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大惊失色，虽然以前也听人提起过，妈妈也悉心教导过（多半的时候很严厉，拳打脚踢，甚至禁食），但她终归还是第一次。妈妈使了一个威胁的眼色，仿佛在说今天还不成功就打死你。在众位姐姐的搀扶下，柳飘飘勉强可以走的像一个正常人。慢慢地移到桌旁，一位肚大头圆，满脸泛着油光的客人摇摇晃晃地端上一杯酒来，显然这位客人是喝多了。
“给大爷喝了！”这位客人用粗鲁的声音咆哮着。
柳飘飘被这一声霹雳吓得紧紧地躲在姐姐们身后，不敢抬头。
“就你了，喝了有赏钱！”他伸出肥大的食指指着柳飘飘，食指上戴着一枚绿玉戒指。
该怎么办，柳飘飘心下没了主意，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来喝吧！”一位姐姐走上前要接住酒杯。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位客人满目怒色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说，“没用的东西，洒了老子的酒！”
这姐姐的哭泣声被客人粗大的吼叫声完全地盖了过去。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不敢发一声话。有两个人悄悄地耳语道：“得罪刘老板，这下有她受的了。”
刘老板与柳飘飘她们仍在纠缠。
“哎哟，这是谁呀，惹您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一听这特有的尖酸的语调，便知道是老妈妈。她见刘老板与女儿们扭做一团，怕多生事端，便赶忙从楼上趋了下来。
“刘老板，您消消气，这杯酒我替她们喝了。”老妈妈端起桌上的酒壶倒在自己的酒杯中，从她的动作里不难看出她的豪爽气魄以及那老道的处事经验。
老妈妈一饮而尽。刘老板坐在凳子上两眼盯着柳飘飘。
“是孩子们不懂事，扫了您的兴。”老妈妈弯下腰来同刘老板说。
“叫她来喝酒！”刘老板仍旧指着人缝里的柳飘飘。
老妈妈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这正是挨打前的征兆，柳飘飘心里恐惧起来。带着恐惧，她缓缓地走了过来，仿佛每一步都是在深渊边沿行走。
“抬起头来！”刘老板厉声喝道。
柳飘飘此时不敢再做违抗，妈妈与姐姐们都盯着她看。姐姐们多半是出于同情，因为她们也都是从这一刻丢掉自己最后的一丝坚持而彻底沦落的。妈妈则是一副严厉的神情，眼睛似乎在发着不可违抗的命令，除了死人外谁也无权反抗。
“还有几分姿色，今晚就你陪大爷乐呵乐呵了。”刘老板色眯眯地一手拍着柳飘飘的屁股，一手从怀里取出十两黄金扔在酒桌上的盘子里。
老妈妈也顾不得黄金上的饭渍就拿在手里。
“您还有什么吩咐？”老妈妈点头哈腰地问。
刘老板手背朝外推了两下，示意要她们走开，不要搅了兴致。
她们很识趣地走开了，姐姐们去陪其他桌的客人，独留柳飘飘一个人在黑色的泥沼里挣扎。
这个楼里的所有女人都曾经历过或必将体验到这种死一般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沦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