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陪同荟儿来到府中大院的假山下。
“殿下,听说这里以前是安平侯府?”观赏了假山周围一遍后,荟儿问道。
“嗯!五年前,这里还是安平府。”拓跋嗣回答道。
“荟儿冒昧问一句,殿下为何选这里作为自己的府邸?”
“五年前,安平侯外迁,留下这座府邸,闲置在平城,很多皇子请求父皇把安平府赐予他们,这些皇子有二皇子,三皇子,也包括我。”拓跋嗣自嘲道。
“殿下喜欢安平府什么?”荟儿假装问道。
“安平侯师大人是我大魏之栋梁,作战谋略与治国安邦之才无人出其左右。我一直很敬重他。能住进他的府邸是我的荣幸。”拓跋望着远方深情的回答。
“可是,我听说师大人图谋不轨,意图行刺皇上。犯了不赦之罪。”荟儿刺探道。
“不,这件事是个误会,师大人一直忠心为国,对父皇也很尊敬,他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我坚信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蹊跷,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请求父皇,还师大人一家清白。”拓跋嗣凛然道。而荟儿却听呆了,痴痴望着她,五年了,她终于遇到了一个明白人。
“荟儿!你怎么了。”拓跋嗣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己,眼角含着泪。
“啊!没……没什么。听到殿下对师大人一家的看法,有点震惊而已。师大人一家,要是听到了殿下刚才这番话,一定会欣慰的。”荟儿惊慌答道。
“可惜,我现在仍无证据为师大人一家证清白。当年师大人出事时,我还小,不懂得怎么为他一家出力,现在唯一能做就是保护这座府邸,不让它遭受破坏。”
“殿下,你的这份心意,师大人一家会知道的,他们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殿下平平安安,顺利继承大魏江山。”
“嘘!这话别让父皇听到。父皇现在正值壮年!”拓跋嗣马上打断荟儿。“荟儿,站得累了吧!我扶你回去歇着吧。”
“谢谢殿下!”
拓跋嗣把荟儿带回房间,扶她到床上休息。
“荟儿!你好好歇着,别乱动,我让夏荇过来陪你。”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
由于下了一早上棋,又出去走了一阵,夏荇就过来时,荟儿睡着了。
接下来七天,秋苓、冬芍每天晚上过来陪她,白天夏荇陪她下棋。而拓跋嗣总是每天早上过来喂她喝粥,其他时间也时不时过来陪她。这期间,慕容青芫、华阴公主、刘皇妃还有王皇妃都有过来看过她。她清楚记得,当刘皇妃与华阴公主过来看她时,刘皇妃慈爱把她抱在怀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把她感动得哭了。刘皇妃问齐王凶手是何人时,拓跋嗣支支吾吾回答,说是一些拦路抢劫的盗匪。至于拓跋嗣为何这么说,荟儿猜想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跟着附和是说是盗匪。
到了第八天,邹老把荟儿手上的绷带解下来。告诉她,她的手好了,不用上药了。以后可以自由活动了。感谢完邹老,荟儿高兴坏了。她终于不再是一个病人,可以不用整天呆在屋里。还有,再也不用让殿下喂自己吃饭了,好开心。可内心深处却有点失落,突然好希望自己的手一直好不了,殿下可以一直喂自己。
“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荟儿有点惶恐。难道自己喜欢上了殿下。这不可能,自己什么身份,殿下什么身份,她心里清楚得很,再说了殿下过六天就要同慕容青芫完婚了,她一介平民怎么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
“一定是生病久了,对殿下产生了点依赖。对!就是这样。”荟儿自我安慰道。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锦盒呢!寻找锦盒要紧。自己费尽心思进入这府里,就是为锦盒来的啊。想到这,荟儿趁这时冬芍他们不在,走出兰锦阁,来到大院中的假山下。
“我记得当晚,父亲他把锦盒埋这第一座假山附近。究竟在哪呢?好像离第一座假山五步的距离。”想完,她靠近第一座假山,接着走五步,用脚划个记号,锦盒可能就在这里,怎么办?自己动手挖吗?当然不行,这么做,肯定引起别人怀疑,得想个办法。对了,可以在这假山附近种花啊!反正现在这假山二十多步的范围内都是空旷的,她可以提议种花,种花得松土,到时主要看看哪里的土壤不一样,她就可以确定埋锦盒的位置了。
于是荟儿先回房间歇着。下午拓跋嗣早朝回来看她。她告诉拓跋嗣,她很喜欢在荷花池及假山附近逛,但是假山附近,没有花显得有点单调,想在那假山脚下种上一条花径通往其他地方。而自己整天没什么事做,想亲自动手动手种种花,当作消遣。
拓跋嗣听了觉得她这想法挺好,在假山脚下种上一条花径,那画面想想都挺美,于是答应她,但要求她不能自己动手,在旁边监督就行了。荟儿答应了。
于是,拓跋嗣马上派行风外出采购一批月季与茶花回来。
一个时辰后,行风带回了月季与茶花的花种了。
假山脚下两个小厮拿着锄具,按照荟儿指定的位置松土,荟儿跟夏荇在一旁坐着,荟儿始终盯着他们松出的土壤,不一会儿,在一个小厮翻土时,荟儿眼尖的发现有一处土壤确实跟周围有点不一样。此处离第一座假山附近的距离大约三步左右。三步?五步怎么变成了三步?想起来了,五步是自己十岁的步伐,现在长大了应该是三步。荟儿特意挑了一只有点枯萎的月季,吩咐小厮种在那个位置。
三个时辰后,假山脚下的一条花径终于顺利完工,而荟儿目的也达到了。
“哇!好漂亮的小路。”刚刚在一旁坐着睡着了夏荇,醒来后叫了这么一句。
“好了,回去了。”荟儿拉着刚睡醒的夏荇走了。
深夜子时,荟儿偷偷摸摸的来到假山脚下那条花径,拔起那棵枯萎的月季,用准备好的小铁锹,把花下的土往上挖,挖了大约两尺深,挖到了一个用绢布包裹着的一尺长锦盒。她偷偷的把锦盒藏在身上。然后再把土复原,把花重新种上。再把小铁锹放在假山旁,这是今天她要求小厮特意留下的,理由就是一旦有花枯萎了,她可以从其他地方挖花过来填补。
回到房间,荟儿点上灯。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装了一封信。是他父亲的亲笔信,看到父亲的笔迹,荟儿眼眶湿润了。她含着泪把信读完。里面大约写道:安平侯师文袤于皇始元年,密见太后,太后嘱咐微臣尽心尽力守护贺兰部落,交予微臣遗旨一份,贺兰部落的圣物--玉笛一只。托臣好好保管这两样东西,于当今圣上驾崩后,将遗旨与玉笛交于大魏后继君主,告诫其好好遵照太后旨意,善待贺兰部落,永葆贺兰部落昌盛。因为贺兰部落十几年如一日,殚精竭虑相助大魏,怎奈当今圣上猜忌心颇重,太后相劝无用,实在不忍贺兰部落覆灭于一日。
信的下面还有一把用丝布包着的玉笛,她拿起来,打开丝布,丝布上绣着一行字:“见玉笛如见部落首领,吹响玉笛可号令部落族人”。丝布包着是一把很精致的用纯玉做成的大约一尺长的绿色笛子。笛子前面雕有“鹰击长空”四个字,背后雕有“我族昌盛”,四个字。这就是传说中贺兰部落的圣物。荟儿把它包好,藏在自己身上。这东西太重要,她得随身带着。荟儿再把锦盒上下左右翻看一遍,却还是没见到那份太后遗旨。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把太后遗旨抛给了慕容应。
荟儿当时以为父亲抛给慕容应的遗旨是假的。现在看来是真的。找不到太后遗旨,荟儿再把父亲那封信,拿出来读了一遍。
“父亲是冤枉的,父亲守护这两样东西,并不是要推翻当今圣上的皇位,为贺兰部落报仇,而是为了保卫贺兰部落。明天我就把这封信交给齐王,让他为我一家平反。”想到这,荟儿开心的睡着了。
睡梦中,荟儿同齐王拓跋嗣来到皇宫觐见魏帝,拓跋嗣把安平侯的书信交交予皇上。看见皇上读着父亲的书信,荟儿满心欢喜的期待着,陛下读完书信马上下旨为自己一家平反。
不料皇上读完书信,勃然大怒,吼道:“逆子,你哪里找来的假书信,竟拿来糊弄我。一天找不到太后的遗旨,朕一天不放心。师文袤一家的罪行,朕早已定罪,谁也翻不了。来人,把这个师家余孽拖下去,斩了!”
“陛下,陛下!书信是真的!殿下!殿下救命啊!”荟儿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幸亏刚刚只是个梦。
“不行!自己不能把书信交给齐王殿下,拿给皇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自己父亲当年事件是什么态度,自己一无所知,就冒险的把书信与玉笛呈上去。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这样不仅不能为父亲平反,还会害死自己与齐王殿下。”荟儿清醒的意识到。
“现在找到了玉笛与父亲的书信,我没理由再呆在这齐王府,我得回蕴霞观。找芢姐姐商量对策。”想到这。她马上找来房间里的纸张与笔墨,写下一份书信。信的内容大约就是感谢殿下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现在自己身体好了,想念蕴霞观,想回去看看,顺便寻找自己的身世等等。当然最后一句寻找身世是撒谎的。
荟儿写完这封信,天蒙蒙亮。于是她把信放在桌上,背起包裹就走出了兰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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