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籽棉不答,眸底闪过一丝轻蔑。再抬眼时,透过人群,一眼便看到了洛舒。她正站在人群中费解地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梁苏禾见怀中女子目光微闪,不由眯了眯眼,在其耳旁吹气。
薛籽棉狠推了一把男人,与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薛姑娘在与本王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与其油腻的动作不大相衬。
“天太热了。”
“哦?”梁苏禾甩了甩袖子,不再纠缠上来,乜了一眼少女,走在前面,“谎话连篇。”
薛籽棉借梁苏禾与其他三国的政客交流的时候,找到洛舒。二人寻了个无人的地方。
“怎么回事?你认识威王?”
“族里半年前,给我订了婚约。对象是威王。三天前才正式碰面。”薛籽棉将信息皆告知洛舒,“不过是做侍妾。我一直没有同意。”
“那......如今为何?夏风扬呢?”洛舒愣了愣。
“夏风扬啊,他......同意我们之间结束了。”黑色的瞳孔里似蕴着眼泪,“就在三天前。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也来了洱海?”
“岂止啊!他是陪着连岚一起来的。”女子讽笑,“果然永远比不上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当年,夏风扬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放下了么?”
“所以啊!他是个不诚实、不守诺、优柔寡断的男人。阿舒,当时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其实说着那个人有多坏,心里却没多少悔恨。毕竟时光回到过去,薛籽棉也不会拒绝那一段甜蜜的初恋。夏风扬很好,对所有人都好。夏风扬很空,空到没有心,却去偏爱初次相中的唯一。呵!
“阿舒,我很庆幸,我没有失态。没有冲到他们面前,当个跳梁小丑。”女子冷静地诉说着属于自己的胜利。
自尊。
“那为何又找上了威王?你应该清楚,梁帝若计较起来,威王的下场......”洛舒剩余的话没有明示,她相信薛籽棉能听得懂。
“我知道,我一时头脑发热,以为这是报复夏风扬的手段。我承认我失了理智。”
“如今怎么办?继续与他周旋么?”
“只能继续了。爱情这种游戏从来不是我说结束,就能结束的……阿舒,你放心。我有分寸。再不济,我出家当尼姑去。”
“你前些日子才说,不会遁入空门。”
“是吗?我都忘了……阿舒记忆真好。”薛籽棉匆匆移开了视线。
“不管怎么说,你有什么想法,就尽早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不要一个人扛着。威王、夏风扬恐难是良人,你.....不要为了他们,变成自己陌生的模样。我心目中的籽棉是不会因为一点挫折,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人遇事大多爱自己扛着,想着少麻烦别人。薛籽棉是,洛煜也是。
远处的唢呐声,鞭炮声一齐响起,热闹得紧。显然是新娘子已经到达了府邸。
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喜婆的声音,高呼什么神仙眷侣、天作之合。宾客纷纷叫好,给足了面子。
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念着知了,知了......
它不大懂人的意思,也不理解当事人的心境。说什么知了,知了,其实是不知吧!
当然它也不必知道,老老实实在枝头唱歌,总能度过一个夏天。
七月,适合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