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听说,是皇上亲自去碧桐寺接了安皇子回来的。”华盈一字一顿的向苏清容禀报着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听了这个消息的苏清容顿了顿说道:“你是说皇上,应该见过上官梦颖了?”侍女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满是疑惑的表情说道:“这正是令人费解的地方,恐怕上官梦颖并不在碧桐寺中……”
“什么!”苏清容有些激动,旋即平复了一下语气说道:“难道外面的猜测是真的,上官梦颖已然离开了弈城,不过她一个人又能走多远,皇上会放心吗?”面对苏清容一连串的问题,华盈只轻声说了一句,“娘娘,疾风侯已经消失多时了,会不会?”
“不错,若真是疾风侯陪着上官梦颖离开,必然胜过千军万马。”苏清容微点了点头说着。“娘娘以为,皇上会不会接她回来?”思量许久,华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苏清容听了一笑说道:“会,可皇上总不会第二次夺人所爱吧!天翼和上官梦颖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初,若不是先帝插手,上官与天家早就成了秦晋之好,何至于惹出这么多乱子来。”
说着苏清容扭头看向华盈,两个人眼神相对,片刻华盈便说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说完离开了浅陌殿。寥寥数日的时间,我不在碧桐寺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似乎成了宫里每一个人口中打发无聊时间的谈资。消息传到承乾宫,除了皇上和太后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就是文姬等三妃,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满是震惊。文姬赶到惊讶的是什么人把这个消息传将出来的了,急忙命素琴去查问,一点一点追查下去,最终却查到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只是这个人是突然暴毙的,不由得引起了文姬的怀疑,但是人已经死了,也没有了深追下去的线索,只得作罢。
途径御花园打算前往宁寿宫向太后请安的翊宇,偶然听到了宫人们在议论这个消息,心中一阵,便径直先往承乾宫去了,路上还让苏全出宫,召了清河进宫来。文姬见到翊宇,自然先禀告了自己已然查到了情况,翊宇听了沉思片刻之后说道:“这宫里总是有突然暴毙的人哪里有这么多的急症。”
正说着,匆匆入宫的清河已经来到了承乾宫,走进来行礼。“行了行了,手头的事先放放,立刻去给朕查,这个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清河听出了翊宇口气中满是焦急,但却也十分无奈的说道:“皇上,这消息一传出来,末将就已经着人查问了,一路查到宫里一个侍者身上,转手就没了线索。”
“那个侍者就在昨天一早暴毙了,本宫去看过一眼,嘴唇青紫,七窍流血,应该是中毒所致。”清河听了一叹说道:“尸体已经焚化了,想来他身前居住的地方已然也被打扫过了,末将已经派人到那侍者老家查看,但愿能找到些踪迹!”
“这是你去安排就是了,只是朕不想在这宫里在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了!”说完,翊宇转身离开了承乾宫,看着离开了翊宇,清河长舒了一口气,“哪那么容易啊!”无奈的语气中夹杂的满是为难与不满。“将军慎言!”文姬听了忙提醒了一句,清河拱手微礼道:“失言了,末将告退。”说着也离开了承乾宫。
离开承乾宫,清河漫无目的的在宫中游荡,楼峰听闻前往拦住了清河说道:“这宫里已不似往日,没事还是尽快出宫去吧!”清河看了一眼楼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证人都已经死了,皇上催的那么急,我上哪查去!”楼峰微微一叹说道:“若不是难办的,也不会到你手里。”清河白了一眼楼峰说道:“真当我是天翼,什么都能查出来啊,那就是个神探!”
“要不我去找天翼回来帮忙吧!”说着,楼峰自己都笑了起来。“对,然后告诉全天下这乱七八糟的传言中到底哪个是真的。”说着,两个人无奈一叹。“行了,我也该去查查了,这正月里,大好日子,到底是谁在给我添堵!”说完清河拱手告辞,离开了皇宫,楼峰站在御湖边看着那冰冻着的湖水,微摇了摇头自言道:“今年的冬天真是格外的漫长,而且格外的寒冷!”
自从波若白的事被翊宇知道之后,孟蝶出奇的安静,直到宫里消息乱糟糟的传将开来,她才带着新做好的羹汤来到凌云殿看望翊宇。见孟蝶进来,翊宇抬眼看了一眼说道:“外面天寒,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说皇上好久没好好用膳了,便做了这汤羹来,不管什么事,总要先吃饱才有力气做嘛!”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汤羹端到了翊宇的桌案上,翊宇看了一眼说道:“这碗汤羹里东西还真是多,也好,朕正好有些饿了!”
说着翊宇端起汤羹尝了两口,站在一边的孟蝶说道:“皇上最近是在为宫里的流言烦心吧?说来他们也正是胡说,贵妃姐姐怎么可能和疾风侯私奔……”翊宇连咳了几声,直到把刚刚吃的那口汤羹吐了出来,才觉得的舒服了些,“你说什么?”
“不过是外面那些人胡传的,您别生气!”
“出去!”孟蝶听了,微微躬身行礼,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凌云殿。
翊宇半躺在他的龙椅上,仰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屋顶,九龙盘飞,甚是威严。孟蝶的话一遍一遍的在空落落的凌云殿中回荡着孟蝶说的话,翊宇的喘息声渐渐有些粗沉,节奏也便的急促,双眼感到些许沉重,渐渐的闭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翊宇挣扎着起身,在苏全的陪同下来到了追忆楼,他站在楼顶,俯瞰整个宫禁,凌云殿、宁寿宫、凰舞宫、承乾宫……一一浮现在眼前。“虽然早有准备,可朕还是无法承受……梦儿你当真要离朕而去了吗?”说着胸口有些闷,连咳了数声之后,一口鲜血喷出,随着一声巨响,翊宇轰然倒下,在外面守着的苏全连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之景,连喊了几声,也不见翊宇应答,不由得心惊,急忙令人去宣召御医,自己在几个侍者的帮助下,将翊宇就近抬到追忆楼中的床榻上。
听闻皇上昏厥,刘景天和徐晨一同赶了过来,两个人忙了许久也未能诊治出什么病症,两人面面相觑,眉头紧锁,太后和婉妃已然也赶了过来,面露焦急,言语急切的询问着。刘景天眼睛连眨了几下,微微一叹拱手道:“回太后,娘娘,皇上龙体康健,并无大碍。只是神思郁结,似乎是皇上自己不愿醒来,才陷入昏迷之中。”慈祥的妇人眉头一皱,转念问道:“今天皇上都见过什么人,听了什么话吗?”
“皇上今日散朝后便一直在凌云殿批阅奏折,期间孟妃娘娘来过,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不过,老奴好像听到他们谈论起贵妃娘娘!”苏全不紧不慢的回复着太后的话,太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了一些,“这既然是心病,便没有那么容易康复,御医要多辛苦些了。”太后嘱咐完御医,然后对文姬说道:“侍疾的人不要太多,然妃自然是不用的,你和贤妃就行了,若忙不过来,就让秦昭仪和韩昭仪过来。还有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哀家不想再听到了!”
转头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翊宇,音怜一叹说道:“天涯两地,彼此折磨,可偏偏谁也不愿意服软,唉……”说完,太后离开了追忆楼,太阳明亮的挂在天下,对于大地来说,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太后长叹了一声,稍显落寞的背影,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之意,高高在上的地位,终究不会消解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牵挂。
随着太后的离开,追忆楼的中的人也纷纷离开了,皇上依旧昏睡着,只有婉妃在身边守着,照顾着。看着双目紧闭沉睡着的翊宇,文姬轻言说道:“皇上,既然心里放不下,您为何不去找她呢?姐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艰辛吧,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千金,如今大概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了吧……”
“兄长,长姐站在那里都一个多时辰了吧,她到底在看什么呀?”望着我呆站在江边的我,逸云终于向天翼发问了。天翼笑的有些无奈,“虽身在这竹溪江畔,可这心到底还是在那繁华宫禁之中。可惜两个人都这么要强,谁都不肯服软。”
“兄长,为什么我的姐夫不是你啊,你那么了解她!”逸云随口一问,倒是让天翼一愣,“或许就是太了解她了……”沉默了许久之后,天翼声音很低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回到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