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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想起近两次所受的重伤,沐莜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与不堪。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作为死神的对手出现,才能解开一切的谜题,排除一切不利条件,保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沐莜,这是你的信。”凌逸拿着一封精美的信好奇地左右翻看,快步走进来。

沐莜坐起身子倚在床头,靠着枕垫,见凌逸进门,合上书,莞尔一笑。

“怎么了?”接过凌逸手中的信封,沐莜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微微倾斜着脑袋,很是呆萌,凌逸觉得甚是好笑,替她掖好脚边的被子,裹紧一些,避免她冻着身体。

“凌逸,你看。”拆开信封,沐莜激动地睁大双眼,眼中一片星光璀璨,惊喜万分,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

对现在的沐莜而言,这无疑是一道明丽的曙光突然照进了她灰暗的天空。她咧嘴笑着,满脸的骄傲与期待。

凌逸有一刻的失神,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和寂寞看着她,却也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封信里面是一张灰白色的录取通知书,署名是黑森魔法学院。

这是沐莜变强的希望。

沐莜曾从灵魂那里得到过消息,黑森魔法学院是培养最优秀和拥有最强灵力的地方,是最强的魔法学院。

从中培育出来的人,可以直接与死神对击,更有甚者,打败死神,并成为新一代死神。

凌逸的脸色不由得暗了暗,担忧地看向沐莜,问道:“你要去吗?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问无疑是多此一举,仅从沐莜兴奋和坚定的表情中,他就已经能猜到了答案。

凌逸感到不安和担心,微微皱着眉头,道:“如果黑森学院当真如此厉害,为何现世各大家族没有争先送自己的孩子去那里求学?沐莜,我们还是再等一下,查看一些资料,再做决定。”

黑森学院虽闻名于灵师之间,具体是一所怎样的学院却无人得知。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凌逸注意到沐莜握着信封的手缩紧了几分,脸颊因兴奋和喜悦而涨得通红,目光激动闪烁,道:“黑森学院的神秘你定是知道,那是这般,你又何从知晓其余家族没有去求学?亦或是那所学校直接将录取书送到学子手中,根本不问出处。”

无奈,凌逸只能欲言又止,把劝说的话深深埋进心里。他知道,一旦沐莜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她想要变强,而机会就在眼前。凌逸深知,沐莜原本,就不应该只属于这个狭小的世界。

只是这一切,当真只是个机会巧合吗?

几周后,已是深冬。

天空中飘洒着鹅毛般的大雪,世界陷入一片白茫茫的沉寂。

沐莜盖着毯子,端坐于火炉旁边,以此逼退身上的寒气。她不禁又拿着录取通知书仔细查看,确定那简单的几行字和魔法印章是无法炮制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几分。

沐莜久久不能平静。

炉火中的火焰一闪一闪,沐莜目不转盯地看着,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想要变强的心情愈发坚定。

完全恢复之后,沐莜确定好出发日期,便委托凌逸替自己转告沐枫:请求他原谅自己外出修炼的不告而别,不要为自己担心,三年为期,她一定会遵守承诺回来。

看着正在忙碌收拾着衣物的沐莜,凌逸一脸严肃,再次问道:“你确定要去吗?”

沐莜缄口未言,只是笑笑,点点头,便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见凌逸满是担忧,沐莜微笑着,感激地看着他,道:“凌逸,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让我陪你一起去吧。”凌逸递给她一件淡粉色连衣裙,那是她的宝物,沐枫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别担心,虽然在学院在黑森,但毕竟是一所学校,校内高手如云,妖魔不会乱来的。”沐莜耐心地解释道,忽而内疚地说道:“你们家族这么多事,前几周为了我没少落下族里的工作吧?”

凌逸无话可说,只得堵着气,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非常幼稚。

“那我送你一个礼物。”说罢,便离开去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凌逸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进来,笑得神秘。

“给你。”凌逸温柔地看着她,带着一抹深藏的宠溺。沐莜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眉眼一弯,笑得格外地甜美。

握紧的拳头松开,凌逸心中柔软似水,一片深情。

五支颜色各异的口红安静地躺在白色盒子中间,珍珠藏在扇贝中一般,小巧的惹人怜爱。

“谢谢。”合上盒子,沐莜将其装进自己的化妆包,转身道谢后便继续收拾着。

“你喜欢就好。”凌逸垂着眼帘,有些黯然。她没有打开仔细看。

提起行李箱,背上书包,沐莜站在院子里。

因为详细地址都在录取通知书上,所以她准备利用空间换位直接穿越过去。

“我再去看看父亲。”真正到了这一刻,沐莜忽然意识到离开意味着什么。前路茫茫,未来生死未卜,沐莜不禁湿了眼眶,强颜欢笑着。

“去看看他吧。”凌逸站在一旁,接过沉重的书包。

“嗯。”说罢,沐莜便翻墙而过,来到沐枫的房间紧闭的大门前,跪在地面上。

“要走了吗?”沐枫的声音沧桑了许多,明显在克制,却仍有些哽咽和嘶哑。

沐莜捂住嘴巴,抽泣着,眼泪不由得她的控制而掉落。

朝着沐枫房间的方向跪拜三下。“父亲,照顾好自己。三年为期,女儿一定会回来接您。”为了使父亲安心,沐莜故意说得轻松。

“我会回来的。”再次强调了一番,沐莜毅然转身离开。

沐枫打开房门,早已泪眼婆娑,白发满头,瞬间苍老了许多。

白绒绒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落下,沐莜伸手欲接住那每一瓣玲珑小巧的雪花。

戴上毛线帽,亲切地抱抱凌逸,沐莜凝神看着传送门,眼神暗了暗,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就再也离不开。

“沐莜,”踏进传送门的前一刻,凌逸喊道,满是不舍与爱慕。

“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没有,三年后,就……”

凌逸的声音越来越小,沐莜听不真切,转身疑问道:“什么?”

凌逸撇开目光不与她对视,微微仰头,把眼泪逼回去,有些失神,抿着嘴唇,然后温柔地笑着摇摇头。

“保重。”说罢,沐莜便真正离开,消失在雪夜之中。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那一刻,凌逸觉得自己一定会把最后那四个字大胆地说出来。

可惜,没有如果。

凌逸抬头看看天空,冰凉的雪花落在眉心间,脸颊两侧,保持着刚刚那个弧度的嘴唇上,不免有些凄凉。

来到黑森学院门口,高达三米的黑色幽暗的铁门毅然伫立在站黑森魔法学院门前,守护着里面的一切,避免外部入侵,巍峨又庄重。

沐莜带着兴奋与不安,看着那冰冷的铁门,以及铁门后面那条长长的道路和被树木遮蔽着的若隐若现的教图楼。

沐莜紧紧拽着黑森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整理一下肩带,挽起袖口,将垂散而下的长发高高扎起,为自己打气,然后勇敢地向前走去。

靠近大门,沐莜惊愕于大门竟有法术的束缚,从内到外形成了一道严密的结界,沐莜根本无法从外部打开。

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觉得诡异万分。

暗自打气,沐莜决定先在外面等待,看有没有人可以从里面为自己打开铁门。

她不想闹事,只得在门口踯躅不前,陷入焦急万分的等待之中。

天气已晚,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风变得狂妄起来,妖魔与恶灵开始狂躁不安。

沐莜定了定眼神,决定采取措施。

闭目凝神,沐莜伸出手去触摸那扇庄严的铁门,默念道:“万物之始,乃至圣至极。”

接着,手掌与铁门交汇之处便闪烁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沐莜能够感受到两股法术力量的流窜和抵抗与压制,淡紫色的光芒逐渐变暗,沐莜的力量眼看就要被完全压制下去。

沐莜心急不已,不由得全身心地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法术汇合于铁门之中,与那两支强大的力量稍作对抗。

无奈,那道结界太过强大,她无法下手,眼看就要失败。谁知,一阵黑色烟雾突然席卷而来,笼罩着沐莜所在之地。

沐莜来不及收回力量与这股黑色魔物斗争,只得任由其吞噬着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黑暗中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按住沐莜的肩头,往门里狠狠一推。转瞬间,沐莜的世界变得天翻地转,乌云密布。

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一种万箭穿心地疼痛如火焰般灼伤沐莜的每一寸肌肤,骨肉剥离一般的焚心之痛。

沐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被无情而残酷地撕扯着,每一寸血肉,痛苦早已渗透了她的灵魂。她不禁握紧拳头。

灵魂离开身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正在快速地脱离自己。沐莜顾不得疼痛想要去抓住前方的物体,不管是什么,胡乱抓着,拉扯着,痛苦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沐莜的身体早已空虚无力,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混沌,意识也在逐渐消失。

“嘭”坠落于地,沐莜感觉自己全身瘫软,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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