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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妄之刃

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三月天,雨季。嘉兴烟雨楼,几位武林人士正坐于阁楼雅间,似乎在商议些什么要事。看他们个个神色慌张,面容惨淡,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死里逃生一般。其中年纪尚小的一位,甚至到此刻身体还在颤抖。

“方才若不是杜夫人相救,恐怕我等都得命丧于此!”一位书生模样的侠士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身背一个锦绣丝绸包裹的大琴盒,身后则紧跟着一位十七八的少女。从两人扮相上看,这二位应该就是刚入世的鸳鸯侠侣杨修和柳歇。

“不才,奴家也只是路过,举手之劳而已,二位侠士不必客气!”杜夫人拱手作揖,面露桃色,丝毫看不出她正是刚才解救了大家的人。

一白须道人笑着走了出来说道:“杜夫人过谦!江湖上谁人不知你晨江青英门杜七娘,向来以为人侠义著称,更何况我等皆是些武林后辈,全仰仗杜夫人您才能渡此难关!”老道皮笑肉不笑,看扮相此人正是那青城山的苍木道人。

杜夫人闻声望去连打了几个哈哈,她知道苍木道人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奉承,其是在取笑她。想她杜七娘芳龄不过花信,怎可能会是那年过半百的苍木道人的前辈呢。杜七娘连忙作揖赔笑道:“前辈说笑了,奴家方才不过是恰逢举手,班门弄斧罢了!”

苍木道人见杜七娘服软,顿时喜笑颜开。这一幕倒让刚才的鸳鸯侠客杨修看在了眼里,书生样的杨修连忙跟了上去拱手作揖,跟着向苍木道人赔起了不是,“晚辈眼拙,没认出前辈竟是青城山的掌教真人苍木道长!若晚辈早点认出,定不会像刚才那般方寸大乱!”

苍木道人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也老脸一红,赶紧苦笑着退了几步。他心里清楚,刚才那场灾祸,自己其实也是被吓得不轻,丝毫顾不上旁人。若不是杜七娘在危急时刻出手解围,恐怕自己也成了那帮贼人的刀下亡魂。本来众人对自己的不作为就不以为然,这鸳鸯侠客这么一赔不是,倒正好勾起了众人的注意。

尴尬的苍木道人也只好赔笑道:“贫道也是被打的个措手不及,惭愧惭愧,刚才若不是事出突然,贫道定也能帮诸位度过难关”众人见状也没打算再细问,各自忙着检查自身周围的同门是否有被伤到。

苍木道人见自讨没趣便兀自走向自家阵地,朝那最小的道士嘘寒问暖了起来。只见那小道士浑身哆哆嗦嗦,胸口的刀伤血流不止,无论四周的人怎样照顾都直呼“好冷!”。苍木赶紧点住小道士的穴道,然后一掌打在了小道士的后背,将自身的纯阳真气送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见小道“噗”的一声,一口淤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吐在木质的地板上。木板顿时被淤血渗透,黑的发紫。

杜七娘见状不由地心疼了起来,她本是个妇道人家,看到这样的小孩子受苦,难免会有些于心不忍,遂对着鸳鸯侠客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招式竟如此地狠毒,连这样的一个小孩儿也不放过!”

苍木道人虽武功平平,为人虚荣,但内功和医术却是一流,不出一刻钟小道士便渐渐眉舒目展,多了几分血色。

鸳鸯侠客见杜夫人愤愤不平,暗自思忖了片刻后,上前回答了杜夫人的提问,“杜夫人有所不知,这贼人本是我祭剑山庄的叛徒。半年前,师傅命我与师妹将其捉拿归案,我二人一路从昆仑山将其追到了浙江嘉兴。谁料这两日,我师妹因初到南方水土不服而感染了风寒,我本想带其来烟雨楼稍作歇息,谁知这帮贼人竟趁此机会对我等痛下杀手。由此连累了各位前辈,在此在下给各位先赔个不是!还好有诸位相救,要不然......”鸳鸯侠客说的声泪俱下眼看就要下跪,杜七娘连忙将其扶起。

苍木道人见状,不由地冷哼了一声,“这本是你祭剑山庄的家事,我本不该过问,可我青城山小徒弟的伤!这笔账要怎么算啊!”鸳鸯侠女柳歇见苍木道人有些动怒,也忙出来赔不是,只道是师门不幸。谁知那苍木竟有些得理不饶人,紧揪着这点死死不放,周围的人辈分也不及于他,也不好劝阻。倒是杜七娘有些看不下去了,撕破了脸,“苍木前辈,我念你年事已高,尊称您一声前辈!莫说他祭剑山庄教徒无方,祸及武林。且说您方才的作为,恐怕小徒弟的伤势与您也脱不了干系吧!”

苍木道人一时被呛的哑口无言,他心知若不是自己武功甚微,小徒弟也不至于惨遭贼人毒手。苍木道人气不打一处来,只得甩袖转身,继续照看起自己的小徒儿。

众武林人士虽表面上不言语,但其实心中却早已为杜七娘连声叫好了。想那苍木道人平日里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众武林人士早已看他不惯,只是奈何他青城山是武林第一大派,家大业大不说,其掌门苍峰道长更是武功独步天下,威震武林。苍木道人作为苍峰道长的师兄,江湖上的人都不得不给他留几分薄面。杜七娘虽说是青英门弟子,但说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苍木作为长辈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只得作罢。

半晌,众人互相检查了烟雨楼,四周见无异样,于是便再次聚首盘问起了鸳鸯侠侣。先发话的是之前去追贼人的净音寺慧空大师,他带着一众弟子刚从外面回来,他听说了那贼人是祭剑山庄的人,便连忙赶来问了起来。“阿弥陀佛,杨施主,柳施主。贫僧听说二位与那贼人相识,不知可否告知一二。”鸳鸯侠侣互相看了一眼,见实在是瞒不住了,只得与众人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贼人是祭剑山庄的旁系弟子,本是个负责烧火砍柴的下等学徒,谁知就在数月前,他竟偷走了祭剑山庄的至宝无妄之刃,打伤了庄主不说还带着宝刀逃到了江湖上......

去年正月,朝廷从关外发现一天外玄铁,圣上见其质地独特且极具灵性,忙命人将其送去祭剑山庄,望能将其打造成一把神兵利器!谁知这天外玄铁竟邪乎的很,还没送到祭剑山庄,便已伤及了数十条官差的性命!最后送到山庄时,竟仅剩下一名官兵尚存于世,并且在其到庄的第二天便失了心智,陷入了癫狂。

庄主见此,大为感慨,这玄铁确实乃不祥之物,欲命人将其封印。可谁知朝廷三令五召,非要庄主亲自操刀将其打造成一把旷世神兵!无奈之下,庄主为了不祸及他人,只得亲自闭关锻造此玄铁!过了数月,眼看着出关的时辰就要过了,剑冢里的庄主竟毫无动静,少庄主欧阳千晟急不过,担心庄主的安危,便叫了个旁系小学徒前去剑冢查看。谁想最后小学徒竟受了那刀剑的蛊惑,拿了神兵,打伤了原本因为闭关而元气大伤的庄主,逃离了祭剑山庄。少庄主忙下令将其捉拿归案!

听完了杨修的解释,众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那祭剑山庄戒备森严,庄主欧阳煜钦又是何等的英雄好汉!竟能被一旁系小徒打伤经脉然后在卧虎藏龙的祭剑山庄夺门而逃,可见这神兵的确有力挡千军之势!想到这里,净音寺的慧空大师不由地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

杜七娘听的有些后怕,忙问这神兵是何模样。柳歇思考了片刻,见秘密已经瞒不住,只得告诉众人。那是一把通体全黑,剑身滚烫,宽半尺,长五尺的斩马大刀,因为其过于邪戾,欧阳庄主给起了无妄这个名字!

杜七娘听后忙后退几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无妄两个字,随后开口应道:“我也听江湖上传言说,欧阳庄主在去年秘密替朝廷打造出了一把连他自己都惧怕三分的邪刀,没想到竟是这无妄之刃。我只道是江湖上的一些流言,没想到竟是确有此事!”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方才得亏自己凭着青英门武功不停地借力打力避免了与贼人正面交锋,否则贼人要是动了真格,恐怕自己现在也成那无妄之刃的刀下鬼了!真是又险又惊,可是惊险之余她又不由地疑惑了起来,细想起来,这与自己交手之人所用的刀剑也只是普通的三尺长短,并没有杨修说的那么夸张,那贼人为何不用无妄之刃来取自己性命呢?

突然,一位年轻人从烟雨楼的房瓦上跳了下来,他身披一块破布,睡眼惺忪,浑身邋里邋遢,仿佛刚午睡醒来一般。但看他的长相却又生的白白净净地,剑眉星目的好一副俊俏模样!只见那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悠闲地慢步到杨修柳歇身前。

“五十两.....”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向着杨修比划,语气带有一丝轻浮。杨修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没等他回话,那年轻人又提高了嗓门说了一次,只见这次他揉了揉睡眼,动了动脖子,正色道:“五十两,我帮你追回无妄!不二价。”

杨修被这位侠士的豪言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只当是一个黄口小儿在对着自己开玩笑,谁知那年轻人反倒毫无退意,甚至颇有一番在逼问自己的感觉。杨修打趣道,连在座的众人都不敢打包票能追回无妄,这位年轻人为何能如此自信。就连一旁的慧空大师也看地摸不着头脑,这少年如此狂妄,他打量了半天,实在是认不出这是江湖上哪一位高人。

慧空大师不由地上前询问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是哪一位高人,师从何派,恕贫僧眼拙,看不出端倪。”

年轻侠士哈哈一笑,一跃而起,跳到了桌子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无门无派。我叫易天行,是个流浪汉。”

“哼!易天行?哪来的野小子,听都没听过!”苍木道人在一旁一阵冷哼,可还没等他说完,这易天行便以极其诡谲的身法跳到了鸳鸯侠侣的身后。只见易天行单手那么一拍,将杨修身后那块锦绣丝绸包裹的琴盒,扔到了方才他站的那张八仙桌上;紧接着又是一掌拍翻了琴盒,盒盖大开,从里面飞出了一块五尺长的裹布。杨修柳歇见到裹布顿时面容惨淡。只见那八仙桌的正上空,丝绸制的裹布在空中慢慢散开,一块宽半尺,长五尺的黑铁铛地一声压了下来,落在了空荡荡的八仙桌上。那正是方才杨修口中所描述的无妄之刃!

苍木道人惊的目瞪口呆,不仅是因为无妄之刃平白无故地在八仙桌上出现,更是因为刚才易天行的身法快若闪电,诡如鬼魅,他连一个转身都没看清楚!慧空大师在一旁此时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易天行见众人惊愕,双手交叉抱肘,得意地跳到杨修的跟前,笑道:“给钱吧!”。谁知那杨修竟突然恼羞成怒,气得抬手便是一掌,打向了易天行。说时迟那时快,易天行陡然一个翻身,躲过了一击然后又“蹭”地几步往后跳开,拉开了距离。

杨修怒火中烧,趁众人没反应过来,冲到八仙桌前,抢过无妄,挥刀便要砍那易天行。众人一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无妄之刃虽说是能力敌万军,但杨修毕竟是个身长不过五尺的汉子,力道有限,一刀没拿稳,砸向了木质的地面。一击下去,竟生生地砸穿了地板,露出了一楼慌乱不已的人群,木屑像是雪花一样散到了楼下。

“杨修,你这是做什么!”慧空大师一声呵斥,谁知却也被杨修一刀震到了一旁,虽不伤及命门,但也是口中鲜血直流。

易天行大感不妙。只见杨修双手青筋暴起,双臂衣袖瞬间被挣破,露出与原本体型毫不相称的肌肉。而反观那刀,本是通体黑色的刀刃突然开始泛起了微微红光,吸食了人精血一般,宛如一把活着的妖物!

杨修一鼓作气挥刀冲向易天行,易天行忙闪进人群之中。众人躲闪不及,被杨修的刀劲冲散到四周,内力较弱之人竟直接口吐鲜血撞晕了过去。

易天行调整步伐,步步稳退,紧接着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跳到了烟雨楼外的湖面上。他将力道凝结在了脚掌,竟生生地站在了这湖面之上,如履平地。杨修怒目圆瞪,紧随而来,可惜他不善水性,只得站在岸边龇牙咧嘴,对着易天行干挥刀。

柳歇也跟了下来,看着湖中的易天行不由地大吃一惊,“天下竟有人有这等轻功。立于水面如履平地。看来是个高人。”说罢,和杨修对视了一眼,正欲离开。谁知杜七娘和慧空大师从烟雨楼之上一跃而下,挡住了两人的退路。紧接着苍木道人也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岸边。众人见易天行站在水面,面无难色,不由地大叫了一声好功夫!

“杨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无妄之刃你不是说被旁系弟子偷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琴盒里!”杜七娘厉声询问,她心里虽已有了几分数,但还是想问个清楚。杨修双手紧握着大刀面对众人,柳歇也掏出佩剑做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鸳鸯侠侣,你二人盗取师门的无妄神兵,从昆仑山一路逃到此处,方才被朝廷的邢龙司追杀,若不是众武林人士相救,你们俩早就见阎王了。现在难道你们还想对着自己的恩人们刀剑相向吗?”易天行站在湖中心对着岸边大叫道,他故意说出真相,似是解释给众人听又似是故意激怒杨修,完全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

杜七娘听罢,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方才与自己打斗的人是邢龙司的捕快,杨修说的一切都只是杨修为了掩饰自己偷刀的说辞,怪不得他说话掐头去尾的。原来这无妄之刃,竟是他自己偷的。想罢,杜七娘只觉得自己助纣为虐,怒道:“我方才便感到疑惑,既然打伤你师妹的人是偷刀之人,那方才与我缠斗之时为何不用无妄取我性命!原来真正偷刀的人是你们!难怪刚才我与人交手,那人并没有招招致命,想必是不想在中原武林徒生事端,暂且撤退了!”

说罢,杜七娘看了看苍木,道:“只可怜了那位小师傅,功力不够却平白无故地掺和了进来。”

杨修见再也瞒不住了,只得哈哈大笑道:“不错!偷刀的人正是我和师妹!那老秃子仗着这么好的宝贝不要,铸完后又非要发了疯似的叫人溶了它。我和师妹可惜不过,才偷偷地将其带了出来。虽没有开天辟地之能,但这也足以一骑当千了。哈哈哈,只要有了它,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便挥刀指向天空,刀口指向众人,然后一刀向前砍去。只见刀刃所到之处,层层热浪泵然轰出,震的众人向四周飞去。

易天行见状吓得自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谁知一脚踩空,竟掉进了湖水里。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能步行于水面,而是事先探查好了湖底的地形,知道这里有一块藏于湖底的暗礁,这才瞒天过海,方才在脚底凝结力道也只是为了自己能更稳地站住木桩不露出破绽而已。而这小聪明正好吓得柳歇看不清易天行武功深浅,不敢追上来。

易天行气喘吁吁地游到了岸边,见众武林人士竟没有一人能敌得过杨修,不由地有些恨铁不成钢,心生了退意,可是他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上了岸。

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杨修与众武林人士的战况也见了分晓。他本只是个祭剑山庄的旁系小徒,初入武林没有多久,想不到仗着这把无妄大刀,竟能与众高手一战,且丝毫不落于下风,心里不由地有些狂妄了起来。

由此可见这无妄之刃确实是把旷世神兵!

眼见着众高手就要成为无妄的刀下鬼,易天行突然冲到了杨修的身前,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逍遥凌空步。转的杨修一时半会儿看不清他的踪影!

杨修有些不知所措,索性一招竖劈,径直地砸向了地面,震的易天行口吐鲜血,飞回了水面。杨修见状哈哈大笑了几声,气焰越发地嚣张。易天行再次吃力地从湖面游回了岸边,见此情形不由地骂起了欧阳煜钦。“个老秃子,多大年纪的人了,没事造这么个玩意儿来干嘛。朝廷给派下来的活儿,你以次充好的干得还少吗?这时候怎么就不懂得变通了!”

杨修越发地得意了起来,一时间忽视了一旁的杜夫人。等他回过神来,杜夫人已经挟持了他的师妹——柳歇。原来,方才易天行的动作和言语,全都是为了掩护杜七娘。他深知此刻的杨修决不能与之正面交锋,必须出奇制胜,所以和身受重伤的杜夫人在眼神上达成了共识。而杜夫人本身武功便不弱,在此时众人之中也不属于泛泛之辈,再加上刚才杨修的攻击,她站的最远,受的伤自然是相对而言最轻的。

杨修武功本就不好,若不是无妄,他早已死在几大高手掌下了,而他的师妹柳歇的武功自然也就不用多说,更是弱于杨修。此时即使是身受重伤的杜夫人对付起柳歇也是绰绰有余的。

杨修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只要他一有动作,杜夫人那扼住柳歇喉咙的手便更重几分,逼得他只能站在原地与易天行和杜七娘互相僵持。

“杜七娘,想不到你也耍这种小手段!算什么好汉!”杨修怒道。杜夫人笑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汉,我一个妇道人家,耍些手段有什么问题吗?”杨修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向了易天行,满脸的狰狞。

“诶?那我就更谈不上好汉了,我就是个流浪汉!看我干嘛,人又不是我挟持的。”易天行连忙推卸道,表情极其不屑。杨修咬着牙,心里恨得痒痒。想不到他堂堂的祭剑山庄的人,竟然栽在了这种无名小儿的手上。他越想越气,在无妄的作用下气血涌上了心头。“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易天行看后不由地“噫”了一声,露出了一副嫌弃的嘴脸。这下越发地激怒了杨修。杨修强忍怒意,将口中的鲜血涂在了无妄之刃的刀身上。只见无妄红光更甚,杀气腾腾。随后,杨修便失了心智,双目泛红,拖着刀便冲向了易天行。

“杨修!你不要你师妹的命了吗!”杜七娘大叫道。杨修毫不理会杜七娘的叫唤,只是继续拖刀向前,易天行见状忙退十步,一一躲过了杨修的攻击。杨修此刻宛如一个疯子,招式刀法都毫无章法可言。只是一味地挥刀乱砍,易天行虽躲地轻松但却也拿他毫无办法。柳歇看着杨修心疼,不由地哭了出来:“师兄!我们停手吧!”可是杨修此刻哪里听得进去,他已经是个傀儡了,任由那无妄之刃摆布。

雨越下越大。易天行的体力渐渐跟不上杨修的动作了。汗水夹杂着雨水从额顶滑落。而杨修这边却丝毫不知疲惫,依然在不停地乱砍。他狂笑着,像个杀人魔。众高手见状,纷纷摇头,一是看不过杨修这狼狈癫狂的模样,二是恨自己身负重伤,爱莫能助。

此时,远方烟雨朦胧处,一个人影慢慢悠悠地朝易天行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很快便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那赤裸着上身,雨水顺着他健硕的肌肉流下,划过他身上无数的刀疤。他披头散发,目光如炬,双手如龙爪一般精壮!只见他慢慢地走来,路过各位高手,路过杜七娘,一言不发。

慌乱之中柳歇看清了那人背后的十字刀疤,不由地叫出了声“段....段一楼!”。众人纷纷惊愕,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段一楼便双手发力,“嗡”地一声,内力从他的掌间溢出,只见一青城山弟子腰间的佩刀应召而出,从远处飞了过来,而段一楼则一把将其接住。众人纷纷目瞪口呆!这般控鹤擒龙的内力,纵是众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与之相敌!

紧接着段一楼一个箭步,飞身向前,手持佩刀对着杨修一个横扫,顿时杨修停在了原地,无妄之刃从他的手里缓缓地滑落至地上。段一楼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多余,速度之快,让众人目不暇接,就连杨修本人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而杨修面前的易天行更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杨修的胸口便如葵花盛开一般鲜血喷涌,血雾弥漫。好快的刀法,快到众人只看见了一招,而杨修的身上却已经被切出了刀花,再看那杨修身上刀伤七横八纵,应该挨了远远不止一刀。

段一楼收刀转身,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而是继续淋着雨,走向了远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他方才所用过的那把刀则倒插在地上,不一会儿风一吹便碎成了铁渣儿。易天行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地小声惊叹:“段一楼,好厉害的刀法啊!”。而一旁的众人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过了什么,只有柳歇跪在了原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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