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思路有些停滞,一个想法突然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他走得有些快。
待沐炳晖一走,魏轻鸾隐约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她将身上罩体的红色丝袍扯开,转身拿了套衣裙。
此刻,她上半身不着一缕,在橙色的烛光映照下,可见魏轻鸾后背布满可怖的疤痕。灯光下,伤口一部分泛着些湿润,一部分则因为干燥显得有些扭曲,看着还有些恶心。
叹了一口气,魏轻鸾反手摸了摸后背那些伤。
她方才是在房间里上药,这才衣襟大开,闭门闭户。而沐炳晖若是在那时不慎推门而入,她这满身的疤痕无法解释,必定徒生波澜。也亏得时机恰巧,春儿反应还算迅速……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魏轻鸾摇了摇头,反手将衣裙套上,又扯出一根平时被她当笔用的木枝将长发挽成一个球,就当是收拾了自己。
她推开了房门。
······
沐炳晖此刻却不在不在其他房间,而是站在院落花树之下。
此刻,他周身似有无形罡气放开,震得院里下了一场绵延花雨,在那簇簇花瓣中,沐炳晖一身紫衣,身量颀长,风姿卓越,为这过于艳丽的风景添加了一抹沉稳。
万千风华,弘于一人。
美是极美。只是这花怎么惹他了?
“王爷,你再这么下去,明朝她我这院落大概就只剩虬曲的树枝了。”魏轻鸾蹙了蹙眉,提步向前,走在了沐炳晖身旁。
月光倾泻,一男一女站在月光里,站在花雨中。从背后看,二人到真是一对璧人。
只是他们的正面远不如后面这么风平浪静。
听到她的声音,沐炳晖却是连眼神都不给一个,便开了口:“你收到了知秋的文会邀请?”
他语气间满是质问,说出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带着刺的。这刺刺的魏轻鸾心里生厌:“是啊,有问题?”
“不准去。”沐炳晖言简意赅。
魏轻鸾挑了挑眉,她忽略沐炳晖口气中的“命令”意味,反问了一句:“理由呢?”
沐炳晖倒是不意外魏轻鸾的反问。可是他不喜欢有人这样说话,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是王爷,他说的话就是命令,竟然还问他理由?或许以前因为知道魏轻鸾的性子,他会包容,可今天他心情并不美好。
他转身看向身旁这个不识好歹、胆大包天的女人,心里满是暴戾的情绪。
他一直在忍着自己的情绪。
方才出门,他问了歌行一句话。他问,为何歌行只唤魏轻鸾“小姐”,却基本不叫“王妃”?
歌行回答:“我并没有把自己当王府的丫鬟。对我而言,不管魏姑娘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小姐,我的主子。歌行是魏姑娘的人,不是晋王府王妃的人。”
“歌行是魏姑娘的人,不是晋王府王妃的人。”这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可听在沐炳晖耳朵里却多了一抹深意。
关于魏轻鸾的很多问题,他一瞬间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