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很知趣,见首富和美女聊着,也就不过来和他寒暄。
“柳公子?柳公子--”那老头先探身叫柳云溪。
柳云溪此时和紫嫣正说笑喝酒,一时竟然都没听见。
我也不搭理他,只是摆弄眼前的酒盅。这时二当家的也朝这边过来。
“哈哈哈……嗯?--你叫我呢?”柳云溪才回过神,站起来回头,看这个道士打扮的老头。
“哈哈,柳公子,贫道乃玉皇山、清虚观的道长,冯天鹤,正是柔荑的师傅。”这人自我介绍,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缝。
“哦,原来是荑儿的师傅!初五一定来喝喜酒啊!”柳云溪笑着作揖,他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是自然。贫道到时候一定去,一定去!”他谦虚的拱手说话。
他上下打量柳云溪,发现他并未带佩剑,本来想借来亲自看一看,现在也打消这念头了。
“那,你们聊着,贫道先告辞了!”冯天鹤说着,眯眼离开。
他们说话间,紫嫣还在和我确认:“姐姐真的不喝酒?姐姐为何不喝酒?”说着自己还在灌自己。
“我……好像也能喝,云溪不让。”我迷茫无奈地说。
柳云溪刚要坐下,另一个黑衣女子又站到他面前。
那黑衣女子,面无表情,手提一把剑,直直地立在那,直接问柳云溪:“你就是柳云溪?”
柳云溪转过身,愣愣地看她,点头:“嗯!”
“听说你有把青鹰剑?”她声音冷冷地,在她眼里,柳云溪不过是个商人。
“嗯。”柳云溪看着她回答,有些迷惑。
“可以借我看看么?”她依旧冷冷地。
“嗯?”柳云溪装作没听懂。
“我问,可以把你的青鹰剑,借给我看看么?”那女子叹口气,抱肩说,她觉着自己正在和一个根本不懂剑术的人说话。
“哦!在下没带在身上。”说完,柳云溪欲坐下,继续和紫嫣说笑。
“那现在去你家看。”女子不依不饶。
柳云溪一下愣在那,看看紫嫣,再看看这黑衣女子。
紫嫣也站起来,冷冷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为何?为何我要借给你看?”柳云溪问道。柳云溪说话时,我也慢慢起身转过来。
“因为你不配有这把剑。”说话间,这女子已经拔剑,架在柳云溪肩膀上。
我见她的剑锋利无比,眦着寒光,就要挨到柳云溪脖子了,竟然不自觉地用手去抓剑。
紫嫣忙捉住我手,我才反应过来,那剑不是玩具,怎可上手抓!
那女子见我,冷冷地笑道:“呵呵,娘子,刀剑无眼,赶快躲一边去罢。”
我还未回嘴,柳云溪就向我摆摆手。这绝不是打嘴架的时候。
他看看左肩的剑,冷冷地笑了下。
紫嫣对柳云溪的身手,多少有些了解。她浅笑地对我摆摆手,之后一手酒壶,一手酒盅,在一旁又自倒一盅,笑着一饮而尽。
“盛紫嫣,果然好酒量!你替你哥过来,怕也是为接近柳云溪,骗走他的青鹰剑吧?”黑衣女子嘲笑着说道。
“我?我可不像你这黑寡妇,我是要在这等戚苇堂的堂主!”紫嫣不屑,继续喝酒。
二当家听紫嫣的话,嘴角微微一动,忙看柳云溪的表情。
“哈哈哈,谁不知戚苇堂堂主从不现身,不知廉耻!”这黑衣女子继续挑衅。
“谁不知廉耻?!用刀架到人家脖子上,强求人家的剑!你这才叫不知廉耻!”紫嫣翻个白眼,继续喝酒。
“哼!剑本无主,能者用之!他不配这剑,练多久也不配,就该交出来--”说完,她的剑又向内压进一寸,“我还听说,你从未用过这把剑,既然驾驭不了,为何不送给更适合的人?!”
剑锋马上就碰到柳云溪的白皙的脖颈。
我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柳云溪会功夫,可他手上没有武器,也不知这女子会不会伤到他。
再看紫颜,依旧镇定自若。见紫嫣如此,我也静心细思,这女子是为青鹰剑而来,拿不到的话,定然也不会伤害柳云溪。但如果,我落到她手上,柳云溪就只能就范--我从来都是他的软肋。
想到这,我假装害怕,往二当家这边靠拢。二当家上前护着我,我该是安全的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在留意观察,并不言语。
柳云溪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黑衣女子,故意和紫嫣说笑,免得她对我动心思。
柳云溪瞄见我到二当家身后,才看着这黑衣女子开口。
“柳云溪不过一介商人,和女侠并不熟识,为何要如此为难在下?”他一如既往的儒雅、平静。紫嫣也不免投过一个欣赏的目光。
“哼哼,你若能证明,你比我更配得上这剑,我就放过你。否则--就乖乖交出来。”这黑衣女子咄咄逼人。
“好啊!这青鹰剑,是把雄剑,男人用的。你想要,除非变成男人!”柳云溪轻松说着,说完还笑笑。紫嫣在一旁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女子的剑再进一步,已经被激怒了。
柳云溪说过,不能给自己砸场子。他根本也不想出手。
二当家终于开口,喝道:“三夫人,你当我戚苇堂什么地方?柳公子是我们的大客户,是我们的客人!谁敢在这造次,别怪戚苇堂也不客气。”说话间,双手已经摸到腰间。
柳云溪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仿佛架在肩头的是根木棍。紫嫣却不屑,不知柳云溪为何不出手。
“三夫人,我要出手的话,恐怕戚苇堂就和徽山堂就结仇了,你好自为之。”二当家说完这番话,这黑衣女子思量片刻,收起自己的剑。
“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这黑衣女子,冷眼看着柳云溪,冷冷地说着,收剑离开。
这屋里,除戚苇堂的人,就只有我们和紫嫣。
柳云溪忙过来拽过我,拥在怀中:“怎么那么傻啊,那是剑啊!”
我知道自己犯傻了,抬头看他:“对不起啊云溪,我……我没想那么多……又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真是……”紫嫣不知怎么说我好,摇着头说。接着,他转向柳云溪,嗔怒道:“你刚才是故意跟我喝酒说笑的!你是怕那黑寡妇抓了你娘子!”
柳云溪看她笑了笑:“哈哈,聪明!谢谢!昨天你差点伤到我娘子,今天救我娘子,扯平了!”
“怎么能扯平?我救你娘子两次好不好?你不见她傻乎乎地要去抓剑!”紫嫣脱口而出,说完忙向我缩肩吐舌头。
我眼泪差不多都噙在眼里,转身对二当家行礼:“刚刚谢谢二当家相助。”柳云溪也忙向二当家三当家致谢--就好像根本不熟识一般。
二当家忙说:“柳老板是我们的贵宾,让你和娘子受惊,是我们戚苇堂的不是。”
“柳某先告辞了。”柳云溪郁郁地说道,一路上碰到赵宗礼,那个不知身份的老人,还有这个黑衣女子……
说话间他已经拉起我手往外走。
“诶,诶,你别走啊!”紫嫣提着酒壶就追出来,“你还没谢谢我呢!”
柳云溪笑笑问:“怎么谢你?”
“你,带我去你家,让我见识见识你那把剑,再请我喝两壶好酒--你这么有钱,家里一定有很多好酒!”紫嫣追到门口,漂亮的眼睛射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光,“再说,万一那黑寡妇还没走,跟着去你家了,我还能帮你照顾会儿姐姐。”
柳云溪无奈地笑笑,“你自己打听我柳府位置吧,能找到,我就恭候你、送你好酒喝;找不到就不要怪我咯。”
“哈哈,那容易啊,谁不知道你要娶望春楼千金,我去望春楼问问就行了!只要你另外那个、厉害的娘子不吃醋就行!”说完她抬腿就走,柳云溪看她身影笑笑摇摇头。
走出几步,她又折回来,狡黠地笑着,对柳云溪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哈哈,惧内!你是故意支开我,要给这位蔚迟姐姐赔罪!”
柳云溪哈哈大笑:“你可真是鬼机灵。”
紫嫣往望春楼方向去了,柳云溪扶住我的肩头,沿原路往回走。我刚刚也被吓的不轻,再加上那盅酒,此时感觉双腿都特别沉重。
“刚刚,我是不是特别蠢啊?!”我问柳云溪。
“哦?也没特别吧……呵呵,至少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柳云溪看看我,微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三……夫人是要找你麻烦的?”我好奇他怎么什么都能察觉。
“我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盯着我看;推让座位时,听到我名字她一动不动,既不喝酒又不吃菜,还看你好几眼,我见她带着剑,也猜到就是三夫人了,虽然没见过,也听到过不少,她也是个剑痴,听说之前还特意去看过冯天鹤的青凌剑。”他认真地说到。
“你不是一直在喝酒聊天,怎么能看到那么多?”我惊讶的问他。
“以为我真的就喝酒聊天啊?哈哈哈”他爽朗地笑着,之后小声儿问我:“吃醋了?”
“有点……不,是很吃醋!不过我觉得,通房丫头这名分也不错。至少,那些想找你麻烦的人,没办法用我来威胁你。”我忽然明白,这个流言对我来讲就是个保护伞--哪个老爷也不会为个通房丫头拼命。
“傻丫头!无论你什么名分,我都能保护你。”他笑着对我说,之后又平静地说道,“今天,我不想动手。”
我自然明白他不想动手的原因--戚苇堂、青鹰剑、八层层主、柳云溪。
回去的路走的快些,只有回到柳府,他才能安心。
“看来,还得让那小蛇,没事时候多过来才行。”他自言自语说着。
我已然是个大累赘了。
快到柳府时,我竟然有些迈不动步,头上还冒着虚汗。柳云溪索性背着我,一直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