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惜泪送走了云泽,在石室尽心守护着兆灼。可他并未想到,正是此时,陆星柔的居处,却也有男子的身影。那个人不是别人——也正是“兆惜泪”!
看官道,作书的莫非头发昏了?前已说过惜泪在兆灼的石室,如何又在星柔的房中?这是后文一个大关节,我且不表。一夜光景不提。
且说那日,掌灯之后,星柔见了惜泪,那兆惜泪在鸳鸯帐中,头回带了些笑意,隔被儿揽了星柔的纤腰道:“娘子,为夫冷落你,并非不爱娘子,也非不恋红尘。只因世事纷繁,杂念甚多,不愿唐突娘子。今日与娘子相携,才知人间至乐。从此不愿与你久别了。”
陆星柔本是娴静美人,但惜泪方才一番温存,已撩起她的情念,不觉含羞道:“阿柔早已嫁了你,原是信你的,再不必多言了。”
惜泪道:“娘子不知,便是前几日的事,原本楚云蕴一直占着上风,可偏他国内的人心不齐,国主的亲舅与宗室,不满云蕴掌兵,特意在国内散下谣言,大太坏了那姓楚的名声,煽动那当兵的为祸作乱。那云蕴只好回兵去平乱,被兆烨分兵打个大败。镇国王前阵传急信,道已战败了楚云蕴,占了萦香都。严国主恨她舅舅添乱,又羞了丢了江山,饮鸩死了,临死前要那楚云蕴相陪,那姓楚的假意答应,却并没主动服毒,被镇国王历数他当细作却不忠,为夫君、臣子都不义的罪,命手下兆靳强行灌药毒杀了。”
“镇国王真有手段!”
“唉!”惜泪叹了口气道:“柔儿不知,那日师父命我先回,自己领着白师妹也回蝶楼,谁知师父尚在路上,门中掌机密的师弟便得了消息报来:那兆烨得了萦香都后,旧伤复发,已然撤回龙都。到了今晨,又传了消息,说兆烨卧病,多时不见人。朝廷大事,如今落在孙都管手里了。我曾在龙都见过那孙敬安,他空有野心,料没甚才德。可此人为得富贵,不惜从一个奶公自宫为宦,对自己尚且如此,对旁人休要再提!故此,阿柔,这段日子为夫要思量对策:我要说服师父,尽快引弟子们前去龙都!这回我三家的仇算是报了,今后的前程才最要紧!不然便如小田那般,在江湖一脚踏错万劫不复!”
“我劝了你多时,让你收心,向正道上走,你以往只是不听。说什么兆烨其心难测,江湖人只做正义事,不必归附权臣。今日这番话,才有些武状元该有的见识。”
那惜泪拍着胸口道:“娘子要认得我才好。认得我这脸只是其次,认我的真心才要紧!”
正是:可怜白璧英侠女,今宵错付知谁人。
是何人费尽心思假扮他人,进了星柔的香闺?只待后文便知,这里明白告诉看官,那人绝非云泽、长涛,布局之人,心机甚深,此中玄机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