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卿尘也只是囫囵地扒了几口饭,就让人将晚膳撤了下去。
然后吩咐月静和芳草给卫立轩收拾行李,她自己则回了清风阁,从药盒里拿了几味药丸,用小瓶装好,记上标签,一起放进了卫立轩的行李里。
这晚,卫立轩果然是回来得很晚,染卿尘睡得并不安稳,因此他一进来,她便醒了。
卫立轩钻进床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怀抱,似乎含有许多的不舍。
“吵到你了?”卫立轩低声地道。
“没,是妾身睡不着。”染卿尘静静地依偎着。
“别担心,我会很小心。”卫立轩轻拍她背后安慰道。
“嗯!”染卿尘虽然很想再与他说说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便调整了一下在他怀里的姿势,缓缓地闭上眼睛,专心睡觉。
这一刻,染卿尘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舍与依恋,还有一丝不安。
第二日一早,染卿尘送卫立轩出了二门,看着他跨上白马,手上的马鞭一扬,打马而去,身后骑马紧跟着的仍是他的贴身近卫卫忠。
这一回,卫迁不用做替身。
没过多久,染卿尘即去给老太太请安,将卫立轩出远门的事告诉了老太太,当然,她没讲,这是卫立轩主动请命,只说这是府衙的安排。
但一样,还是引起了卫老太太的担忧,只是孙子已走,她也阻拦不了,心里有点怪到染卿尘为什么不阻拦。
染卿尘却也不知卫老太太的怨怪,只若她知道,定是只能无语以对,卫立轩决定的事,似乎不是她能插手的。
而此行,卫立轩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卫立轩离开了几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国公爷昨日也被皇上叫到了宫里,为南方水患的事商量着,至今都未回府。
卫老太太也因担心远赴南方的孙子,寝食不安,日日在佛堂里念经。
各院受罚佛堂念经的太太们这会儿也受罚完毕,都歪在床上休息着,让酸痛的双腿彻底得到休息。
这一日,染卿尘与白薇小竹正在绣房里摆弄着,画一些绣样,准备让丫头们照着绣,要做一件冬衣,准备冬至那日穿着的。
“奶奶,文管家送来一封信!”青黛还在门口声音就传了进来。
“信?什么信要文管家亲自送来?”染卿尘觉得些奇怪,是什么人给自己的信呢?还要文管家亲自送来。
这文管家名字叫卫文,是国公府的大管事,染卿尘只在祭祖那日见过,当时整个祭祖的过程应该都是由他来准备的。
当日,也没见他摆什么架子,可越是这样,染卿尘就越觉得他与一般的管事显得不同,让人不敢忽视,小厮们在他跟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国公爷对他也是很尊重。
“是从凌阳城过来的!”青黛笑着将信递给染卿尘。
凌阳城,她没有认识谁呀?
青黛待染卿尘接过信后,神色微微一收,说道:“奶奶,文叔让我和您说一声,三少爷今日招待了几位朋友进府,都是些不务正业世家的庶子,闲混浪荡的人物,若您无事的话,尽量别不要离枫林院,要是必须出门的话,定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侍候,免得遇上那些不正形的人!”
染卿尘眉头紧皱,卫立宸这是想做什么?
“最近三少爷常与他们相约在花楼,听说老爷也知道,让莲夫人多注意多关心三少爷,不过莲夫人却没有约束,也没有什么责罚!”小竹立即倒豆子似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平日她最爱窜门子,因她性格开朗,单纯爱闹,府里的丫头也爱和她说话,所以这府上的事倒也知道得多。
染卿尘淡淡地点点头,注意力放回来信上。
她轻轻地拆开信,不多,就一张,她打开信纸,才一低头看,“卿尘吾妻”,啊……原来是卫立轩写来的,不知有什么事。
她挥手让丫头们先退下,然后她继续往下读,读着读着,脸上却飘上了一抹红晕,原来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是卫立轩在离开的第二日,到达凌阳城时写来的思念之词。
这……可不可以算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染卿尘将信折放回信封里,然后放进了一个紫檀木匣子里。
她心里有一丝甜蜜。
晚上。
“娘,你说三少把他那些狐朋狗友请进府里来住,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以为家里能作主的人都不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露出他不学无术的尾巴了?”
“怎么可能,有那女人在,她怎么可能让他儿子做破坏形象的事?”冷哼的声音,“这其间定有什么阴谋,咱们就等着瞧吧。”
“娘,真的让五少奶插手管事?”
“她管不管事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家主是谁当?况且,她想管也没这么容易呢,虽然老太太似乎在帮她,但何偿不是利用她呢?”
“你是说老太太在利用五少奶奶名正言顺地夺回中馈大权?”声音里透着惊讶。
“那是。”
“娘,这老太太也真够怪,明明她自己都还想管事,可为什么当初又让出管事的权力。”
“这可由不得她,别以为国公爷孝顺,就会事事听她的,毕竟这是国公府,还是由国公爷作的主,那女人枕头风吹得好,国公爷就把中馈大权交给她,而那女人也精明,得了管事大权,其他的故意做低伏小,不就是想让国公爷看到,然后支持她嘛。”
“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太太明面上有压倒那女人之势,却又是待而不发,原来是不得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