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龙袍,俊美无双的男子站在亭前,双眼凝视着前方。
那双忧郁的双眸,让人见了就不由得心疼。寒夜漫漫,他似乎在渴望着光明的到来。
“皇上,沅儿姑娘求见。”一名太监上前来禀报道。
被称为皇上的那个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片刻,像是做了极大决定似的缓缓开口:“该来的总会来,宣她进来吧。”
那个传报的太监刚出去一会儿,一名额头生有奇异花朵图案的女子徐徐走来,并未行天子之礼。那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可担的得上“倾国倾城”四字,且有一种凄凉之美。
她用质疑的语气审问者当今天子,道:“你当真要为了江山而弃我于不顾吗?”
承暮不敢看着夏沅的眼睛,只背对着她说道:“沅儿,朕自出生,便是要做君王的人,朕的肩上担负着整个天下,儿女情长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该具备的。”
夏沅流露出不相信的目光,道:“承暮,你且回头来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不信你当真如此绝情。”
承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夏沅的眼神全然不似从前的温柔,宠溺……取而代之的是无情,冷酷。
“朕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夏沅心头颤了一颤,随后凄凉一笑,自讽道:“是啊,一面是如画的江山,一面是不悔的痴心,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君王会为了一人而舍弃整个天下呢?是我痴心妄想了。”
随后她又有些不甘的开口:“可那些日子我们发生的点点滴滴真的只如黄粱一梦吗?失去我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承暮望着她凄美的笑容,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他强忍住内心的不忍,厉声说道:“夏沅,你还不明白吗?朕心怀天下,是不可能给你安稳生活的。那些日子,你只当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你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去另觅良缘吧!”夏沅听完,如同坠入万丈深渊,自己以为的海誓山盟,美好回忆,对方却只当是一场梦。夏沅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却极力不让它掉下来。颤抖的声音自她口中发出:“我……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说完,夏沅转身便走,刹那,泪如雨下……
一夜无眠……
次日早晨,承暮一夜未曾合眼,此时,早已困倦不已。
忽然,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闯入房内,慌慌张张的说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夏沅姑娘要自尽,正站在宫墙上。”
承暮闻言,大惊失色,苦心经营的防线尽数倒塌,他害怕了,即使是面对丞相的逼迫,太后的暗算,他都不曾惧怕过。可唯独听到关于他心尖上的人的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怕了。他怕她真的不顾一切纵身跳下去,一死了之。他怕再也听不到她动听的歌声,他怕再也看不见她俏丽的身影。
原来她说的离开,是永远的离开。
承暮用尽力气奔向宫墙,终于,还来得及。
此时的她,如一枝寒梅傲立在宫墙上,身着一袭素衣,三千青丝散落在肩头,就如他初见她时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她笑着,绝望的笑着。承暮望着她,一时竟忘了说话。夏沅看到了宫墙下的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从她的口中慢慢的吐出一些字。
“承暮,我认识了你多年,也爱你了多年。可到头来,你却说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我成了你的累赘。如今,我只有以死来了结这一切。”
话尽,她便又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已悬空,摇摇欲坠。她便作势要跳下去,承暮的瞳孔放大,颤抖的喊道:“不要,不要,沅儿,不要离开我。”夏沅只微微一笑,道:“承暮,这一生,我不后悔爱上了你。但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说完,夏沅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往后倒去,她重重地落了地,一朵血花在夏沅的衣服上绽放,如此的娇艳,鲜血染红了她的素衣。
承暮冲上去抱住了夏沅,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承暮的脸庞:“不要.......不要.......为我悲伤,好......好好......活......活下去......“话尽,她抬起的手便重重落了下去。承暮瞬间失了神,紧紧抱住夏沅,撕心裂肺的痛哭道:“沅儿,你不可以离我而去,你走了,我怎么办,这江山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醒来,你醒过来,我带你去浪迹天涯,决不食言......”
承暮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晕死过去......
后园的栀子花已开,而种花的人却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