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朱薇与春玉悄悄地溜出王府,跑出古安城,宽阔的大河,白茫茫的出她们的在眼前,两个人相互瞅了瞅,向江心走去。
她们在《紫薇本功》功法的根基上,练游泳,练划水,练泅水,练泅渡。
打这以后,天黑人静时,两个人就溜出城,游到江心。可是,水还是水,在水里,她们不能随心所欲,又不能呆得过长。
一个月过去了。在一天夜里,他们看到一位白发垂暮的老人,在过江时,脚踩在浪尖上,如走平地,停在浪花上时,如同站在地上,脚上无水。
老人来到岸边时,春玉与朱薇跪在前面磕头说:“小女子想拜老爹爹做师傅,拜求师傅传授水中的功夫。”
老者说:“我把这功夫教给你们,你们也学不会呀。这是神仙学的功夫,你们怎么学呀。”
朱薇说:“就是想学您的神仙功夫。”
老者说:“好大的口气呀。你敢同我较量一下吗。”
朱薇说:“恳求老爹爹给予指教。”
老者一愣说:“我这一生,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孩子,还是两个女孩子。你要知道,我的宝刀一举起来,就不管你的死活了。你们若是敢在我的跟前拿性命换,过了求死的这一关,我就教你们俩。这不是我愿意杀人。因为,若是人人都会我这种功夫,这个天下就会乱掉。你们俩还是要想好了,不要在我的面前求死。”
春玉上前一步说:“老爹爹,小女子春玉愿意把性命给你,只恳求您把功夫传给我的妹妹。”
朱薇说:“姐姐,你怎么糊涂起来了,你若是在老爹爹面前有个闪失,我只能把老爹爹杀了,然后,我死在你的身旁,我还能学功夫吗。我知道,我若是死了,姐姐也不会独活,可也不能叫老爹爹陪着咱们俩去死啊。”
朱薇说着,转过身来对老人说;“老爹爹,我想同您比试一下,您动手吧。”
老人说:“孩子,你可注意啦。”
说着,猛然间在老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刀,风雨般地砍向朱薇。可是,使老人惊愕的是,这女孩手中也立刻攥着一把宝剑,力量之大,震得他胳臂酸痛,只几个回合,便支持不住了。他退向水里。可是,朱薇并不饶他,也跟进水里来。在水里,老者在开始时占了一点上风,刀刀逼在朱薇的要命之处。朱薇心里一急,身子一晃,也不管河水如何了,如同在陆地上一样同他刺剑拼杀,顿时觉得这河水对他毫无障碍了,又逼迫着老者走出河里。
老者把刀扔在地上,也只是一个小树枝,告饶地说:“孩子,你的树枝比我的树枝厉害多了,我还是第一次吃了败仗。在水里我也打不过你呀,你跟我还能学什么。”
朱薇说:“我能战胜你,可是,我不能长久的生活在水里。碰到了火,我就会活活地被烧死,你教了我们俩,如何生活在水里,如何在万里之外取水而克火。”
老者说:“我若是不教你呢?”
朱薇说:“你不愿意传授给我,必然有不可传授的理由。我不为难你,立刻放你走。”
老者说:“你死都不怕,舍命同我相斗,你怎么还能放我走呢,这使我不能相信。”
朱薇说:“因为,我同你搏斗是为了我不想死啊,我若是不与你搏斗,以后我就是一个死定的人了,与师父搏斗一下,只是希望师父您能救我们姐俩一命。”
春玉急忙走过来,对老者跪下磕头,眼泪流下,哭泣着说:“求老爹爹救我们姐俩一命。”
朱薇也跪下磕头,哭泣得说不出话来。
老者感叹地说:“多好的两个孩子啊,好吧,我破例了,现在开始,你们俩就是我的弟子,是我的弟子了。”
朱薇与春玉急忙磕头说:“师傅在上,弟子春玉,弟子朱薇,参拜在师父膝下。”
朱薇与春玉九叩首之后,站在师父身旁。
二
老者说:“从今天夜里开始,每天夜里从亥时开始时来到这里,过子时,到丑时止,每天夜里三个时辰,我教你们十天。前五个晚上,学会水里的坐卧功夫,这坐卧功夫若是学会了,任何江河湖海你们都可以去了,就是天上的银河也任你们去玩啦。后五天学斗法与搬运变化。我看十天你们俩一定能学会。记住了,十天,我在这里只有十天的时间了。所以,在这十天里你们俩一定要学会。不要害怕,现在就跟着我去水里,要在水里偷偷地学。你们俩什么也不要问,走。”
老者说完,举步便向河水里走去。春玉跟在前面,朱薇跟在后面,河水没过了腰,又漫过头,身影完全消失在河水里。
第二天夜里,风卷着瓢泼的大雨,雷鸣电闪,河水涌起大浪。
春玉与朱薇穿着黑色夜行衣,头顶着风雨,肩并肩的向河水里走去,消失在大河里。
是第三天的夜里,整个天宇大地,寂静得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河水如镜,河面映衬着天上的繁星,远远的望去,天宇与河面连在一起,成了一个繁星的世界。春玉与朱薇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肩并肩地走进了这个繁星的世界里,淹没在这繁星里,不知道哪颗星是春玉,哪颗星是朱薇。
第四天……
第五天……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朱薇与春玉,学会了水里与用水的功夫。师父同意了他们俩,密密地把水功夫传授给住在绛珠宫的二十一个姐妹。
三
秋玉在众位姐妹的劝说下,她又为了学好这水里的功夫,终于搬到绛珠宫来住了。
这二十三个女孩儿,在水中与在地面上没什么两样,无处不任她们停留、玩耍、睡觉、舞弄刀剑与来往嬉闹。
这是个三十的夜晚,天空又阴沉沉的,一切都朦胧在黑暗中,是一个寂静的子夜。
在卧龙池苑的观湖亭里,聚集了二十三个绛珠宫的姐妹,她们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围成一圈,抱在一起。
春玉小声地说:“咱们穿的是黑衣服,天这么黑,走出几步远,就谁也看不到谁了,跳到水里,就更看不到了。这水里什么样的水物都有,手脚又被绑得紧紧的,若有的姐妹没能及时解开绳索,互相得不到照应,碰到了危险怎么办?大家看看,谁有什么办法没有?”
秋玉说:“这好办,脱光了衣服,一身白肉,凭咱们姐妹的眼睛,互相都能看到。”
周爽说:“叫这些丫头们脱光了衣服,一身白肉,真就不知道害
臊了。这可羞死人了。”
映梅说:“那个丫头怕丫头看,你没有叫丫头给你洗过澡。我经
常给小公主洗澡,她也经常给我洗澡,还用两只手搓着我身上的肉呢。当时,只觉得舒服了,没觉得害臊啊。”
朱薇说:“那也得注意”
秋玉急忙问:“注意什么?”
朱薇说:“我是说,在水里可不同在这大地上,又不是白天。看什么都不清楚,别叫水草和石头剐着,碰到了,也会剐出血的。”
秋玉说:“我的小公主啊,你吓我一跳,我还当那条大虬龙会来呢。”
朱薇说:“说真的,那条虬龙来了,我一点都不怕它,我觉得,它斗不过我。我与春玉姐姐,是光着屁股在皮鞭下长到这么大的,同姐姐们的身子不一样。鞭子打在我与春玉姐姐身上,连个白印儿都留不下。可是,打在映梅姐姐的身上,就是血粼粼深深的口子了。姐姐们虽然学了功法,如今还不是铁骨铜肉之躯。我与春玉姐姐在白天里,也来过多次了,水中的岩石非常锋利,里头又是黑洞洞的,真若是剐伤了,就不是小口子。里面水草的叶子,也非常锋利。你们的那个肉皮,只要是挂上了,就不会是小口子。
”我想的不全面,若是预备一身白衣服就好了。可是,今天的这个夜里,是看咱们的今后,能不能夜黑里在下水练功夫。所以,姐姐们光着身子,就更要注意,一定要小心啊。不能因为练功,伤害了自己。姐姐们,谁都不能大意啊。”
秋玉说:“我的小公主妹妹,你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赵佑军说:“脱去衣服,就一点的挂碍都没有了。这样。咱们就变成了一条条真的龙女子。是龙女,遨游在海天里。咱们高傲得都不知道害臊了,还能怕石头和水草们吗。是吧,周爽。”
周爽说:“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水里的鱼儿,也都睡觉里,黑灯瞎火的,这么漂亮,这么窈窕的身材,想给那些人看看,他们也看不清楚了。只能在自己欣赏的时候,装点害羞的样子。要么,想害羞都害羞不成了。别再提这事了,太打击咱们这些想害羞害羞的女孩儿了。”
秋玉说:“不想害羞了,咱们就脱衣服,光起身子来。记住位置,把自己的衣服放好,牢牢的捆绑住手脚后准备跳水下湖。”
三
秋玉的这一声令下,大家脱去衣服,光着脚,赤裸着身子,走到湖边的石崖上。
按着要求,用绳子把自己的脚脖子与大腿死死地捆绑住。自己的两只手背在后背上,被另一个女孩儿,紧紧地捆绑在脖子的后面。最后,朱薇把映梅的两只手,春玉把秋玉的两只手,都这样紧紧地捆绑住,套在脖子上。
朱薇与春玉,没绑脚脖子,也没绑手。
春玉说:“你们跳的时候,一定要在十丈之外,跳进水里。进水就立刻解开绳子,防备水里有其他鱼类攻击。
记住了,到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慌乱。手中的两条绳子,谁也不准丢了,它是我们手中武器,也是捆绑对方的捆仙绳。我在下面瞅着你们。”
春玉说完跳下水去。
秋玉跟着也跳了下去。
周爽跳了下去。
赵佑军跳了下去
她们一个跟着一个跳了下去,
最后,映梅转过身子瞅瞅朱薇,跳了下去。
她们在入水时,连一点水声都没有。
朱薇紧跟着,像根鹅毛飘进了水里。
连朱薇也没看到映梅是怎样解开的绳索。她们在水里,悄悄地走过去,她同大家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如同一条条鱼儿,头枕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绳子,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地浮在这水的中间,渐渐的都憨憨的入睡了。她们睡得很深沉,很熟。她们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她们就像出生前沉睡在娘胎的羊水里,那样的自由,轻松,安详。
春玉与朱薇是站立着,手里拿着绳子,滑动步子,游动在大家的周围,细心向四处瞭望着。看护大家,保护大家。
过去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春玉叫醒了大家。
这二十三个女孩子,在这水里,高兴得围绕着春玉与朱薇,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在陆地一样,高兴地跳起来。
春玉说:“咱们不能离开绛珠宫的时间太长了,更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咱们在练功。现在上岸,穿好衣服,回家睡觉。秋玉,走。”
秋玉钻出水来,脚踏水面,跳到岸边的石崖上,接着一个个像飞燕一样,脚踩着水波,跳到了石崖上。朱薇与春玉最后跳到岸上来。
大家走进了亭子里。穿好了衣服,都默默的,双手对双手,相互的拍了拍。
秋玉打头,一个跟着一个,悄悄地向绛珠宫跑来。
四
已经过了夜半子时,李娇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她瞅瞅身边沉沉睡着的朱靖王爷,想了想,咬咬嘴唇,推了推朱靖。
朱靖惊醒过来,瞅瞅李娇诺说:“有什么事吗,啊?”
李娇诺坐了起来。朱靖也坐起来,问娇诺:“怎么,你一直没睡。”
李娇诺说:“睡不着,这十几天来,我总觉得绛珠宫的这几个孩子,有点不对劲。她们像有什么事儿背着我,又不对我说。”
朱靖说:“朱薇和春玉对你不会说谎话啊。你没问问她们俩。”
李娇诺说:“我还没问她们呢,她们却问起我来了。”
朱靖说:“问什么事儿?”
李娇诺说:“昨天,春玉问我,周爽她们的那套黑色的夜行衣,怎么天天洗,都洗了好几天了。是娘带她们们到大河里洗澡去了吧。娘,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朱靖说:“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李娇诺说:“你还没听出来,这是告诉我,叫我别追问了,不要不信他们,她们现在不能对我说。若是有人问这事儿,是要我给他们遮掩遮掩。”
朱靖说:“是这个意思,春玉这孩子,真够聪明的了。”
李娇诺说:“是什么事儿,她们还想瞒着我呢。王爷,我想在这个时候,看看他们去。”
朱靖说:“她们在被窝里呼呼的睡大觉,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李娇诺说:“她们若是不在被窝里,跑出靖王府呢?我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他们还小,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该制止的我必须制止她们。”
朱靖说:“哪?你去一趟吧,我不陪你去了,我得睡觉,明天还有事儿。”
李娇诺穿好了黑色的夜行衣,悄悄地走出了畅安阁。
李娇诺离绛珠宫还有一段距离,便站住了,她看到:
守卫在绛珠宫周围的卫士,几丈远就有一位,还有流动的岗哨。绛珠宫是被精心而又严密的守卫着,有着针插不进去,水泼不进的感觉。李娇诺觉得,没有特殊高功夫的人,是走不进绛珠宫的,里面的人,也走不出绛珠宫一步。尚云香为什么把绛珠宫看守得这么严密。看来,绛珠宫的人,若是有任何一点举动,都瞒不过尚云香的眼睛。
李娇诺绕过几棵树,在树的影子映衬下跳过大墙,走进了绛珠宫。
绛珠宫里非常宁静,没有任何声音。
李娇诺走进前厅,看到暖阁与几个房间,便愣住了。她又推开东屋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又往回跑了几步,推开西屋卧室的门。更使她吸了一口凉气。李娇诺看到的是:在一个个房间里的床上,被都叠放得整整齐齐,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娇诺站了一会,想了想,悄悄地走出屋来,向后院走去。
李娇诺悄悄地打开正厅的房门,进屋后,回身把门闩插好,看看东西两个暖阁,又推开西屋的门,在她们的房间里,同前院一样,床上的被,和衣服,叠得很规整,屋内的人都不在。
李娇诺急忙来到朱薇的卧室里。看:秋玉、朱薇、春玉三个丫头睡在一个被窝里,呼呼大睡。
李娇诺生气的掀开了他们的被,三个丫头一丝不挂,还是呼呼的大睡。满肚子是“气”。李娇诺看到他们这样,又扑哧的笑出声来。
李娇诺想,这三个丫头在睡觉,其他的丫头也不会到哪去,她们是在同我藏猫猫玩。她起身又向西屋走去,进屋一看,一个个都躺在床上大睡呢。掀开周爽的被窝一看,这丫头同朱薇一样,也学起光屁股来了。她摇摇脑袋,又噗嗤的笑了一声,瞅着周爽,走出她们的卧室。然后,向前院走去。
李娇诺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孩子,真的同我藏起猫猫来了,前院的孩子们,也怕是在装睡。哪,我也得看看你们。”
李娇诺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在一个个房间里的床上,都在酣然大睡。李娇诺瞅瞅她们,走出他们的房间,又来到后院,走进大厅里,点亮了几支蜡烛,坐在大几案一旁的椅子上,面对着门,坐了下来等着,说:“看看你们这些孩子,还有什么花样”。
可是,李娇诺刚坐下来,使她一愣,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她看到:这些孩子,一水儿的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跑进屋来,朱薇、春玉与秋玉站在前排,其他人在后面整齐地站成两排,面对着她,瞅着她,谁也不出声。
稍停了一会,周爽向前迈了一步说:“二娘,我们听秋玉妹妹说,您水里的功夫很好,求二娘能传授给我们。”
李娇诺说:“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要上这来?”
周爽说:“我们都在修炼坐功,朱薇妹妹看到了您,告诉给映梅姐姐。映梅姐姐告诉给大家的。”
李娇诺说:“我的那点功夫,若是遇到大风大浪,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咳,教不教你们,没多大的用处啊。”
周爽说:“学了,就比我们一点也不会强。若是碰到河横在面前,我们还是能过得去的。”
李娇诺说:“若是这样,也对。好,咱们现在就去大河里练练。大家要注意,要绕过守卫的卫士,不要被他们发现。走,目标大河。”
五
李娇诺跳上绛珠宫的院墙,一条黑影一样,从卫士的身后飞了过去。可是,这些孩子们的速度,连个黑影多没有留下,就从这些卫士的身边飞过去了。便一个跟着一个,跟在李娇诺的身后,向古安城城南的大河飞去。在东方放亮之前,她们又都飞了回来,钻进被窝里睡起大觉来。
李娇诺脸上挂着笑容,很兴奋的走进了畅安阁。
又半年多过去了。绛珠宫的孩子们,她们,白天学于书房,跟沈宫锦学习古今史学,大家文章,兵法战策,有李娇渃二娘陪伴。
她们,在夜黑里,悄悄地潜入卧龙池,练功。
谁也不知道,就连李娇渃也不知道她们在卧龙池里,能修练功夫。
前后不到两天,靖王爷突然接到两道圣旨,先是宣他进京议事,后是,说国土西疆遭到卫喇特兵将入侵,命他立即率领西部兵马平定边陲,消灭入侵者。王爷朱靖急忙安排各项事务,准备率领兵将西出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