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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学琴

卫王府院里阳光明媚,清风怡人。一张古色古香,淳朴厚重的七弦瑶琴,端端正正放置于凉亭石桌上。

宇文荷端坐于瑶琴前,深吸一口气,回收意念,全身放松,两臂自然下垂。

抬头笑着问荟儿:“请问娘娘,想听什么曲子?”

荟儿想了一下,神情严肃的说道:“我听闻宇文先生琴棋双绝,琴艺上造诣颇深,精通古往今来各种名曲,宇文姑娘既是先生的徒弟,琴技自当不弱,不知前朝嵇中散的《广陵散》,姑娘能演奏否?”

《广陵散》即《聂政刺韩傀曲》,讲述“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故事大致为遗腹子聂政,长大后偶遇仙人,学会鼓琴的绝艺跟异容术,在为韩王鼓琴的当天,取出琴中藏匿的剑,刺杀韩王,为父亲报仇。

荟儿问到《广陵散》,乃是想到自己父母遇害之事,一时有感而发。

宇文荷面带难色的回答:“请娘娘恕罪!民女无法演奏此曲。嵇中散死后,《广陵散》已失传,家师这么多年一直致力于收集民间散落的《广陵散》曲谱,可惜尚未收齐。”

荟儿听了,失望道:“原来《广陵散》真的已失传,那真是太可惜了。”

“娘娘想听嵇中散的曲子,不如待民女为娘娘弹奏一曲《风入松》如何?”宇文荷道。

“我只听闻嵇中散传下《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这《风入松》也是嵇中散的遗作?”荟儿问道。她是安平侯的长女,小时侯学过瑶琴。对于古琴名曲自然有所涉猎。

“是嵇中散的作品,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整理琴曲的人没把这曲《风入松》正式归入嵇中散作品中。”宇文荷答。

“那劳烦你弹来听听。”听到这,荟儿有点期待这曲《风入松》。

“遵命!”宇文荷回答。

石桌前的宇文荷轻轻抬起双臂,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婉转悠扬的琴声自她的指缝间中缓缓飘出,慢慢扩散在空气中。

荟儿聆耳静听,听着听着,她慢慢发现自己来到一座深山,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在山间的松树上,山风一阵阵吹入松树间,“沙!沙!沙!”山间松树千枝万叶飕飕作响,“咚!咚!咚!”山崖边的泉水缓缓流淌。渐渐的,夕阳落山,明月升起,夜色清凉凄美。山风仍在吹,松树枝叶仍在响,泉水还在流淌。孤身一人置于此情此景中,一股忧伤、悲凉的情绪蓦然间涌上心头。“悉!悉!悉!”风越来越小,最后停了,松树不再作响,只有泉水仍在流淌。深山里的人情绪却无法平静。

一曲完毕,荟儿仍呆呆立在原地。她在做什么?也许仍困在乐曲中的深山里,想再次聆听那风声传入松树间。也许她已经回到了现实,此刻正在思念父母,思念以前的家。

“娘娘!”耳畔宇文荷的声音,唤醒了荟儿。

“能教我弹奏此曲么?”回过神的荟儿问。

宇文荷受宠若惊,说道:“娘娘!民女琴技不佳,恐怕无法胜任。”

“你就别谦虚了。你这琴技已登堂入室。”荟儿赞赏道。

“娘娘!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世间在音乐领域有造诣的人多的是。”宇文荷谦虚。

“那些所谓的隐士高人我是无缘能遇见。但你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荟儿笑道,“教我弹奏刚才那一曲吧?”

“娘娘既然真心想学,民女尽力而为!”宇文荷见推辞不过。只得答应。

于是荟儿坐在琴前,双手抚琴。宇文荷站在一旁指导。

荟儿小时候学过琴,而且还学得很好。虽然最近五年没怎么摸过琴。但毕竟基础好,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学会整首曲子的三分之二。

“今天就学到这吧!”荟儿收起双手,说道。

“娘娘学得很好!为何不学完整首曲子!”宇文荷不解,说道,“凭娘娘的天赋,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完好弹奏整首曲子。”

“今天到这吧,我等下还得回一趟齐王府,我明天再过来找你,宇文师傅!”荟儿调皮说道。

“娘娘取笑了!”宇文荷红着脸说道。

“纂世子!我走了!好好照顾我师傅!说不定下午会有人来找她!”荟儿对守在一旁的拓跋纂说道。

“啊?”拓跋纂疑惑,“此话怎讲?云皇嫂!”

荟儿不答,微笑着离开卫王府。

“恭送云皇嫂!”

“恭送宁云娘娘!”

卫王府外,马车旁。

“娘娘!我们是回齐王府吗?”明香问荟儿。

“恩!回去找殿下。”荟儿答。

于是车夫驱车回齐王府。

“荟儿!你今早怎么又去卫王府,还去看望皇婶吗?”午膳桌上,拓跋嗣问荟儿。

“是的。可惜我去的时候,皇婶跟着皇叔已出府,进宫向母后请安。”荟儿道,“不过我见到了宇文姑娘。”

“你见到她了?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拓跋嗣惊讶道。

“她是被关起来,不过我见到了纂世子,他带我去见了宇文姑娘。”荟儿撒谎道。

“哦!这样啊。”拓跋嗣信了。

“宇文姑娘不但琴弹得好,人也长得挺美。”荟儿夸奖宇文荷。

“嗯!可惜没有你美!”拓跋嗣厚脸皮说道。

“殿下!”荟儿娇嗔。

“本王说得是事实。”拓跋嗣继续不脸红的说道。

“她现在是我的师傅,她教了我一曲嵇中散的《风入松》。”荟儿岔开话题道。

“嵇中散的《风入松》?”拓跋嗣疑惑的问道。

“是的。”荟儿答,“这首曲优雅恬静、意境深远,我想进宫献给父皇。”

“你说什么?你想进宫为父皇弹奏曲子?”拓跋嗣惊问道。

“嗯!父皇这两日心情烦闷,想是因为上次宴会上,宫里的封乐师生病,其他人弹奏的曲子,父皇不爱听。”荟儿道。

“荟儿,你想弹奏曲子给父皇听,初衷是好的。可你知道吗?父皇的脾气并不好,一旦你弹得不好,惹他生气,后果不勘设想。”拓跋嗣担心道。

“我自信能弹好!”荟儿道。

“荟儿,你是不是想帮纂弟跟宇文姑娘啊?”荟儿刚跟宇文荷学了琴,就到要进宫演奏,拓跋嗣不由得多想。

“殿下!难道你不想帮他们吗?”荟儿承认,接着反问拓跋嗣。

拓跋嗣不答,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抬头对荟儿说:“吃完饭后,准备一下,我带你进宫。”

“好的!”荟儿满心欢喜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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