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一直盯着陈曦，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于此同时，陈曦听到教室里的吵闹声也更多了。
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在想夏桑会怎样对待陈曦，多数是一些幸灾乐祸的声音。陈曦想低下头去逃避夏桑的目光，却又觉得如果躲开就显得做贼心虚，所以仍是有些心虚地与夏桑对视着。
“陈曦，老师在看你……”周扬小声说到。
“我知道……”
周扬清了清嗓子，低下头去翻着面前的书本，“你去哪儿了？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星谷，我在宿舍舍睡了个觉……”陈曦一边看着夏桑，一边努力保持自己的口型，用手掩着嘴回应周扬。
“我也去了，你宿舍是多少号？我在21B。”
“24H……”
陈曦看到夏桑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有没有去食堂？”周扬用肘部轻轻碰了碰他。
陈曦不再开口了，他看见夏桑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夏桑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像一名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士兵，用冷静而沉着的目光扫视着教室里的同学。
因他这眼神，教室里的聒噪声逐渐消失了，甚至连周扬都不再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主地追随着夏桑，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到教室右侧的过道，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我刚才已经说过，驱灵师的能力并非只由魄种决定，魄种只是赋予你们在不同空间来往和存活的能力。人的灵魂由先天的魄种和后天的精魂组成，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人是一棵树，魄种就是树的种子，精魂是树的花叶和果实。这只是一个非常粗浅的比喻，事实上灵魂的成分相当复杂，它是一种高维空间的事物。”
夏桑走到了陈曦的身旁，然后他就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向教室左侧，目光在某些同学身上停留又离开。陈曦整个人都处在夏桑的身影之中，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他甚至感觉夏桑就是因为他才停在这个位置的。
“魄种只是决定了驱灵师的灵魂属性，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又决定了驱灵师的技能属性和天赋分布，除此之外，魄种又分为初代，次代，三代，等等，顾名思义，初代魄种是指从未结合过的魄种，次代是结合过一次的魄种，三代、四代以此类推，对于驱灵师来说，初代魄种是最适合，也是结合成功率最高的魄种，然后是次代，三代，四代。”
夏桑看了看教室的同学，继续说道，“在坐的各位同学几乎都是三代以后魄种的继任者，也就是说在你们之前魄种已经历过三次甚至更多次的结合，或许成功过，前代的继任者曾经成功当上驱灵师，但或许没成功过，只是像你们一样，以新生的身份入学，但并未通过初级驱灵师考核，但不管怎样，只要结合过，魄种分类便会增加一代。也就是说，在坐的各位同学魄种代数越高，成为驱灵师的可能性便越低。”
夏桑言毕教室里便发出一阵低低的嘘声，还有些小声议论的声音。
“驱灵学院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如今初代驱灵师的数量已屈指可数，比如穆罗院长和我，都是初代驱灵师。在这么多年的历史发展中，魄种代数逐渐增加，初代魄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对于你们经典传承班的同学来说，你们所能拥有的魄种质量势必会越来越差，也就是说你们成为驱灵师的可能性也会越来越低。”
“老师，那实验班的同学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听说他们的初级驱灵师考核通过率很高。这是为什么？”
一个瘦瘦的戴眼镜的女生忽然发问。
夏桑看向那名女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蕊。”
“程蕊，四代魄种继任者。很好，你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实验班的同学与你们最大的分别就是他们的魄种都属于初代魄种，灵魂融合率远远高于经典传承班的新生，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程蕊又举手了，“老师，为什么他们能拥有初代魄种，你不是说初代魄种越来越少了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夏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说是微笑，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嘲讽。
“你们拥有什么样的魄种，这种事情完全随机，或者说这是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并不是说你想拥有什么样的魄种，而是魄种会选择怎样的灵魂载体。至于为什么会有一批人拥有初代魄种，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们目前要考虑的事情，不止是你们，甚至是相当一部分的中级驱灵师都无法知情的事。”
“如果你想要知道为什么，那就好好学习，让自己能够顺利成为驱灵师，然后再一步步走入高级驱灵师的行列，这样才有可能知道为什么。”
程蕊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很是挂不住，陈曦忽然对夏桑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这个所谓的高级驱灵师看上去高贵有气质，却在课堂上对好学的人进行公开的羞辱，陈曦听到程蕊的心里在说话，她说好尴尬，责备自己为什么要提问。夏桑自然是能听到这声音的，但陈曦看他却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尽管这样想，但陈曦的心中却并没有太多起伏，他似乎很轻易地接受了夏桑的这种特质。
其它的同学就没那么平静了，他们又开始议论了，多是说夏桑性格差不好惹的话，也有责怪程蕊爱出头的声音。
这种能听见别人心里声音的感觉很不好。
“我说的是事实，处于底层的驱灵师无法看到高层次的真相，哪怕是努力也无法成功跻身高级驱灵师的行列，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与其去责怪不平等的魄种分配，还不如接受这种设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努力。这才是你们应该要考虑的事情。”
周围的议论音又小了。
“你们之中有一位同学是次代魄种的继任者，也是学院目前唯一一位次代魄种的继任者。但这并不代表他比其他人更优秀，魄种的选择也有失误的时候，优质的魄种也可能无法与后天的精魂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