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郡王瞪着眼珠子,指着果郡王妃沉顿的出声。“母亲,您再说什么胡话啊!”锦江已经不敢相信自己今日是否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他的母亲居然说了这样的话……“锦江……为娘已经决定了,你父亲不爱我,也不爱你。我们待着这里还有何意义。”果郡王妃绝望痛苦的神色,打击了果郡王。
“郡王妃,你可知道若是你被休了,名声会……”萧七瑾残忍的打了哑迷,这一刻她更加同情这个女子。“我不在乎,既然此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就这样一人好好享一个清福。”
“嗯!”坐了一天一夜瞌睡又不断,这会儿不知道怎的腿部既然有些酸麻。找了一处没有形象的坐下,便蹂陀着酸麻大腿的萧七瑾安然一笑,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是上一世,这一世的她已经有了莫旌旗。若是不好好把握住,那么她可能真的会失望。从最初对他的惊艳,到二人心灵之间的感应,这一切来的还不算晚。
“我……”凌落目空一切,哪能不知道果郡王妃的决意,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的所做所为。“郡王不必再说了,之前月夫人对我的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要是郡王为了这件事情就不该再过问了。”果郡王妃不愧是在宅斗中历经沧桑的老手,一句话就已经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抹去,甚至是不复存在。
慕容煊一开始就看着对峙的二人,对果郡王又似同情又似带着幸灾乐祸。还好自己对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不然他的府里肯定也得差点出现人命,可谓最毒妇人心,现在想想倒是的确。
“锦江,我们打算离开府,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舍不得你父亲那就留下来,毕竟你五岁开始便很少见到他,为母不会怪你,有空也会来看你。”呐呐的对锦江说起,萧七瑾听着她的话,任谁都知道她的不舍得。“母亲,从我五岁起,我就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了,我想跟您走。”
锦江是恨他的,那怕母亲现在原谅他,但他却不会现在就原谅他。“锦江……”几声说完,已经哭成了泪人,果郡王妃心里又是自责,又是伤感。她的儿子五岁后就没有感受过父爱,现在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事残忍的割舍他的决定。“母亲,我已经决定好了,您不要伤心了。”
“哎!”沉沉低叹了一声,果郡王妃搂着自己的儿子蓦不成声。“阿尥……”很纠结的喊出果郡王妃的乳名,这一刻心紧紧是结成一团。“还请郡王现在就把和离书给我吧!”没有去看凌落眼里刚刚微起的波澜,因为不忍直视。
“阿尥,我错了。”后悔了吗?真的后悔了。“我已经把那毒妇休弃了!求你不要走……”萧七瑾难为情的见凌落把果郡王妃抱在怀里,突然有些不忍心。“就该冷落他一段时间,让他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慕容煊不以为然,冷冷的开口提议起来。
凌落不满的瞪了慕容煊一眼,不顾果郡王妃的挣扎,死死的搂住。“郡王,你可以放开了!”阿尥漠视他的脸,凌落现在是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锦江在心里鄙夷了凌落一把。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当初怎么不好好的安分守己一下。
阿尥被他抱得差点窒息,原本乱糟糟的头发现在更乱,两边的碎发挡住了眼睛,在凌落的肩上拍拍,却并不打算妥协。“郡王,你不爱我又何必强留。我承认那时嫁于你对你是春心荡漾。但现在我早已经看清楚,这一切的爱意只是那时候而已。我不求这辈子有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衷情自己一人的男人安然一生。”说这话是萧七瑾也眼睛湿润了,这是每一个女人都希望的……
“可你在为了财力的那一刻抛弃了我,更让我抛弃了我的心。所以……我真的已经不想在这样纠缠不清下去了。放我走吧!”两行清泪落尽,果郡王妃几乎差点站稳不住。
“阿尥是我错了,我不敢践踏你的真心,是我被权势迷了眼。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机会?你对我无爱,我对你也无,还如何有机会?”几句话判决了他的罪行,凌落痛心疾首的向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阿尥狠下心拉着儿子朝自己的破院子里走去。
“慕容煊,你倒是好好在这里开导一下他啊!”萧七瑾从不怎么会拜托人,现在为了凌落和阿尥的事情也是下了底气,完全忘记了自己与慕容煊之前的尴尬。慕容煊回了她一个瞪眼,冷冷哼了一声,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径直的绕过她,走出大厅。
留下伤情的凌落,还有气的炸毛胡乱蹦跳像只兔子的萧七瑾在屋里待着。
……
“娘,我们真的要走了吗?”锦江目无生兮的眼睛有些空洞,那日的他还是不想母亲和父亲和离。“我们还没有要休书呢!能不能等拿到和离书再走?”锦江纤维的一身蓝衣飒飒坨坨的在风里起伏,连风都来为他们送行了,看来势必要要走的。
“锦江,你要是真的不舍得他,就不要走了。”唔咽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阿尥明白自己儿子的口是心非,表面上说着恨自己的父亲,心里止不住的想要见他。心疼的摸着锦江的头,他总是这样一个什么都埋在心里的孩子。被囚禁郡王妃的五年里,她的儿子落魄在外,不知生死,她却无能为力。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替儿子承受一切,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的是她,但她的儿子却为她改变。
“娘,我们走吧!”锦江默念着果郡王府四个字,拽着母亲的衣袖紧了几分。“好……”母子二人款款包袱,向着人群刚刚走去。后面紧紧追过来的凌落死死的拉着她不让她走。“阿尥,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何事?”阿尥的脸没有之前的苍白,清秀的脸上没有胭脂粉黛,凌落这一刻突然发现她比以前楚楚动人的样子更可爱了点。让他不尽想起大婚那日,他掀起她头帕的时候,她脸上也是没有一丝的浓妆艳抹。
清丽的犹如一朵一尘不染的白花一样。那时她面对微笑,含羞的对他开心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喜滋滋的拉着他的手,同他一起坐下。兴奋的脸上越发璀璨……
“我后悔了,阿尥!你不要走,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以打我骂我……”不断的挽留话敞开口中,阿尥流着泪手指抵住他的唇,让他不再说下去。“阿尥……”
“唉!”阿尥怔怔的瞅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锦江埋在阿尥的怀里,打破了父母之间的尴尬局面。“娘,你原谅父亲吧!”
“锦江,你……”阿尥错开他的目光,微颤着嘴激动道。“娘,既然他已经后悔了,也惩罚了那个毒妃。看起来是真的知错了,我知道您还是舍不得父亲的。”被这样一说,平日里一直人前背后都镇定自若的阿尥红透了脸,看也不敢看凌落。
“阿尥,儿子都原谅我了,你说呢?”小女人俏红的脸瑕,惹得凌落满意的勾起笑意。“锦江你不介意吗?”即使自己的事情再大,也要看看儿子的想法。“娘,我原谅他了,父亲昨晚一晚上都在给你写忏悔书呢!”戳破凌落心底的小事情,凌落傻乎乎的摸着头,一时半会反应迟钝起来。
阿尥落魄的心此刻有重新绽放,原来自己爱的人夜里为自己而所想是这样一件让人抵触不了的感动。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夫人现在可否跟我一起回家。若是要我回去做牢忏悔我现在就去!”一说完,提起步子就往知府门口走。“你等着……不行!”阿尥拉着他的胳膊,作势的不让他去。她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去。 “这是原谅我了吗?”出乎意料的抱着阿尥,凌落落了泪。“嗯!我们回家……”
“好……”感激的拉着他的妻子,凌落一把抱住儿子,一家三口朝府中走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辈子都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满足自己空虚的心,世人爱好权势与钱财,那时的他傻傻的觉得也许权势才能满足。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那些有权势人的信任,但他却为何还是填充不了自己的心。直到现在脑海里填充的那抹身影,他终于明白,这个每日每夜爱慕着自己的女子才是他空虚中缺少的那一部分。
这一生……他不会再看淡生活,更不会再负她……
……
“后来呢?”听述完锦江讲后,萧七瑾期待的想要知道阿尥为何那么快就会原凉他。“一个对爱人忠诚不予的人,那么多年的爱能说放下就放下吗?”慕容煊捏着萧七瑾的鼻子鄙夷她。
“爱?真的可以如此伟大吗?”萧七瑾感伤的低头,真的爱究竟是什么她似乎还没有发现……
“慕容煊,你说有一天我是否也会深居宅中,遇到那样的事情?”
“不会……”
“为何?”慕容煊没有回答她的追问。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让她有那么一天……
后悔……是爱中最深处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