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楼上的,告诉你们少帅,本将军给他送贺礼来了!”玉门关城楼之下一个北疆的将军在叫嚷着,守城的将士见了,匆匆跑到议事厅告诉了在那里欢聚的众人。
“嗨……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兄长前脚刚到,北疆人后脚就来了啊。”
一身素白锦袍的逸云听到兵士的回报,随口对着坐在旁边正在饮茶的一位刚到的来客打趣着。那人穿了一件红色团龙文锦袍,听到逸云的话,手中的青瓷茶杯离开了嘴的位置,微微抬起头,看着逸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把他们带来的了?”说话间,手中的青瓷杯已经被放在了旁边的红木桌子上。
“我哪敢这么说啊,长姐还不找我算账啊!”
“行了,你刚刚说,北疆的人过来是要干什么,送礼,本王没听错吧!”那位众人眼中的贵客,已然站起身,面对匆匆赶紧来汇报的兵士询问了几句。那个兵士听了急忙回应着。
“好了,我的秦兄。北疆王这个时候,派人来送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要不要接啊!”
“你是玉门主帅,你问谁呢!”对于逸云习惯性的依赖,羽辉干脆的反问了一句。逸云听到了,有些不自然的躲避了一下羽辉的眼神,想了一会儿之后对那个兵士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只许那个主将进来。这大过年的,哪有拒绝送礼之人的道理。”
站在一旁的羽辉和清河窃窃几句,听到逸云的话。清河径直说道:“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北疆这个时候送来年礼之事,也实在是怪异。难道这些人,真的是过来拜年的吗?”
“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既然来了,咱们就得接着。且看看再说吧,好在逸云并没有让他们过多的人进来。我先回避一下,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羽辉说完转身离开了议事厅,绕过从城外上来的北疆的守将,悄然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的等到这一场好戏开场。
北疆的那个将士在兵士的引导下一路来到了议事厅,逸云自然是坐在居中的问题,清河等人分列两侧坐着。北疆的将军走了进来之后见到眼前的众人,不由得一笑说道:“原来,这玉门关还真交给一个毛头小子了啊,看来我们可汗倒真是多虑了,你们守得住吗,哼!”
这个北疆将军满是嘲讽的语气,这一次并没有点燃逸云,少年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白锦跑之后方才说道:“将军不是来送贺礼的吗,我玉门关谁做主帅,谁说了算,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自从伤愈之后,逸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相较之前的少年将军,那份莽撞和少年意气都随着伤愈而渐渐消失,如刺猬一般的棱角,当真是被磨平了不少,或许这就是成长吧,这种残酷的地方,极为容易让一个人迅速成长,何况他是三军之帅,肩上担着的是玉门关十余万将士的性命安危还有百万百姓的安康,故而成长,对于他来说别无选择。
见到逸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语暴跳如雷,那北疆的将军也转了话题单刀直入主题,言道:“在下奉可汗之命,特意从来一份年礼,恭贺少帅新春大吉。”随手递上了一份礼单,一个将士将礼单接过随手递到了逸云的手中,逸云翻开礼单,快速浏览了一翻之后便递给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清河,随即站起身说道:“将军,你们可汗送的这份礼,实在是没什么诚意,本帅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是没地放。就算我借花献佛送给你们可汗吧。”
那将军听了一时怒火中烧,手中握紧了腰间环刀,在场坐着的将士们也匆忙紧握手中的长剑,似准备随时一拥而上。清河见了忙站起身,示意大家放松随即说道:“将军,我们玉门所求之的,不过两国交好,互不相侵而已。可汗的这份大礼,确实不太实用。”
“我北疆城下陈兵百万,踏平玉门也不过是顷刻之事,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
“砰!”一生巨响惊到了再做的所有人,逸云猛然一拍,面前的桌子已经被劈成两半,他有些发怒,疾言厉色的厉声道:“放肆,你北疆若当真陈兵百万,尽管攻来,但凡我让你们踏进玉门关一步,我都不叫上官逸云,滚!”突然发飙的逸云不仅仅吓了北疆人一跳,也把在场的兵将吓得不轻,反倒是躲在后殿看戏的羽辉偷偷低笑。
“你,你等着!”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北疆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玉门关,大概若不是来之前北疆王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他们在玉门关中动手的话,可能他们会在玉门关挑起一番极其热闹的打斗。
看着北疆的人已经离开之后,羽辉从后殿走了出来,将士们正在将那个被一分为二的桌子搬出,羽辉微摇了摇头说道:“想给下马威,也不用毁东西啊,这么好的红木桌子,真是的可惜了,你赔!”
“我……我回头去找兄长陪你!”逸云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
“你是真坑啊,记着啊,这事不能找兄长,天翼的俸禄也不过,你得去找你姐夫去。”听着逸云的低声言语,羽辉便偏偏要打趣一番,想到先临安王深沉稳重,也不知这不正经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行了,王爷,你就别再打趣逸云了,也不怕回头他姐姐找你算账啊!”清河拦了一句。
“你别说,我还就怕那位大小姐。好了,说正事。”说着转身对逸云说道:“你解决,北疆人被你这么一闹,灰头土脸的回去,会不会兴兵来战?”
“不会吧,我没想那么多,就是当时觉得……”
“你别告诉我,你一义愤填膺,就……这样了……”看到逸云在那微微的点着头,羽辉满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逸云见他不说话连问到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觉得的呢,我的少帅?”
“加固城防,谨慎防范他们入侵和偷袭。”逸云连忙说着他心中的答案。和清河一起笑了笑的羽辉随即说道:“不错,虽然他们未必会来,但是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的,不过还是要以暗防为主。”说着看了一眼清河。
“明白,我来处理,你们先聊着吧。”说着转身带着众将一同离开去安排玉门防卫去了。众人离开之后,逸云拉着羽辉来到边境全图前说道:“秦兄,玉门关如今还算安宁,我现在担忧的是这三座城池都还是在北疆的手中,年节中不能主动进攻,我想等到过了正月之后就收回这三座城池,可是玉门关里屯兵,如今离离散散不过十万,实在是……”
站在边境全图前,逸云指着那几座尚在北疆人手中的城池,似乎座座如鲠在喉,那三座城池犹如插在逸云心中的匕首一般,时时阵痛。趁着羽辉前来,他也不知常年驻守临安的人是不是了解玉门的形势,是不是能帮他解决心腹大患,但他还是滔滔不绝的向羽辉说着。
听了半晌的羽辉笑了笑拦住了逸云的话头之后说道:“好了好了,我听明白了。对于玉门关的形势,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这里和临安有一点想象的就是,玉门关不是一座孤城,这里有将士,有百姓,只要你下定决心,要收复这些城池,那些在北疆人统治下的我们翊国的子民就会与你一条心。所谓之战,天时地利人和也。春光将近,水草将茂,此是天时;加之玉门,三城合围,此为地利;百姓心归,此乃人和。如此强占三者,怎会失败。北疆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是游牧民族,他们要追逐水草而生存,春天一到,水草丰茂,他们战斗的心就没有那么强了,这就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
逸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羽辉继续说道:“他们送来的年礼,大概也是一种求和的表现。北疆王,比我们更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翊国国库充盈,如今四境只剩北境未安,大家的精力都在北境,自然都会全力以赴。可是北疆不同,他们是诸多部落联合的结果,长久没有利益,必然会导致内部矛盾。”
“所以,我可以分而化之吗?”逸云听了羽辉的分析,急忙问了一句。显然羽辉并不同意他的看法,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可,那些部落只有和成北疆,我们才能有机会取得长久的和平,他们合在一起,我们只需和北疆王订立盟约,其他的不稳定都会由北疆王替你解决,可若是他们分开,必定会四处征战搞得一片混乱,这个时候在北边得不到利益的时候,将不排除他们会来到玉门关劫掠,小股兵士不值得我们大军围剿,可若不剿,终会有疥癣之疾演变成夺命之症,那可不是皇上和咱们想看到的后果。”羽辉的话让逸云有些头大,愣了好久之后才说道:“不对呀,秦兄,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打啊!”
“过两日,出去看看各处的情况再说吧。”羽辉回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