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玉看朱薇的情绪好多了,又说: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不从邪,不搞邪门歪道,不做恶事,我不相信,天非绝咱们姐妹不可。小妹,咱们不能往坏处想,不能别人不灭咱们,自己就对自己过不去,先把自己灭了。遇到什么事儿,只能挺挺腰杆儿。像你以前,有那个犟劲儿,坏事儿也变成好事儿了。别人不为咱们作美,天还为咱们作美呢。我相信这个理儿。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春玉说着,手拉着朱薇,为她擦擦眼泪,又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只能奋斗作一个强者,没有退缩的道理,咱们练功。”
齐映红到了怡情阁,推开了卧室的门,还没等走进屋来,尚云香坐在床边急忙站起来,问:“朱薇怎么样?还没吃饭?还那样呆呆傻傻的?”
齐映红走进卧室,瞅着尚云香说:
“春玉狠狠地打了朱薇一个耳光,脸都给打肿了。她大骂朱薇是一个不敬孝父母的小混蛋。还说,你小朱薇想怎么死都行,我陪你一块去死。春玉骂着,趴在床上,拍着床铺放大声音使劲地哭。把我们这些人,都吓坏了,个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这时周爽又火上浇油说,‘小朱薇,你想怎么死,说说吧,我们二十个姐妹陪着你一块儿去死,给你做陪葬品。”
尚云香一愣说:“春玉没再打她?”
齐映红说;“她再没有起来碰朱薇,只是越哭越厉害,狠狠的拍打着床铺,那声音,就像是在死之前,没有希望了,是一种绝望的哭声,声音好吓人啊。”
尚云香长长地吸一口气,眼泪也就流了出来,“唉”了一声,说:“春玉我儿,娘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呀。有你在跟前,我的薇儿一生无忧啊。”
尚云香擦擦眼泪又问:“映红,朱薇还没有反应吗?”
齐映红说:“朱薇给春玉跪下认错了。”
尚云香哭出了声音,说:“朱薇若是再不认错,春玉会死的。”
齐映红说:“不能吧?”
尚云香说:“她们把对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是一心一意的爱护着对方,非常真诚啊。春玉我儿,娘感激你呀。”
二
春玉看大家都走出屋去,对映梅、映菊说:
“你们俩到书房去,要大家做好三件事。第一件事是,白天里只读兵法,必须学好兵法,知道怎样带兵打仗。夜里加紧练功,进一步提高对打的能力,要有战而不败的把握。第二件事是防止神龙会的人,特别是神龙会高手,来偷袭咱们的绛珠宫与书房。三大营的宋将军特意前来告诉我,说神龙会看靖王爷不在家,看准这个机会,一定会到古安城来探查军情。他要我们注意,更要小心,防止他们偷袭。你要告诉大家,神龙会动摇了靖王府,就动摇了全国。神龙会若是绑走了绛珠宫的一个女孩,就动摇了靖王府。一定要两个人结成对子,四个人一组,时时刻刻,形影不离,上茅房也要一起去。四个人为一组,使我们时时刻刻都能互相联系着,一人有事,能立刻通报给我和小公主。所以,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单独行动。第三件事,十根绳子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提防神龙会的人,做好打仗的准备。但是,不到危及生命的时候,绝不能轻易出手,不能暴露我们的底细。要看准形势,等待我与小公主的救援。组织好大家,深入的讨论一下。现在,我还不便出头,把这话告诉佑军与周爽两位妹妹。你们俩这就去吧。”
映梅、映菊答应了一声“是”,便走出屋去。
春玉又对映兰、映竹说:“你们俩看好门、窗,我与小公主商量点事儿,防止任何人偷听。有来人时,就高声喊我们。”
春玉看她们两人走出屋门,便攥住朱薇的两手,坐在床边上说:
“小妹,今天咱们这二十三个女孩儿,能顶朝廷的百万大军,神龙会的人若是来了,咱们就同他们好好地较量一场。”
朱薇说:“是,姐姐,朱薇今后听你的。就是去死又何妨,没有道理这样的不痛快。尚且,绛珠宫还住着二十个好姐妹呢,我总得为她们想想啊。”
春玉又说:“神龙会的人真若是来了,我想,能敢到靖王府来闹事的,也决不是一般的人。”
朱薇说:“父王说,他们天庭神宫里确实有几位高手,神仙一样,魔鬼一般。否则,他们也维持不了这么庞大的一个穷凶恶极的帮派,敢同朝廷抗衡。
”可是,这样的高手,他们也得坐镇在家里,是不能轻易的就跑出来。
”这些高手就是真的来了,咱们胜不了,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我想,他们派来的人,也绝不是天庭神宫里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到靖王府来,对付咱娘怕是没有问题,吓唬吓唬咱娘,迫使咱娘屈服。他们的这步棋,早被二娘和父王看透了。
”所以,皇上爷爷也早就做了充分的准备,给咱们送来了金印和圣旨。姐姐,你不是早就布置好了么。我想,姐姐再发一个指令给大营的宋浩将军,再派一些密探在大街小巷里,同民众融合在一块秘密探查,若是在古安城里发现了一些不是当地的生人,一定要及时通报。
”告诉他,还有一件事,要他在绕湖的十二营中选一个营,我看选“奋”营就行,在“奋营”里,建一个二十几个人住的营帐。
”这个营帐,一定要使它三面临水,独立存在,不受他人干扰,是一个不容易被他人探视的地方。名义上为挑选王府的卫士,做训练时使用。暗地里,做咱们绛珠宫的女孩儿们的藏身之地。
”就是神龙会派来最高的高手来,咱们就在水里擒拿他。他就是天神,也难以抵挡咱们这二十二个女孩儿呀。这事儿一定要保密。告诉宋将军,除了宋将军与你我咱们三个人知道之外,不准泄露给任何一个人,这个住处,要永远保密。”
春玉说:“神龙会的人真若是来了,就借这个机会,把古安城里的神龙会全部瓦解了,彻底的消灭掉,收编他们的全部人马。再不准他们在古安城祸害民众了。”
朱薇说:“对,姐姐,小妹听你的,好好地干一场。”
三
三十多天过去,对“野外的”那件事情,渐渐淡薄了。
这是一个云开雾散早晨,晨光灿烂。
尚云香又一次次走进了绛珠宫来。这时匾额上格外醒目的“绛珠宫”三个大字,却使尚云香感到格外亲切了。她每次来,朱薇、春玉与这些丫头们都会争先恐后地迎了出来,抱起她的胳膊,拉起她的手,朱薇会扑进她的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每当朱薇与春玉走进了怡情阁。尚云香总是一条腿盘着,一条腿伸着坐在床上,右手搭在春玉的右肩上,左手摸着朱薇的脸。春玉的便紧紧地枕在尚云香的肩头,左臂抱在尚云香的身后,一手抚摸着尚云香胸前的衣襟。朱薇枕在尚云香胸前的大腿上,侧身卷曲的躺在尚云香的胸前。脸向上瞅着尚云香的脸。左手抱在春玉的身上。
朱薇与春玉每天早晨,来到怡情阁,到大厅里,给端坐在几案旁的娘亲,躬身敬礼,请安问候:
“娘亲安好。”
“……”
这天,朱薇与春玉去坐南宫,过了前院,走到大殿西侧,刚到月亮门旁,便站住了。看到:尚云香与朱成治在后院里练剑,在宝剑刺去,拳掌劈来的对打中,招招式式使用的都是雄雌剑剑法。尚云香与朱成治在对打中,看到了朱薇与春玉,便停了下来。
尚云香喊道:“是薇儿和玉儿吗?”
朱薇说:“是,娘亲。”
朱薇和春玉走进后院来,两个人急忙上前请安:
“薇儿给娘亲请安。”
“玉儿给娘亲请安。”
尚云香问:“你们从哪来?”
春玉大大方方、恬静安详、娴雅自然、目光平和,快活地说:“去怡情阁没见到娘亲,就找到成治弟弟这儿来了。”
尚云香看朱薇恭恭敬敬、很拘束地站着,脸色很不自然,哀戚戚的。便蹙起眉头,拉住了朱薇的手,盯着朱薇的脸,又抽出一只手来,摸起朱薇的额头,说:“薇儿,你怎么了,有病了?”
朱薇说:“娘,薇儿没病,刚才看娘亲和哥哥练武,用的是雄雌剑法,猛然想起草地之事,心里像刀割过一般,薇儿心里有愧,总觉得没有颜面活在世上,再见娘亲了。”
朱薇说着,便双膝跪下,脑袋低垂,眼泪涓涓地流出。
春玉看朱薇这时提及此事,也急忙跪在朱薇身边,顿时凄然掉下泪来,哀切切地说:
“娘,是玉儿忤逆不孝,玉儿愿受娘亲惩罚,对娘亲隐瞒实情是玉儿之过,与小妹无关。”
尚云香脸忽地红了一阵,又立刻堆笑上前,拉起春玉和朱薇说:
“快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朱薇哭泣着说:“唯有娘使用雄雌剑法。”
春玉说:“那天,见娘亲使用雄雌抱剑一招,我与妹妹才急忙停下剑来。娘走时,小薇妹妹非要削颈自裁,无颜面活在世上,再也没脸来见娘亲了。我连拉带劝,小薇妹妹,总算回到了王府。我们想求母亲惩罚,又没有勇气。为这事儿,我又打了小妹。”
尚云香听春玉这么说,把朱薇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说:“傻孩子,娘没怪你们,娘乔装,你们怎么能知道那人是娘乔装的。不知者无罪吗。薇儿,别哭了,咱们母女都能平平安安,这也是上天的保佑啊。就当没这回事儿,好吗。春玉儿,你们都别哭了,啊。”
春玉与朱薇回答着:“是,娘。”。
尚云香说:“今天提起这事来了,你们告诉娘,你们的武功好利害呀,把几百个娘加在一起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啊,你们是跟谁学的武功?”
春玉与朱薇又急忙跪下。
朱薇说:“娘,女儿是跟齐姐姐学的。女儿曾拜过齐姐姐为师父,还对天盟誓,永不欺师。”
春玉忙说:“玉儿是跟妹妹学的,妹妹练一步,就教我一步。”
齐映红站在一旁维恭维敬、唯唯诺诺的。听说她教小公主武功,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急忙过来,跪在地上,磕头说:“主子明查,奴才怎敢背着夫人教小公主武功,奴才没教过小公主武功。”
尚云香顿时卷起一股愤怒,对齐映红凝眸而视,恶狠狠、充满杀机。
齐映红顿时吓得,全身被冷冻了一样抖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
“主子,奴婢从来没有违背过您,没背着您干过任何一件事。”
尚云香转过身来和蔼地说:“朱薇,你起来。春玉,好孩子,你快起来。”
朱薇,春玉答应着:“是,孩儿遵命。”两人站了起来。
尚云香温和地问:“薇儿,你说说,你齐姐姐是怎么教你习练武功的?你是怎么跟她学的尚家剑。”
尚云香说着,把朱薇拉到身前,手摸抚着她的头。
席映红又磕起头来急急地说;“主子,奴婢没教过公主武功。”
朱薇瞅瞅席映红,鄙视地说:“齐姐姐,你想想,我七岁那年,你说教我武功,叫我跪着对天盟誓,要我永远也不得背叛你,不得违背你。
”然后你给了我一本叫《大道至极功》叫我练,叫我做,你每天一次,一次三百六十掌拍我前后胸。拍完后,我就是一个半死的人了。接着你就叫我静坐,转周天功,要我把墙看没了,也不准我瞌一瞌眼。有时候,我一坐就是几天几夜,动都不能动一下。后来,你又叫我倒立,倒立一次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准动一动。再以后我就练双指倒立,单指倒立,挂指倒垂、睡吊绳,在吊绳上倒立,坐禅在绳子上。就这样《大道至极功》我就全部练成学会了。
”我如何练成的这些项目,你当然就不知道了。可是,这都是你叫我修练的呀。你说,你教我的这些功法,你也不会做,你是从这本书上看到的,我只有把这些东西学会了,学成了,我才能活下去。这样,我就把这些学会练成了。之后,你又把我装进了圆极桶里修炼。这些年来,你每天抽打我一百皮鞭,每天都打得皮开肉绽,我经常忍受不了而昏死。你说这是为我输通经脉。
”齐姐姐,我好感谢你,我就是这样,一步一个阶梯地练起了武功,你怎么说没教我武功呢。”
朱成治立刻怒气满面走上前一步,手指着愤愤地说。“好啊,齐姐姐,你以练武功作为理由来加害与折磨我的妹妹,我……”
尚云香说:“治儿,没有你的事,还不退到一边去。”
朱成治答应着:“是,母亲。”,急忙退到一旁,呆呆地站着。
尚云香又问:“薇儿,尚家剑你是跟谁学的。”
朱薇说:“娘,你在入九的冬天,教齐姐姐尚家剑时,我在旁边看到了。你以后又独自到练功场习练雄雌剑,我也看到了。回到屋里我告诉了春玉。我和春玉姐姐,就这样修练了起武功来。而且,修炼成功了。”
尚云香语气和缓,目光温柔地瞅着朱薇说:
“啊,原来是这样。薇儿,你那天用了三招,一招大概是风雨不透;第二招可能是满地潮水流;第三招是,天网恢恢罩地吧。可我的武功里没有这样的三招啊。”
春玉听着,脸上冒汗了,想到:“那天扮装的的的确确是娘亲了,娘她到底伤得怎么样啊,如今,想起来,更觉得后怕呀”。
朱薇慢吞吞地说:“母亲,孩儿有罪,当时不知是母亲乔装,险些伤害了母亲的性命,薇儿好后悔,好后怕呀。”
尚云香说:“傻孩子,有惊无险,尚且,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要再提它了。娘就想知道你这三招是怎么推演出来的,能告诉给娘吗。”
朱薇说;“也是跟娘亲您学的。”
尚云香惊诧地说:“啊,我可不会这三招,这三招好利害呀。”
朱薇瞅着娘的眼睛,慢慢地说:“娘亲,雄雌剑法中有缩、蒙、虚、实四招,还有引、败、胜、攻四法,有来、去、有、实四段和退、隐、攻、守四步,我把这十六个招法、段步合而为一,分为八方,又以退、隐、攻、守为点,合为四招。我只用了三招,娘亲,你是会的,只是你不用而已。”
尚云香听着,猛然一愣,说:“薇儿,雄雌剑剑法中确实有四招、四段、四度、四法之说,只不过每个步骤的叫法与你说的不一样。我能按你说的做一做吗。”
朱薇说:“娘,得把内力运用在招式里,您试试看,准行。”
尚云香按朱薇的说方法,她又琢磨了一会儿,当她举起宝剑比划着做了起来时,顿时觉得剑法的招式可以变化无穷了,她把自己的内力与剑法一结合,威力也无穷的显示出来了。院内立刻风雨交加,剑影遮天蔽日,黑暗起来。
尚云香使完了招式,走到到朱薇身边,瞅瞅朱薇,把朱薇紧紧地楼抱在怀里,高兴地说:“薇儿,这是我过去无法想到的,今天经你这么一拨点,你使娘的武功,一下子更上一百层高楼了,我的武功起码能提高了一千倍,与我过去的武功就不能同日而语啦,是提升了几千个层次。朱薇,你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悟性,也只有上天仙女才能有如此绝顶儿的聪慧。娘过去有多糊涂,娘真是糊涂啊,我有这么好的女儿,娘这辈子对不起你呀。”
尚云香又回想起草地的事儿,又掉起眼泪来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拉着朱薇的手。尚云香对跪着的说:“映红,你起来吧。我也感谢你,也是你造就了朱薇。”
席映红急忙跪下磕头,默默地站起来,退到一旁。
尚云香又说:“薇儿,你还有别的招法吗?”
朱薇说:“孩儿只想出了四招,还有一招叫周身八万四千箭簇法。”
尚云香又问:“哎,玉儿,你怎么样?”
春玉说:“娘,孩儿是跟朱薇小妹学的,只学会了三招半,周身八万四千箭簇法还没完全学会。”
尚云香心情很高兴,又笑着说:“薇儿,咱娘俩今天再比试比试,你使出全部的能力来,给娘看看,给你剑。”
尚云香说着,把身上的宝剑递给了朱薇。
朱薇接过宝剑又把宝剑还给了尚云香说:“娘亲,孩儿不用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