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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美无处藏 如沐春光

漆漆的星空里,九世黄寅梦回十方塔绵延数十万里,盘踞在冥冥虚空之上。在九世黄寅梦回十方塔顶端的福泽神威殿,祥云环绕,灵气四溢。大殿内沐古先知的一缕气息正在悠闲地抚琴,袅袅弦音飘飘荡荡,从神威殿内传出,四散向远方···

亘古不变的时光如梭,沐古先知似有所感,好似琴音太美难以自拔,又似琴音太幽身陷其中,沐古先知抚琴的手指微顿,虚虚晃晃不知多少年。百无聊赖之际,沐古先知单手微托。两粒鲜黄的柠檬穿越无尽、层层叠叠的空间,跃入先知手中。沐古先知眼帘微张,手指微点,几颗尘封在神威殿内不知多少年的冰糖飞入案前晶莹透亮、散发着莹莹光泽的水壶中。沐古先知手指再点,一洼清冽的泉水自虚空流出,洒在落着冰糖的水壶中。先知慵懒的呼出一口清气,只见手中的一粒柠檬被切开,均匀的一片片落入水壶中,另一粒则悬浮在案前。

沐古先知眼见准备妥当,大手轻轻一挥,水壶升起,一道萤火自水壶下燃起。不稍片刻,先知轻酌温热的冰糖柠檬水,顿觉意识清明、心旷神怡。沐古先知一时兴起,手指在空中轻点,一只乐队浮现在大殿,鼓乐齐鸣。一群舞姬随着苍凉的乐声偏偏起舞,一袭白衣的沐古先知轻轻飞入其中,随着舞姬的婀娜身姿,先知灵动地舞起剑···

时光流逝,不知多少万年,福泽神威殿内沐古先知的一缕气息消失不见。而殿内原先悬浮案前的鲜黄柠檬却开启灵智,与同样机缘造化开启灵智的冰糖在大殿内追逐嬉闹,欢声笑语不断···

突然,这天。九世黄寅梦回十方塔外旌旗飘扬,浩浩荡荡铺层几万里,一场惊世大战就此展开。一月后,九世黄寅梦回十方塔终于不敌,被打的稀碎,犹如残垣断壁般的福泽神威殿遁入虚空,殿内一应物品四散飞出殿外。通灵的冰糖与柠檬也在其中,手拉着手生怕被空间乱流绞散。

冰糖与柠檬随着空间乱流飘荡,没过多久,星空里刮起来了炙热的星空风暴,冰糖与柠檬使尽浑身解数仍然不敌星空风暴霸道无匹的空间之力。

眼看一道深邃的空间裂缝袭来,冰糖立刻抱住柠檬,挡在柠檬身前,痛苦道:“柠檬,我没力气了····”

“冰糖···”柠檬还没来的及喊,恐怖的空间之力已经将他俩撕碎,吸入漆漆的空间裂缝中。

柠檬只感觉怀里的冰糖似光点般,星星点点地迅速消逝在怀里。眼角的泪水还噙着,柠檬便失去知觉,在空间裂缝中似光一样穿梭。

万里晴空,辉煌大陆上一片盛世芳华。百姓安居乐业,四处洋溢着幸福地欢声笑语。大周朝皇宫中,两条威严的五爪金龙活灵活现地俯伏在大殿前。瑶仙宫之上紫气升腾,云山雾罩恍如仙境,各色瑞兽时隐时现,彰显着大周天下盛世永固,国运昌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之上,成千的侍女身着大红的喜装恭候着,瑶仙宫张灯结彩,鲜花盆栽四处可见,一派喜庆。

文华殿内,钟乐齐鸣,一众舞姬身姿摇曳,翩翩舞动。大周人皇举杯道:“今日,朕的长女满月,朕心甚喜。诸位卿家切莫拘谨,皆要开怀畅饮才好。”

文武百官齐齐举杯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皇看到桌上的芙蓉姜母鸭,更加高兴,夹了一个块,让身边侍女端给皇后,喜悦道:“朕记得这段时日皇后喜欢这道菜,来,皇后也要多吃点才好。”

皇后面色盈盈,洋溢着幸福,说道:“臣妾谢过陛下。臣妾敬陛下一杯,祝吾皇子嗣绵延,大周江山永固。”

“好,皇后与朕同饮此杯。”人皇高兴道。

酒过几巡,忽然间,大殿中大批的百官倒在几案上,时不时有大臣嘴角血液流出,昏死过去。舞姬看到这番变故,一个个无心舞蹈,个个瑟瑟发抖,跪俯在大殿中央。人皇见此情景,顿觉头晕目弦,似有昏厥之意。皇后见状,心中大呼不妙,呼喝道:“云鹤贲卫何在?”

“呼···喝···”,一息之间,银衣金甲的威武将士凭空闪现在文华殿内,整整齐齐地应声跪地,异口同声答道:“在。”

“护驾!命云鹤贲卫封锁瑶仙宫,稽查祸首,任何人不许进出,违令者斩!”皇后果断处置:“传令九霄禁军拱卫盛京,协同云鹤贲卫查明此事真相。”

云鹤贲卫齐齐领命道:“诺。”接着消失一半,四散而去。

几息后,大周人皇瘫坐在金椅上面如死灰,周身颤抖着,嘴角的血液不可抑制地流出来。皇后惊呼:“陛下,陛下。”皇后正欲起身,贴身侍奉人皇,谁知一股剧毒攻入心房,头部剧痛,只能强行支撑着不倒下。

恍恍惚惚中,一道黑色的人影悠闲地自文华殿外,慢悠悠而来。一边走,还一边鼓掌道:“好一个伉俪情深,本王好生感动。”

“姬尘,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毒害大周人皇,毒杀大周一众文武大臣。”大周皇后怒目而视,喝道:“来人,给本宫拿下!”

“呵呵。”姬尘不慌不忙,打了一个响指。原先领命而去的云鹤贲卫个个染血,竟从四面八方倒射而回,全部如烂泥一般倒在大殿之上。姬尘见状,微笑道:“武律琼,一切都晚了。瑶仙宫已经被我的四海骁骑控制了,就连盛京也被四海骁骑围得像铁桶一般,连一只小麻雀也别想飞出盛京。”紧接着,姬尘面色狰狞道:“写道诏书,昭告天下,传位给本王。否则本王血洗皇室血脉,一个不留。”

大周皇后心脏剧痛,气血倒流,但面不改色,坚持道:“好你个姬尘,竟敢直呼本宫名讳!毒害大周人皇和众朝臣,已是死罪!竟还痴心妄想,窥视大周人皇之位。本宫要诛杀你十族!”话才说完,大周皇后吐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

“好霸道的大周皇室之威,但本王今天敢来,就不怕!”姬尘孤注一掷,挥手,喝道:“杀!”

“敢!”大周皇后吊着一口气,喝道:“小小四海骁骑就敢犯上作乱,你们不怕株连你们的三族吗?别忘了,还有九霄禁军和龙腾天威军吗?你们现在迷途知返,本宫保你们性命无忧。”

“没用的!他们都是孤儿,是本王的死士。”姬尘喝道:“杀!”紧接着,文华殿外汹涌而入大批四海骁骑,和云鹤贲卫厮杀在一块。

大周皇后见情势恶劣至极,不在拖沓,对着虚空怒道:“醉世仙宫护法何在?快快剿灭逆贼!”

大殿之上,从虚空中走出两个人,相视一眼竟扭打在一块。大周皇后惊恐道:“怎么了,连醉世仙宫也被逆贼收买了?”大周皇后气血翻滚,又一口鲜血喷出,临危不乱,吩咐身边的侍女道:“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宗派就此灰飞烟灭,也要护我儿周全,去,快去!”

侍女急忙稽首,劝道:“不,宗主你先走。玉珍护你先走。”

大周皇后痛心疾首,骂道:“玉珍,你糊涂,快去!否则,宗法伺候!”接着,扭头看着昏厥过去的人皇,深情道:“陛下诚心待我,情似海深,恩如山重!自闺中,我便立誓,就算死,也要死在人皇身侧。今朝此番情形,我又岂能独活?”看着一片混乱的大殿,恨声道:“快去。否者岂能对得起本宫养育和栽培之恩!”

“是。”玉珍泪流满面,泣血道:“玉珍,绝不辱命!”说完,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大周皇后安排完一切,心神松懈之下,嘴角的黑血不停地汩汩流出。皇后自知时日无多,便不再顾及,用尽浑身力气爬下凤椅,爬向金椅之上的人皇。

“好一个情深意重。”姬尘来到大周皇后跟前,一脚踩住皇后的手掌,变态道:“你们到地底下再去你侬我侬吧!”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喊:“去死···”

“放肆!”大周人皇弥留中,心如刀绞,感知到自己的挚爱就要香消玉损,突然回光返照,睁开眼睛,坐直身躯,惶惶皇威蓬勃而出,重重压在逆贼姬尘双肩之上,大喝道:“住手!皇后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朕要诛你九族!”

姬尘久沐皇威,如此千钧汹涌的皇威却生平未遇,竟也抵挡不住,全身骨骼劈啪作响,就要被压倒在地。起初姬尘心中胆怯,就要俯首认罪,饶是姬尘身为枭雄心智唯坚,几息后便硬扛着惶惶威压,持剑站起道:“哼!姬长武,此时此刻,你竟还想用皇道威压于我,简直痴人说梦!”姬尘深知切不可婆婆妈妈,否则等死忠于人皇的大臣救驾来时,自己必死无疑,所图大业必要飞灰湮灭!只有将人皇一脉尽皆屠戮,自己方有一线生机,一丝胜算。瞬息间,姬尘想通厉害关系,挥剑刺向人皇。

大周皇后匍匐在地,看到人皇就要遇刺而崩,双眼血红,嘶喊道:“不要···”

十四载,一晃而过。夕阳的光辉照射在辉煌大陆,上京城内,秦淮河上细雨影斜、微风吟吟,黄昏的余晖飘洒在水面,与一圈圈涟漪交相辉映,泛起的水花倒影着空中那镶着金边的乌云···

秦淮河上一艘艘灯火阑珊的花船开始忙碌起来,船桨溅起一个个水花,“哗哗”声不绝于耳。一艘名为烟雨楼的大型花船上,舞姬们轻盈的步伐,灵动的舞姿牵动着每一位客人的目光。位于一众舞姬当中的歌女红衣飘飘,一袭若隐若现的红色纱裙,将歌女雪白的肌肤衬托得恰到好处,丰盈的身段好似撩人。

不一会儿,此红衣歌女开始吟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歌声悠悠扬扬传到岸两边,行人们都忍不住驻足听赏。

秦淮河畔,烟雨楼中,仆人们往来穿梭。在楼内一间昏暗的屋子角落里,一个老婆子坐在床沿不停的抽泣,嘴里念念有词:“柠檬,你这女娃命真苦,好容易学了几门手艺,眼见长大了,终于有点盼头了,现在却···”

烟雨楼中一处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一个年过五旬的管事毕恭毕敬,垂手而立:“大掌柜,今天学艺房内的小丫头柠檬才刚出师,因这小丫头乖巧伶俐、面容姣好,刚满十四便精通舞艺,厨艺尤为突出,此次被派往甲字号花船伺候王爷夫人一行。随知不巧遭遇域外天灾,目前柠檬这丫头奄奄一息,如果不马上救治,恐怕时日无多。”

大掌柜为难道:“此次老板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舍了多少情面,好不容易才攀上宁王这层关系,怎么会发生这档子事?”

五旬管事继续道:“说来奇怪,今天下午秦淮河上虽乌云密布下着零星小雨,但却风平浪静,景色宜人、一切如常。柠檬正常为王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弹奏。一曲完毕,现场烹制‘舒心桂花百合’,柠檬一一伺候众人饮用。王爷夫人赞不绝口,柠檬正伺候宁王府小少爷饮用桂花百合。谁知恰在此时,阴风突起,天空中数颗夹带着域外雷电与火焰的陨石落下。花船上众人乱做一团,宁王府数名祭祀连布数道守护结界,十几个灵元境界的战士一拥而上均是无功而返,一颗雷火陨石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宁王府小少爷与柠檬,小少爷已被王爷夫人送往宁王府救治,目前生死尚未探知。”

大掌柜听完,叹道:“今天下午,王爷夫人乘坐花船游览秦淮河一行,所经之处已被宁王府清野,守卫森严。此事,目前看来确为天灾,但我们烟雨楼可挡不住王爷的权势,主子就算有错,也必须是属下的错。将这小丫头柠檬稍作收拾,就送往王爷府,听候宁王府发落吧。”

五旬管事悲戚道:“学艺房悉心培养这丫头十数载,此女初长成,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是花魁。能否···”

大掌柜明显不愿多言,一脸疲惫,摆手道:“生死由命,看造化。去吧,上下打点,不可再有闪失。”

五旬管事从书房中出来,便着手安排。没多久,几个大汉便推开了小丫头柠檬所在房间的门,老婆子看到来者就想到了丫头的下场,可老婆子依然不放弃,跪地哀求道:“饶命啊,这丫头还小···”

这几个大汉置若罔闻,一脚踢开老婆子怒道:“滚开,再啰嗦,连你一起送进宁王府!”其中一个大汉粗手粗脚将柠檬抬上担架,便往宁王府送去。

昏迷躺在担架上的柠檬,经过大汉粗鲁地搬动和一路颠簸,柠檬体内的灵魂在撕裂的疼痛中苏醒,灵魂哭喊道:“冰糖,冰糖,不要走,我们一起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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