的一口气,现在也放松下来了。

南江子笑道:“等我爹回来了,我就去帮雅南姐打探打探你爹消息。”

攸大爷说道:“那可不行,我可得修一封书信给你爹,让他给我讲的英勇些。”

攸大娘道:“你的那些事啊,是够孩子们笑上一阵的,讲讲就讲讲呗,有什么的?就算你给淳忠修了书信,江儿和雅南若感兴趣,那我也要给他们讲讲真实的你们。”

攸大爷黯伤道:“完了完了,自己的媳妇都要来奚落我了。”

“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坐在桌子上只需聊聊天,就可以把一天的负面情绪都释然,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餐文化吧?

攸大爷喝到兴起,举起酒向南江子问道:“要来一口吗江儿?”

南江子挠了挠头说道:“攸大爷,我还没喝过酒呢。”

攸大娘抢过酒杯,训斥攸大爷道:“喝什么喝?江儿还小,哪儿能像你们酒鬼一样,没有酒就吃不进饭。”

攸大爷笑道:“我跟江儿他爹在江儿这个年纪时,可是喝遍了我们那个小城从未遇到过对手呢。”

雅南笑道:“你还是少喝点吧爹,你才刚喝了多少酒,现在脸就发红了呢。”

攸大爷又喝下一大口酒,自言自语道:“老喽,岁月催人老,岁月催人老啊!”

攸大娘见状,转而问道:“你娘最近还好吧?一直忙着搬家的事情,想一想也好久没与她通书信了。”

一提到自己的娘,南江子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娘挑灯为自己缝补衣服的样子,不由得心酸了一下,他也好久没见到娘了。

南江子笑道:“一切都还好。”

攸大娘道:“那就好,那就好,下次你回家时告诉我一声吧,我跟你回去一趟,认个门也好以后方便的时候多陪陪你娘去。”

南江子道:“好!攸大娘若去了,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南江子看向攸雅南,又道:“雅南姐刚到这里谁也不认识,会在家里呆的发闷吧?明天我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出来溜达溜达,我顺便领你熟悉下这个地方?”

攸大娘道:“这些日子是闷坏她了,我倒不出时间陪她出去散心,姑娘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有你领着雅南,大娘我就放心了,雅南你看呢?想出去溜达溜达吗?”

雅南说道:“好啊。”

南江子道:“那明早辰时我在门口等你吧,雅南姐。”

雅南说道:“好。”

攸大娘说道:“江儿如今离我们这么近,真是太好了!”

攸大爷喝下一口酒,道:“那可是不是一般的好!”

饭桌上攸大娘陪着微醺的攸大爷,一直在说笑着以前的那些事情,雅南姐跟南江子一样,拄着头,满是期待的看着二人说说笑笑,偶尔再插上那么几句话,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他们发生在曾经的那些故事。

记忆里美好温暖的片段,我们会一直记得的,对吧?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爬上了枝头,夜深,家家升起了光亮。

攸大娘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了,在这里住下吧江儿。”

南江子说道:“不了攸大娘,书院可不让我们在外面过夜。”

攸大娘皱眉道:“可不能违背了书院的规矩,那让你攸大爷送你回去吧。”

说话间,攸大爷已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南江子笑道:“没事的,不用攸大爷送我,攸大爷喝了酒,而且涯儿都这么大了,若被别人知道我这个男儿还要别人送才能回来,那我可抬不起头喽。”

攸大娘看着攸大爷道:“他喝这些酒没事的,放心。”

南江子道:“我自己回去没事的大娘,您也放心我吧。”

攸大娘从攸大爷手中接过灯笼递给南江子,说道,“那好吧,你注意安全,灯笼你拿着,也好照个亮。”

南江子接过灯笼道:“好的,那我走了攸大爷,攸大娘,雅南姐。”

雅南喊道:“注意安全南江子!”

南江子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嘞!”

攸大爷一家目送南江子消失在黑暗中方才回屋。

攸大爷对攸大娘说道:“看今天这样子,江儿长成了一个不错的男儿,他没有学坏我就放心了。”

攸大娘笑道:“江儿可不会学坏,他的骨子里可流着他爹和他娘的血呢,哪儿一个是孬种?放好您老的心吧。”

攸大爷叹出一口气,笑道:“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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