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杰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兰芳的背影无法收回目光。突然手机响了一下马上又断了,他知道是兰芳给他的电话号码,笑意从每一个毛孔跑出来。
今天是丢钱了,很不幸,可是有一个美丽女孩无条件地帮助了他,这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还有,看得出来,女孩很喜欢他。哦,不,就在女孩在他去理发的时候,那么积极地给他洗头的时候,他就知道女孩喜欢他了。
景文杰幸福地叹口气,长的漂亮真是资本啊。
莫培明刚刚把尤灵带到他那所特别的房子里,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他很窝火,是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可是能打他这个号码的人不多,打电话者必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他再生气也得接电话。
“喂?”口气中透着极度不爽,莫培明接通了电话。
“莫总,您安排的事情,好像有希望了。这一次十分巧合,目标丢了钱,我忙给兰芳发了消息,兰芳适时赶过去,目标进了圈套……”
听到汇报者的电话,莫培明的唇角扬起微笑。
尤灵知道莫培明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不放过她?再说了,他真的是该结婚了不是吗?结婚了他还不是随便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他愿意结婚,大把的女人随便他挑啊,可他就是不结婚,为什么?尤灵又想起了李亚琼,她应该是他最好的结婚对象了,却从来不听他说要同她结婚。
尤灵只盼望莫培明能快点结婚,那样她就解脱了。
都不知道李亚琼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不来找麻烦,尤灵就不知道她的消息,感觉她突然消失了一样。
“想什么?”
莫培明突然出声吓了尤灵一跳,她忙转身:“你不是接电话的嘛,是不是公司有事啊?可别耽误工作,就要过春节了,各种工作都要做,如果需要你指示什么,你还是赶快去公司,员工也想尽快把工作完成,没有你的指示,他们不知道怎么做。”
尤灵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莫培明心底里暗笑,表面上却十分不悦:“怎么了,你凭什么教训我,还当起了我的管家婆管我的事情?”
尤灵意识到自己多嘴,忙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是不是……我怕你因为我耽误了工作,真的。”
她说得十分恳切。心里却暗暗计较:这个魔头,面对他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
莫培明笑了笑:“好吧。不过不用你操心。”
拉了她径自在沙发上坐下,将胳膊环上她的脖子,又说道,“我本来很忙,也确实忙,但是见了你为什么那些很重要的工作都要屈居第二?我又看不出你到底好在哪里,是不是你有毛病?”
本来是他有毛病的,结果换成说她有毛病,尤灵头顶掠过昏黑,他这是什么话?却不敢反驳他,只能笑着说:“我本来就很普通,是你非要这样的。我也没有毛病啊,如果我有毛病,你能看不出来?”她扭头,对他笑,表明她很正常,心里却一个劲儿说:你不正常你才不正常!
莫培明就那样看着她,深邃的目光看得尤灵发毛,他的目光真是具有穿透力,能直接把人看到不着寸缕,尤灵几乎发抖。
“你在腹诽我!”他的目光里,又带了幽暗的凌厉,如果利剑。
“没有没有,您是什么人,我除了崇拜还有什么?是不是方才我的话还让你生气?如果是,我道歉,对不起……”
“别拿这个引开我。”
黄昏,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出去理发的儿子还没有回来,杨艳站在窗下瞅了一眼外边灰暗的天空,轻轻叹口气。
儿子一直都这个样子,都快要三十岁了,还是什么都不懂,总让她觉得死都没法闭眼。返身走到厨房去看看,饭菜已经做好,只等儿子儿媳两个人回家吃饭。
儿媳回家晚是正常,杨艳知道。只是自从夏天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回家也不多了,许多时候她就住在厂子里的办公室,让杨艳有苦难言——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更可气的是,儿子对此也无所谓,杨艳没有办法。
把客厅的灯打开,杨艳坐了下去,除了等她只能等。
景文杰从外边优哉游哉走回来,吹着愉快的口哨。今天丢了六百块钱,是最倒霉的事,可是遇到了一个喜欢他的美女,这不是最美的事吗?如果不是丢了钱,只怕还不能真正认识道兰芳这位美女呢,应该庆幸,这叫因祸得福。
直到走进家门,景文杰的心才从高潮落回来,也可以说是跌到低谷,毕竟他丢钱了。兜里的钱是兰芳借给他的,现在只剩一百。除了理发的几十元另外的二百多请兰芳吃了饭,还有一百是他买了一个小饰品做礼物送给了兰芳。换句话说,他今天一共消费一千。
他也想把丢钱这件事情瞒下来,可是他花钱的呀,用什么理由去要钱?
杨艳听到动静,忙起身往外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理个头发还用了一整天,又做什么去了?”儿子不上班,她真担心他又做迷糊事。仔细一看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杨艳的心不觉紧了紧,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话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闯祸?
景文杰踢踏踢踏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重重地叹口气。
“你就不能精精神神的,像个男人样子?”一看儿子的模样,杨艳不由就有气。
“我又怎么了,怎么也是不入你的眼。我什么样还不是你生的,怪我?”景文杰翻了一个白眼。
杨艳被儿子噎得只觉头又是一阵眩晕,忙坐下去,等到眼前的黑影消失,她生气道:“我生了你的人,没生你的不争气。你看看你的样子,像话吗?”
景文杰摆手:“行了行了,我今天倒霉,我也气的要死,你不要再来教训我了?”
杨艳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景文杰又是重重叹气:“包给人偷了,里边的钱都给偷走了。”
杨艳一下子想到了她给他拿的钱,崭新的钞票,那是上次尤灵给她的,说是快过年了,让她自己从集市上看着买件喜欢的衣服,她没舍得买都拿给了儿子,怎么都不会想到儿子把那些钱都丢了。到底是儿子把钱丢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丢了?你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身上还带着别的东西累赘,还能把包都丢了,你都做什么了?”杨艳发怒。不是为了儿子丢的钱,是为了儿子的散漫不在乎。
“我做什么,我不是去理发了吗?一路上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所以丢了,又不是我愿意的,能全怪我?”景文杰想到兰芳说的丢东西也很正常,心里一下子对妈妈极其反感,他丢了钱本该得到安慰的,却又是挨骂,自己的妈妈还不如一个外人,真是让他伤心。
“你丢了钱莫非还怪别人?是的,捡了你钱的人不还你是可恶,可是你不小心又怎么说?路上的人再多,也是有人小心有人不小心的,我想那些小心的人肯定不会丢钱。我说,你又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着急,就不能小心点……看到人多的时候慢点,这样你还能丢钱?”
“我怎么知道会丢钱,你以为我愿意啊?”景文杰大声说道,“我犯点错你就开始说教我,一直说教,你就不想想我心里也难受,我也生气……”
外面门响,景文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知道肯定是尤灵回来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丢钱的事情,更不想看到她那张死气沉沉的死人脸,他烦着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尤灵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间里的吵闹,还以为出了事,忙走回去问。
景文杰丢了钱心虚,却强自冒充硬汉,看了看尤灵,无所谓坐了回去。
“回来了,外边黑了吧,冷不冷?”因为儿子犯错,杨艳感觉到歉意,所以关心地问尤灵。
“没事,我从厂子里回来,没有多少路,没感觉到冷就回来了。”尤灵说着,早已经明白这母子两个又在出故事,抬起眼睛看婆婆,“出什么事了?”
“唉……”杨艳本想隐瞒,又担心在她和儿子争吵的时候,尤灵已经听到,只得说道,“又是文杰不争气,把钱丢了。他说是理发,我给他拿了几百,想着也快过年了,万一他路上看到需要的就买一点,谁知道……他的包让人给偷了,钱全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