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海正连夜坐飞机回国,低调的几乎没惊动什么人,他做事一向如此,安稳的让人安心。
言振荣约他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见面,他带着护工和护士出来,身边浩浩荡荡的不少人,一如他一向的作风,叶海正坐在包间里面,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
叶海正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言振荣,只是依旧带着些许愧疚,其实是人之常情的就算理智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也会不止一次的悔恨。
这,自然也是他放弃佳期的原因。
言振荣见他却是平淡的笑,一个经历了生死的人自然对人对事的态度回豁达很多,他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妒忌和自私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了。
言振荣看得出叶海正的变化,明显的消瘦,使五官的轮廓更加分明,那种西方人的特点似乎渐渐鲜明,他有一双好看的粟色眼睛,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不会遗传这一点。
“好久不见……”叶海正看到言振荣也微微出神,说真的,他很难接受自己认识了三十年的健硕的言振荣变成这个样子,记得小时候一起学搏击,几乎都是他的成绩偏好一些的。但是,现在的言振荣瘦的简直没了人形,脸上明显的憔悴。
病魔,已经磨去了他太多的色彩。
“是啊……”言振荣友善的笑了,向他伸出胳膊。
以前最熟悉的动作了,两人亲密的来了一个熊抱。
过去的感觉似乎重新回来了,叶海正也放开了很多“你瘦了……”
“你也是……”言振荣坐下来,要了一杯温水。
“这次让你回来,其实……”言振荣明显要开始真正的话题了,他似乎还在犹豫,让一个自负的男人承认自己已经不行了真的很难,那个男人需要足够的勇气接受现实。“其实,我已经……已经时日不多了,叶三,我想让佳期幸福……”
“不……”叶海正打断他的话“你别那样说……你能活到八十岁。”
言振荣听叶海正居然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不由的扬起嘴角,知道他是在鼓励自己,可是现实总是无奈的“说句很老的话……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恐怕过不了这个夏天了。”
叶海正看着窗外如华如锦的茂密的叶子,一簇簇的相互拥挤这,环绕着……夏风抚过绿色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首永不落幕的盛夏之歌。
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茂盛的生命之下,他们却要面临,死亡的威胁。获悉,自己死去都要比身边曾经朝夕相伴的人离去要好。
“你知道的,佳期有你的孩子……你尽快把她带到美国去吧。”
叶海正惊讶的看着言振荣“难道……你不想……”
“是,我真的不想让她看着我死……我就算拼尽一切我也不要她看我痛苦的死去……我不要她的怜悯同情,所以,你带走她。”
叶海正心里有些理解言振荣,半响“可是,她的性格你也知道。”
“我想好了完全的办法,你们先去美国,让佳期安静的生下孩子……叶三,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她。”
“当然……”叶海正下意识的回答。
言振荣突然觉得自己说得这句话很可笑……叶海正是真的很爱李佳期的,这点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样,他会不好好疼爱佳期吗?
“最近……她们一直都在我脑海里面晃……”言振荣望着窗外说。
“是……路宛宛?”
“还有李佳期……”言振荣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格外小心。
“宛宛……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她离开也快十年了。佳期和她那么像呢……一颦一笑,就像路宛宛在我面前一样。”
叶海正默默的听着,其实他认为李佳期跟路宛宛微微有些许相似,但万万没有到他所说的那种一颦一笑的相似。
“但是也有不同,李佳期有些大女人化……不像宛宛那么温柔体贴,却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那……如果这两个人都在你面前,让你选一个呢?”
言振荣知道叶海正的心思“爱情是不能选择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爱宛宛,就像你爱佳期那样……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似曾相识,就像,上辈子结下的缘分。”
叶海正点头“我明白……”
“所以你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帮我带她到她该去的地方就好了。”
护工和护士在包间外面等着,言振荣对叶海正说出自己的想法,叶海正微微颦眉,看着他平淡的表情。
“这样……她的性格……说不定……”叶海正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的……”言振荣无奈“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会信吗?”
“我有办法让她相信,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她身边……这对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