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面具摘下的那一刻，宋昭星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苏瑾见宋昭星呆愣在原地，半天不见动静，心知他被这狰狞的伤口骇住了。
苏瑾面色平静地把头转向铜镜，还未观清镜中人，就被宋昭星挡住了视线：“不要看！等我帮你贴好面具再看！”
苏瑾无奈地把宋昭星拨弄到了一边，自顾自地打量起这张脸。
丑……真丑……
深红色的皮肤，皱巴巴皆萎缩在了一起，细小的隆起和肉筋编织蔓延半张脸，像是来自地域的手掌，遮住了少女本应该有的光华。
与之相去甚远的另一半脸。
即使长期营养不良，也不难看出少女皮肤白皙，面容精致，特别是一双清浅的琉璃色的瞳孔尤为出彩，鸦黑的睫羽极长，低垂着柔柔地落在眼睑，衬得那琉璃眸十分深邃生动。
“苏瑾……你不要看了好吗？”
苏瑾梳理好长发，拿起桌面上的剪刀修剪发尾，随后仰起脸，毫不掩饰地把丑陋的面孔暴露出来：“怎么？被吓到了？”
宋昭星红着眼：“怎么会！我只是替你感到气愤！”宋昭星叹了口气：“苏瑾……你会疼吗？”
是人都会疼，只是多的是心口疼……她在心里默默回道。
苏瑾叹了口气：“快点动手吧。”
宋昭星将小瓷瓶打开，取出一坨白色的膏状体，在苏瑾的脸上和人皮面具上各自涂抹均匀后，将人皮面具顺着苏瑾的脸颊贴了上去。
苏瑾可以感受到，宋昭星触及他的伤口时连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很快，大功告成，苏瑾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中清秀白净的少女，心中微微讶异。
没想到这人皮面具和人的皮肤的契合度如此的高，几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痕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苏瑾摇摇头。
“这个面具可以维持约摸三四月……”
“可防水？”
“嗯。”
“你会的倒是不少。”
宋昭星脸色微红，清澈的眸子里略含羞涩：“等我做成了更多更好的送给你……”
苏瑾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宋昭星一眼，淡淡道：“走吧……”
宋昭星愣了愣：“那……通行令当去何处寻？”
苏瑾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变戏法一般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木牌，上面刻着“锦”字。
宋昭星瞪大眼：“通行令！你是怎么……”
“顺手捞了一个……”苏瑾淡然道。
宋昭星还没反应过来：“你在何处捞的？”
苏瑾用指关节摸了摸嘴唇：“何处嘛……人多的地方。”
宋昭星皱了皱眉：“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莫不是方才在途中你去撕那告示的时候？！”
苏瑾点点头。
宋昭星扶额。
“怎么？觉得我的做法不文雅？”
宋昭星叹了口气：“不至于……只是方才告示处那么多人，你是如何得手的……”
“人多才好下手不是么？”
“可是那么多人，你又如何知道哪个人有通行令？”
“你不是说商人和王官贵族有此物吗？要从王官贵族身上下手是不太可能了，只是商人嘛，锦城倒是不少。”苏瑾见宋昭星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便卖了个关子，不再讲话。
宋昭星急色地看着她：“这就完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拿到通行令的……”
“大概是随手一摸吧……”
宋昭星这下急得脸色通红，苏瑾却恶趣味似地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