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明明是刚才睡醒的，白林却还是像个缺乏睡眠的人一样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早就超过了平时大家吃午饭的时间，所以现在食堂内空无一人。
和原来的世界相比这边的世界有个好处，在食堂内负责提供食物的NPC并没有被规定工作时间，只要点了餐、交出餐券，那整个食堂就能瞬间开始运行，就算是深更半夜也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而且也不用听取厨师的抱怨。
白林在【Inner World】里面训练太久了，好不容易通过一次应付远程道具的训练，后面的训练一次比一次困难，白林花上了更多的时间，早就忘记现实世界这边到底过去了多久。
老实说，可能是因为心像世界的内部时间流动太慢，虽然外界只过去了几个小时，白林对现实中的一切都有种莫名的怀念，昨天才用过的餐桌现在就好像是乡下老家里的东西那样令人怀念。
本来在十二点半的时候，黑影就有要求白林吃午饭，可是白林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完成突破，很快就能掌握下一步训练。看见白林这么有兴致，黑影的反应就像看见了热爱学习的学生的老师一样，所以一不小心又打了几百场，错过时间是当然的。
【还是快点点餐吧，吃饭的时候可以花点时间细嚼慢咽，但是点餐这种不必要的过程随意就好。】
听到声音的时候，白林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吓了一跳，明明一个人也没有的。
然后才明白这是黑影在内心发出声音和白林说话，他随时可以在白林的心里观察外面的情况，当然也可以随时向白林搭话。
那反过来，白林应该也可以和黑影说话吧？
“呐……？”
【我听得到。】
“这感觉怪怪的……”
【你们国家不是很流行那种什么……玄幻小说的东西吗？里面总会有幽灵师傅的设定，我想我可以暂时充当一下。】
“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不是要点餐吗？】
“哦对对对。”
【你现在已经不是犯人了，餐券的分配应该很合理，你手上应该有每个食物的选择权。如果你打算把时间全部用在训练上，那你的身体就不会有太多的运动，随便吃一下易消化的东西就好……但是脑力的消耗很高呢，这里有可以缓解精神疲劳的东西吗？】
“这已经不叫‘随便’了。”
白林知道黑影对任何事情总是一本正经的态度，可是这种态度似乎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对于重要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变得严厉起来。刚才还要求白林不要浪费时间在选择上面，现在却说了一堆白林根本不懂的挑选规则。
可能是因为这急性期以来已经习惯了雨轩送饭的日子，所以一直都没有做出过点餐这种事。在普通人眼里不过就是点餐，可是这对白林来说相当于是把选项从“吃或不吃”换成了“任君挑选”这种程度，一时难以做出决定，也就是选项过多导致了选择困难，出现了更多的选择反而让白林更加困惑。
使用网络电视而不是传统普通电视的人应该能体会到这种难以做出决定的感觉，能跳过悠长的广告并随意挑选成千上万部影视剧，却难以作出一个简单的选择，总是在空闲之时陷入迷茫。
【如果实在无法做出决定，随便抽一张餐券出来如何？】
“你当我没想过吗？”
【已经抽了啊？我看看……麻婆豆腐，你似乎和这东西绑定上了。】
“我记得在一开始龙焱就有说过这是不被允许随意分配的餐券，只要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拿，平时都是放在仓库或世冰那边的。好像还给了我挺多的豆腐餐券。”
【可能是因为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吃了它的关系，当众做出了那样的壮举，大家自然都以为你是不怕辣的。说到麻婆豆腐啊，我会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只顾自己愉悦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家伙，虽然他曾经也帮过“我”一点忙……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他了，每次都让人头痛。】
“为什么你这时候能想起这么多？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怎么说，是一种感觉吧，其实我到现在还想不起那家伙的名字，但是看见他最喜欢的麻婆豆腐我就能立刻想起来……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能正常使用【投影魔术】，这才应该是你提出疑问的地方。你就算失忆了不也记得使用魔力的方法？第一次拿出英雄卡的时候，你还没有练习就可以和【影武者】打得不分上下。】
“肌肉记忆？”
【应该说是我这个灵基代替你记录了那些东西，我已经是你内心构造的一部分了，能作为内心的一个部分替你记住一些东西不算难事。至于我能记住那家伙……其实不止是他，还有些其他东西让我有种熟悉感，我只是没说而已。】
“比如……？”
【你快点餐，后面那人已经等很久了。】
“诶？后面的人？”
白林回过头的一刹那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
白林需要稍微低头才能看到那个矮小的白色身影。
“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白林身后的立华奏如此说道。
“……”
“请问……？”
“啊……不……我……”
“你也喜欢麻婆豆腐吗？”
“哈？！”
白林这才意识到他的手上还握着之前那张餐券，从旁人角度来看，这个样子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选这个餐一样。
白林当然要回答“不”，那种把舌头味蕾烧焦的东西白林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我还是不……”
“像火在燃烧的辣，深度麻醉般的花椒，加上豆腐本身的嫩滑口感，这是味觉的波状攻击！”
“……（你在说啥？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写在档案上的东西？）”
“你一定也很喜欢吧？”
“我……是啊，我挺喜欢的。”
“一起吃？”
“哦。”
白林做出“你先来”的让步动作表示让立华奏先点餐，为自己多争取一下拒绝麻婆豆腐的时间，可是立华奏只是不烦不厌地站在原地等着白林。
白林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好好排队的高素质的人。
已经可以想先给黑影在胸中为他做出扶额表情的样子了，可是白林也没办法，拒绝他人可不是白林会做的事情。
当一个如此可爱诱人的三无萝莉对你表达她所爱之物的感情（重点是三无啊！她愿开口说话就表示她倾注了更多的期待），你会忍心说出“可是我不喜欢那种东西”这么直接而且伤透人心的话吗？！你还算人吗？！
“那个……”
【不用感到抱歉，面对女人的时候我也会很为难，说不清是为什么。】
“诶？不是，我是说……”
【不要再磨磨唧唧的了，点个餐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
之后白林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坏消息是直到他坐下来拿出勺子为止都还没有醒过来，他可以直接闻到盘子里散发出来的热香味，可是去不掉其中的那股刺鼻辣味。
不过这也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被辣到说不出话的滑稽模样。也是因为那时候稍微有些闹腾，才会认识当时在场的雨轩，还有阔落……不，可乐的那些口误，那时候大家的气氛还挺不错的。话说回来，两次误食这个地狱料理都是因为白林没能拒绝别人，看来拒绝能力的确很重要。
“你不吃吗？”
“哦……哦哦哦，我在想事情呢。”
立华奏也不排斥曾经干过一架的白林，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对面座位上。她的盘子里当然也是一滩红彤彤的东西，在视觉上就给白林造成了伤害。
也许是幻听，白林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的灵魂前往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盘子是通往那个世界的入口。貌似不提供返程票，白林当然不会去。
看立华奏面无表情地吃下了几口，而自己手上的勺子却在微微颤抖，白林有一瞬间觉得男人的尊严之类的东西不要也罢。
可是午饭不能不吃。
“我……开动了。”
因为立华奏是日本国籍（大概吧），白林学学动漫里日本人开饭前的礼仪动作以示尊敬，然后闭着眼睛吃下一口——
“……”
“今天的味道也很不错。”
“是啊……”
一点也不辣？不，辣的感觉还是有的，可能是因为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了，而且这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白林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被辣到差点疯掉。不如说，正因为越过了辣味这一坎，所以白林尝到了一种深埋于混沌之下的味道，不是身为美食家的白林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它，总之用两个字来说就是“好吃”，五个字来形容就是“意外的好吃”。
这个地方竟然一直深藏着这样的美味，就算是品尝过一次的白林也被它披着的辣味给蒙骗过去了，直到这第二次细细品味才能理解其中深含的价值。
好吧，说得有些过头了，白林只是像表示一下这种特殊的味道很让人满足。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它让嘴唇变得通红了。
看白林有些高兴的样子，对立华奏来说可能是找到同好了，然而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种时候白林也想说点什么，因为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起吃饭却什么都不说也太尴尬了。
“嗯……我该怎么称呼你？”
“奏，叫奏就好。”
“奏……”
“请问有什么事吗？”
“呃不，我只是叫叫看。”
“是吗。”
“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想吃点东西。”
“没吃午餐吗？不，你应该不用进食吧。等等，我记得你是被关起来的啊。”
“是的，但是我今天已经能出来了，已经证明过我不会再伤害你们的人了。”
“这样啊……”
立华奏的事情白林早就打听过了，因为立华奏一开始服从了Ruler的指示，把“枪制队”内部的人全部当作敌人。但是Ruler那边貌似没人和她建立主从契约，所以对她而言原Master的命令——“天壤队”的青影的命令，是她的至高指令。身为一个尚存理智的Berserker，好处之一大概就是不易被洗脑吧。
青影给她下达的命令好像是关于抹杀Ruler的，把Ruer那方的敌人摆在更高的有限维，这样一来，在她记录的Ruler那边人全部死去之前她不会再与“枪制队”敌对。
“但是大家都好像不喜欢我，所以我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来这里。在音乐室里打发时间的时候，不小心超过了时间。”
“你很喜欢音乐吗？”
“只要不会打扰大家，我很喜欢。”
“放心，只要不是在深更半夜开演唱会，没人会讨厌音乐的。”
“嗯。”
两个人坐下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怎么也想不到在几天前还是刺客和被害者的关系。那个时候执着于取下白林性命的刺客立华奏，如今在白林的面前已经和一个普通女生没有什么区别。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味道？嗯……味道就是……除了有点辣以外……”
“舌头满足于豆腐的热辣之余，也能同时享受酥爽的口感，以及接踵而来的柔嫩度！好像在舌头上演奏者曼妙的旋律，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白林还没说完，突然冒出第三个人插嘴回答。对白林来说，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让他心生厌恶，和插嘴这种失礼的行为无关，白林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有种强烈的排斥感。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腹黑神父？”
“好久不见了，名为白林的召唤师。”
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第三者——就是负责神器惯管理的智能AI，那个借用了某位神父外皮的AI，用很平常的语气和白林打招呼。似乎是因为豆腐自带的热量，让他额头冒汗，把外衣向左右敞开。
白林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他就坐在白林的右手边！也就是同桌与同桌之间的距离！
当然，他能说出那些发自内心的美食评价，也就表示——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吃这种来自地狱的料理？”
“喜欢一种食物有什么错吗？”
“我总觉得你是那种吃饭不买账的类型，所以专门点一些不引人注目的东西。”
“也许是我这身皮囊的关系，我确实有可能做出哪些行为，不过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管理神器的AI而已。你对我这个只是披有一层皮囊的AI撒气，就好像对着石头做的神像倾述一样，那些都只是无法传达给本人的无用功，深不会听从凡人的声音，这个神父当然也不会听到你的抱怨，反倒能让外人知道你的烦恼，这挺有意思的。”
“听别人的烦恼有意思？！其实你就是他本人吧？！”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AI而已，而且你这样吐槽反而更合我心意，表示你现在有烦恼，我可以作为一个神父听你情书，不过会不会为你解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正常的AI会说出这种话吗？！而且上次跑到这里来吃光所有麻婆豆腐的人果然是你吗？！你已经成为这个地方的都市传说了啊！”
“最近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不要转移话题啊！”
“哎呀，我只是个AI啊，不管做什么都是根据程序设计来的，我可不懂什么转移话题之类的东西，你这样随随便便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行吧行吧！你想怎么做就这么做吧！”
“那我再问一次——最近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啊？”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可恶神父。”
“那只能算是这个皮囊的工作。”
“竟然不否认？！等……你是想问我手上神器的情况？”
“是的。”
“你就不能直说吗？”
“我认为应该用比较简单的方法让你理解，这样比较有效率。”
“这明显会让人折腾更久好吗？！”
“那我还要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吗？”
“不用，不必了……要说神器的状况啊，最近把它拿出来使用的次数不多，而且每一次拿出来用的时候总是遇上很难对付的对手，已经起不到明显的作用了。”
“我想那是你自己的实力问题，不要把问题推到神器上。”
“这时候作为装备管理员的你不是应该开导我吗？！比如……其实神器还有第二阶段什么的！或者是强化装备的方法啊！”
“我只是随口问问，从没说过会帮你哦。”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当然是来执行我的工作，我只是个AI，没有心情去做工作以外的事情。当然，就算你邀请，我也不会参加。”
“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你，更别说邀请你。话说这里就有一个AI坐在我旁边吃麻婆豆腐诶！”
“这都是皮囊的错。”
“不要随便把锅甩给自己啊！那你来这边到底要做什么工作？”
“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跟踪每一个持有神器的人，你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我的主要工作是什么了，我的工作除了跟踪每个神器持有者，还要专门针对某些人。”
“新的神器持有者？”
“哦挺聪明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是的，这附近有个新的神器反应，我在几天前就注意到了，但是等到真正使用它的人出现还得花上一点时间，我只能先到这边来。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等待那个人出现，然后给他完整的神器引导。”
“阿蒙的意志？”
“嗯？”
“你说的那个神器——是【阿蒙的意志】？！”
“哼哼，没错。既然你能才到这一步，那他的使用者是谁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古拉……”
“这些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想了，我只能给你一些暗示让你自己去猜，反正这些事情你只要随便想想也能想得出来，就算我说了也不会对结局有什么影响，因为根据不同时间线的计算，这一次你们的结局都不会变。”
“你能预知未来吗？”
“只能预知和神器有关的未来，或者说是Ruler把所有可能再未来出现的信息记录到我的程序里，让我可以根据现状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虽然我受到了这副皮囊的影响让我很想看见你们痛苦的模样，可是我还是个绝对中立者，不管我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都不会干涉你们，当然也不会告诉你们，那样对其他没有遇上我的召唤师来说太不公平了。”
“真是这样就好。”
“不相信也罢，要我换一层皮囊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太麻烦了我不打算那样做，我可不能为了迎合一个外人的意见而随便改变自己的外观。另一个管理神器的AI可就不好说话了，而且我和他的皮囊正好是互相对立的关系，说不定还会一不小心打起来。哼哼，好想看到那家伙在火海里面自我崩溃的样子。”
“我不管到底有几个AI在管理神器，总之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这可不只是出于厌恶之意才说出的话，有这些AI出现也就意味着附近有人得到了神器，白林等人很可能要和这些新的神器持有者进行对战，对付他们显然要比对付普通的对手更加吃力。
现在的状况已经很艰难了，白林可不希望再冒出一些新的问题。
只要古拉，不，埃弥亚，他和神器之间的关系，白林心里有数。他从世冰那里拿走了很多装备卡，其中就包括了一张神器装备卡，根本没有不把它装戴上去的理由。
白林也早就有想过，迟早会遇上带着神器的对手，唯一出乎意料的地方在于这个对手出现得太快了。
“你可以把【阿蒙的意志】……”
白林刚想问一点“公开”的神器情报，可是扭头一看，那位神父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餐盘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不曾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来无影，去无踪。
也就只有利用神器才能把他引出来，平时想见还见不到他。所幸白林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找他，他离开了以后立马感觉心情舒畅不少。
“我吃完了，感谢招待。”
“诶？好快。”
“还有什么事情吗?”
“步步，没有了，不用留下来陪我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知道了。再见。”
“再见。”
在白林和神父说话的时候，立华奏已经把自己的餐盘清空了，而白林的盘子却还是满满的。
那么，在这里的又只剩下白林一个人了？
【你现在能吃得下这东西了？】
“嗯？你一直都在啊？”
【刚才你遇到的那家伙真的只是个AI？】
“那个神父？是啊，如果不是iAI的话我想我真的要动手打他了。为什么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那百年有什么事呢。”
【如果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为这个身心的主人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说的也是……”
【如果你想知道我一直躲着不出来的理由，我想我自己也说不清。在你见到那家伙的时候开始，我就有一种不想出来见他的感觉，可能我曾经见过他或者认识他，不过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真的失忆了吗？还能记得这么多东西？”
【还是快点把你的午饭吃掉吧，你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啊，对哦。”
不知不觉地已经快要三点了。
虽说这个地区永远都是夏季的天气，昨晚下的雨已经被系统刷新，降下去的温度重新升上来了，可是今天的天空又是阴沉沉的，脚下感觉有点凉。
盘子里的温度还有保留，不过再不快点吃掉的话就真的凉了。
“待会还要给雨轩送吃的东西过去，我记得她好像不喜欢西兰花。”
“她都已经是个吃人的怪物了，你打算送什么？人肉吗？”
“啊，说的也是……啊嘞？”
对面座位上的立华奏和右手边座位上的神父都已经走了，然后这个声音也不是来自白林的心里，而是一个女声，也就是说在场的还有第四人——
“你现在才注意到我吗？”
“你……”
“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想问我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些没用的问题就省省吧，时间不多了，我是来这里和你说一些事情的，白林。”
身着黑色忍者服的女性，【影武者】Assassin千代。
她就坐在白林左手边的位置上。
——敌方的Servant跑来我们这边了？！
“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暗杀的，在正式开战之前我没有被安排任务，在那之前我有自由行动的的权利。只能说我现在是刚好路过了这里，打算顺便和你说点话，仅此而已。”
“那……你打算说些什么？留全尸还是直接入土的问题？”
“呼……都说了不是来讨论这些的。和新手之间谈论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便使用骗术，而最大的坏处就是新手太过迟钝就连对手是否露出了杀气都不知道。”
“我已经不是新手了啊！”
“也就只有呆在这里的时间比较长而已，各方面的能力……哼，我看不出你有多少进步。”
“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吗？！提前开战什么的我可不怕哦！我要把你摁在地上让你亲口承认我已经比你还有你的Master更强了！”
“首先你要办得到，虽然我是有一点兴趣不过我还是简单说说这次我给你带来的消息。”
“消息？你说哪方面的？死讯还是嘲讽？”
“我们‘七人众’之一的【英雄王】大人会派出他使役的Gunner，不包括我在内，共计二百六十六个英雄从者和影从者，协助埃弥亚……协助我的Master还有他带领的叛军，两小时以后，就会来进攻这个地方。”
“等下等下！两小时？！而且……还有两百多个影从者？！”
“因为【英雄王】大人的命令，还有Master想要这一仗打完就马上去吃晚饭，所以就定在了这个时间。”
“只有两小时的时间……这也太突然了吧？！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情报失误了？！”
“不要像个面对突击考试的学生一样逃避这件事，而且不管你怎么逃避迟早是会来的。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打算比较实在，你是要留下来赴死，还是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快点决定。”
“等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会遭到毫无防备的突然袭击，然后被团灭的啊！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还是说古拉他们已经在门口了？！”
“你呀……”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个陷阱？其实时间根本就是错误的？不对，这样就说不通了，到底是……”
“不管怎么说，你曾经是我的Master的上司，你曾经也是我的首领啊，剑制队的队长白林。”
“……”
“我先走了，好自为之。”
“等下……”
白林不知作何回答，千代已经从座位上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