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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邪地精

这次袭击来得非常诡异。

邪地精明明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却只远远地来了几波投石和乱箭,接着就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不过很快的,同样的袭击接连出现,而且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这些邪地精的数量普遍不多,三到五只就是一队,但却神出鬼没。它们狡猾非常,往往只远远地来几下,然后一击就退。只在有人负伤或掉队时,才会兴奋地冲上前来,试试能否有所斩获。

以安拉贝尔对它们的了解,这倒非常符合邪地精的习性。

这些狡猾而卑鄙的小东西有着四尺左右的身高,佝偻的背部与打弯的双腿,使得它们看起来更矮,也就刚到成年人类男性的腰际。它们的脑袋很大,耳朵与鼻子长而尖,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展翅的蝙蝠。邪地精的皮肤呈青绿色,这使得它们在森林中如鱼得水。

邪地精的智商在青铜种中算是高的。它们能制造石斧、绳索投石器、弓箭等一系列东西,尽管非常粗糙。不过,它们的实力在青铜种族中算是垫底的,完全不具备战斗向的天赋。

邪地精虽然像所有青铜种族那样,生来就拥有青铜阶的实力。但一对一的情况下,它们连一个黑铁阶的人类壮汉都对付不了。而邪地精这一种族所以能存续至今,除了那兔子般变态的繁殖力,靠的完全是它们毫无下限的天性。

没错,毫无下限。欺软怕硬都算是好听的说法,对它们而言,节操全哔了狗才是最恰当的形容。

邪地精很少自行组成部落,它们更喜欢依附于其它青铜种族,用它们引以为傲的“灵巧”与“聪慧”充当狗腿子。它们尽心尽力地取悦主人,以此来换取食物与繁衍后代用的雌性。

不过,一旦部落间发生战争,这些邪地精也许前一秒还为旧主人摇旗呐喊,下一秒就会趴在新主人面前,恨不得去舔它们的脚趾。

总之,就是完全的靠不住。

获胜的部落一般也不会为难邪地精。它们就像人类饲养的牛羊,没有谁会一时兴起就大肆屠杀已归为己有的财产,毕竟只会白白地造成损失。

这就是邪地精的生态。它们自甘为奴地跟其它青铜种族维持着一种扭曲的共生关系。

因此,邪地精很少正面战斗。它们更青睐挖坑埋陷阱,或者抽冷子放暗箭。优势时一拥而上,劣势时一哄而散。威胁不算大,但却特别恶心人。

随着一夜一日的接触,这些邪地精给安拉贝尔的感觉,倒与往日遇到的没有什么不同——让人烦不胜烦又无处不在,就像老鼠一样。

但这正是小姑娘觉得诡异的地方。

毕竟,这可是魔潮之中啊。

魔潮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能让邪地精这种软骨头都红了眼睛,一个个一边嚎叫着,一边疯狂向人类袭去,不死不休。而现在,这些邪地精表现得也太正常了。安拉贝尔甚至从它们乱七八糟的袭击中,隐隐读出了一种意图。

同几个有见识的老人交换了意见后,小姑娘基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邪地精在拖时间。

它们的背后应该是某个强大的青铜部落,而这些邪地精不过是被派出来探路的,就像军队里的斥候和作战主力。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安拉贝尔立刻催促队伍加速向前。她又将凡纳从巡逻队中单拎出来,吩咐他换上跑得最快的那匹长鬃马,先行一步去跟前来接应的北地骑士团会合。

这名如狼般孤僻桀骜的少年出身于布里尔村庄,他和鲁伯与安拉贝尔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八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的双亲同样亡故于赤根峡谷。自那之后,凡纳就再也没有笑过。他那仍显稚嫩的小脸上,总是挂满了生人勿近的冰冷。尽管性格上很有问题,但凡纳办事却特别可靠。尤其是安拉贝尔亲自拜托的时候。

等到送走了凡纳,小姑娘就领着剩下的四名巡逻队成员,远远地哨了出去——他们开始扫荡那些吊在队伍之后的讨厌尾巴。

邪地精基本一触即溃。安拉贝尔和鲁伯毕竟是青铜阶的正式职业者,再加上三名黑铁上位的巡逻队员,战斗的过程几近碾压。

邪地精小队数量上既不占优,个体实力也完全不如。双方一旦遭遇,试探个几下后,邪地精一方就会彻底丧失战意。

可惜,它们自以为聪明的大脑袋完全不懂,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绝大部份邪地精都是在逃跑时,被巡逻队员毫不费力地削掉了脑袋。

安拉贝尔虽然奇怪,这些邪地精为什么能在魔潮中保有理智,但此时却已顾不了那许多了。

清扫行动一直从日出进行到午后,大部队这才摆脱了邪地精的纠缠。身心俱疲的安拉贝尔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皮甲上那些青黑色的污血恶臭难当,熏得她脑侧一抽抽地生疼。

小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起了邪地精那欺软怕硬的习性。否则的话,不知还要多少工夫才能达到如今的战果。

猪一样的敌人总是可爱的,不是吗?

同大部队汇合后,安拉贝尔便下令寻找水源,安营扎寨。这个命令立刻就引起了欢呼。经过近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即便拓荒村人的体能也吃不消了,更别说队伍里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整个队伍更是拉得过长,某些地方甚至完全脱节。尽管安拉贝尔心急如焚,恨不得连夜兼程直至暮冬堡下,却也不得不停下来进行休整。

其实,在做出决定后,小姑娘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她自己都有些撑不住了。

跟邪地精的战斗虽不危险,寻迹与追踪却同样劳神费力,再加上一整天骑着马东奔西走,真的是累坏了。

此时,安拉贝尔正靠坐在林边一棵黑松树下。那匹驮着她转战了一整个日夜的长鬃马悠闲地散着步,兴致来了便会低头啃一两口灌木。

小姑娘刚饱餐了一顿。吃的是用大锅煮出来的燕麦、马铃薯、黑面包和腌肉干熬成的稠粥。味道有些糟糕,但热呼呼的吃完了非常舒服。

那之后,安拉贝尔便坐到了这里,看着夕阳下忙碌的营地,享受起片刻闲暇。

“安娜。”

小姑娘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她看到鲁伯正牵着马走来。少年人的身影透露出一股无法掩盖的疲惫。

“原来你在这,找了你半天了。”

安拉贝尔在会议上将鲁伯拦下后,少年出乎意料地没再争辩什么。他默默地接受了老牧师的安排,老实听话得让小姑娘都不太适应。她发现鲁伯真的变了,昔日那个莽撞冲动的家伙已开始明白责任的意义。

自离开拓荒村后,鲁伯就一直为她忙前跑后。开始于今早的扫荡战中,更是出力甚多,传承自巡林客的技艺正是巡逻队屡屡得手的最大依仗。不得不说,如今的鲁伯看着比过去顺眼多了。学会了克制自己后,少年终于不再是个只会添乱的愣头青。

所以,小姑娘挥了挥手,给了他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

少年人直接就愣住了。

看到红了脸,傻笑着挠头的鲁伯,安拉贝尔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鲁伯。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听出了小姑娘语气里的不善,他赶忙摆了摆手。

“呃……是这样,罗曼的父母在找你,挺急的。维纳的样子似乎不太好。”

维纳?

稍一愣神的工夫,安拉贝尔才回想起这个名字。

那是罗曼的弟弟,一个未满八岁的小男孩,有着一头罕见的黑发,很清秀,脸蛋漂亮得像是女孩。但小姑娘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这个孩子明显被宠坏了。不仅对姐姐毫无敬意,还动不动就呼来喝去。

好吧,她只是在为罗曼抱不平。

相比于维纳,安拉贝尔更讨厌罗曼的父母,鲁伯也是如此。父亲势利酗酒,母亲软弱不堪,罗曼在那个家里没少受罪。

小姑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职责所在,个人观感只能靠后了。

“鲁伯,能帮我把他们带来吗?我知道你累坏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安排别人守夜的。”

安拉贝尔转过头去,她将视线投向东南,那是暮冬堡所在的方向。可惜,渐渐深沉的夜色让前路变得暧昧而难辨

“等到明天,一切就结束了。凡纳会带来北地骑士团的援军,我们的任务也将圆满完成。”

鲁伯沿着安拉贝尔的视线望去,同样只见一片模糊的黑暗。

他耸了耸肩。

安拉贝尔的语气中充满了飘渺和不确定感。他知道三天来,小姑娘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拓荒村的情况同样让人忧心,那天夜里燃烧着的半边天空,已使很多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更不要说先前的袭击。这附近从来不是邪地精的活动范围。

但作为整支队伍的领导者,安拉贝尔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她必须给自己与其他人带来信心。

鲁伯觉得,他应该鼓励小姑娘几句。

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他也在担心自己的父亲。虽说父子俩从来互不顺眼,可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相承的血脉。

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像个小丑一样,向安拉贝尔行了一个夸张而滑稽的骑士礼。

“如您所愿,我的女士。”

小姑娘又是好一阵白眼。

鲁伯很快就带来了罗曼的父母,夫妻俩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小姑娘。

维纳的状况确实糟糕。他的体温过低,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人也基本处在半昏迷状态。但说不上太严重,只是受冷后发了寒症。类似的病例,这几天安拉贝尔见得多了。

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检查完后,安拉贝尔把他还了回去。她让他的母亲把小维纳抱好,接着直起身来,神色郑重地念了一句七个音节的祷词,又做了两个手势,柔和的圣光便出现在她掌心。

「治愈」。

安拉贝尔将圣光贴着男孩的胸口灌了进去,维纳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罗曼的父母少不得千恩万谢,安拉贝尔只当是耳旁风。她例行公事般自顾自地叮嘱起来。

“只是有些受寒,不算太严重。多多莉娅大婶手中还有一些治寒症的药剂。睡前服一剂,发出汗来就没事了。等会去老德勒那多领一床毯子吧,帐篷也换一顶厚实些的。就说是我说的。明早还没有好转的话,我会再来看看。”

接着,安拉贝尔仿佛不经意般随口问道。

“罗曼呢,怎么没见到她?她身子骨一向柔弱,这两天奔波劳苦,天气又糟糕,更该多注意才是。”

罗曼的父母对视了一眼,表情很是尴尬。最后还是罗曼的父亲开口道。

“罗曼她……下午就有些走不动了,我们又实在担心维纳,就……就把她托付给了彼得一家。您知道的……‘快腿’彼得赶着一辆驴车,上面装了粮食和干草,人坐上去也能舒服点……”

安拉贝尔一阵无语。她真有些佩服这夫妻俩了。小姑娘索性不再理会那絮絮叨叨的辩解。她看向鲁伯,开口问道。

“安营后的巡视是你和瑞亚负责的吧?有看到罗曼或‘快腿’彼得家的谁吗?”

鲁伯回想片刻后,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安拉贝尔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但她没有发作。她知道自己年纪尚小,又是女人,就算为罗曼强出头也没什么意义。那只会让对方的日子更加难过。

小姑娘沉着脸想了一会,飞快地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鲁伯,去召集巡逻队,记得多带火把和燃油。我们再去附近巡视一圈。营地暂且交给老德勒,告诉他多设岗哨,直到我们回来都要小心。”

鲁伯点了点头离开后,安拉贝尔也挽过那匹长鬃马的辔头,一言不发地向营地大门走去。那对夫妇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一阵夜风吹过,女人怀中的男孩已沉沉睡去,正发出一声舒服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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