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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染盘石

天还未亮,云栖梦和李不如就醒了,肚子饥饿两人再也睡不着,骑着马早早的就赶路去。

行了大半天,两人才远远的看见盘石城,等离城近了许多,两人觉有些奇怪。远处城墙好像缺了一段,能依稀瞧见城里破败的房屋。

李不如心知不好,莫非有妖兽闯进去了。策马扬鞭来至城前,城门大开,门左侧不远的城墙,塌了一段,好像被什么撕了一条口子似的。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马进城,城门下的灰土上都是一些杂乱的脚步留下的痕迹,那扇新的城门就倒在城门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脚印。

两人踩着城门进了城,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血腥气。抬眼看去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只能看见一片红色,过了片刻才中红色中显现出人的尸体,躺着的,趴着的,完整的,不完整的,眼中都是慌乱惊恐的神情,青石路上,树上,屋顶上,都被他们的鲜血染成红色,城里混乱不堪,原本搭建的临时木屋,也不知被什么撞得七零八落,整个城就像被狂风刮过一样,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对面的城墙也有一个大口子,能看见远处寂静的山林。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不如和云栖梦已经忘记了饥饿,他们呆呆的站着,久久未动。

……

冷风从城门吹进来,城里有些树木还未被砍伐,迎着风发出莎莎的声音。李不如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服,忽然想起了肚中饥饿,两人穿过废墟,找到先前存放干粮的地方,那房子已经倒成一片,并把旁边那座木屋压在了下面。

两人在杂乱的木头中间翻到了干粮,顺势就坐在地上,囫囵吞枣吃了个半饱,待体力恢复就躺在废墟上,拿着干粮慢慢品尝。太阳在两人头顶,被一片白云遮住了光芒,李不如想起了昨天那大猩猩,看了看旁边的残剑,这剑里面有什么东西吗?他忽然想到。

“我们怎么办。”云栖梦问道。

李不如放下剑,又抬头看着天空,那片白云已经缓缓移开了,耀眼的光芒开始从城头扫到城尾,他忽然闭上了眼睛。说道。“不知道。”

云栖梦躺在李不如旁边,吃饱后那血腥气味更浓了,那空气仿佛也变成了血红色,哪里都能看见红色。只有那半截城墙还是原来的颜色。“那是妖兽撞破的吗。”

“应该是吧。”

“那得有多大。”

李不如侧着身,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极力避免那鲜红的血色,可是放眼望去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他只能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应该有城墙那么大吧。”

“有那只乌龟那么大吗。”云栖梦想起了山洞里那只巨大的山龟,那背上那坚硬的壳撞破城墙应该很容易。

“乌龟。”李不如心中楞了一下,刚刚过来的时候他在废墟间发现了奇怪的脚印,看着很熟悉只是一时没能想起来。听云栖梦一说,顿时想了起来。他猛的一下起了身,四处张望。

“找什么了。”云栖梦听见动静,问道。

李不如四处寻了片刻,就在那废墟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脚印落在上面,他越看心越慌,这跟他在洞中看到的脚印是一样的。

“不可能。”李不如叫了出来。

“怎么了。”云栖梦问道。

“你看那个脚印。”

云栖梦看见那废墟中的巨大脚印,赞叹道。“那是妖兽留下的吗,这么大。”

李不如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并未留意洞中的脚印。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对,肯定是妖兽留下来的。”李不如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们顺着脚印追上去看看。”李不如心中疑惑,他想要找到那山龟问个清楚。

云栖梦听完心中一喜,这几天他一直都在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自责,多想找个机会像李不如一样,毫不畏惧的站在妖兽面前,急忙答应下来。

两人找出一些干粮,用一个布袋挂在马上,李不如在城里扒了几件衣服,又让云栖梦把自己的头发刮了干净,觉得有些发凉,云栖梦就找了一段布缠给他在头上,还笑着称他为,李老头。

整装完,两人骑着马顺着脚印就追了过去。平原上被脚印踩出的深坑,非常显眼。但是出了平原那脚印就有些难找,常常是深一段浅一段,有时根本就看不到脚印,两人不知道追了多远距离,来到一处山坡,前面已经没有脚印,山坡上面稀稀落落长着一些长青树。两人看看太阳,发现他们一直都在往西跑。临近黄昏两人也有些疲惫,下了马穿进林里休息。

未几,两人吃完东西,沐浴着温和又舒适的夕阳,竟有些不想动。那匹棕色的马正啃着山坡上不多的野草,身上发出金黄色,随着它的移动而改变着样子。

云栖梦往山坡上一躺,伸伸懒腰,美美的说道。“好舒服。”

“是啊。”李不如后背的伤有些发痒,靠在树上来回的扭动身体。

“你干嘛了。”

“后背有点痒。”

云栖梦起身走了过去。“我帮你挠。”

李不如侧过身坐着背对云栖梦。“就这样挠吧。”

“都结疤了。”云栖梦透过领口看见了后背的伤。

“是嘛,难怪这么痒。你看看都结了嘛。”

云栖梦小心的扯着李不如领口的衣服,往里面瞅,背上都你一片一片的硬壳似的东西,云栖梦看着有些难受,缓了缓情绪才说道。“好像都结了,没事我都给你挠挠。”

“你轻点啊。”李不如小心的说道。

“我你还不了解吗,我剑都拿不稳,手很轻的。”云栖梦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自己都有些发蒙,想想又觉得没错,只是摇了摇头。

李不如不清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好回答。一时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手轻轻滑过粗糙布料的声音。

“诶,诶。”李不如忽然叫了出来。

“怎么了,手重了吗。”云栖梦有些慌张,停下了手问道。

“没有,刚刚被虫咬了一下。”

云栖梦又开始在他背上轻轻的划。

太阳已经收去了光芒,不知藏在了哪一座山的下面,月亮却早就悬在半空,欲迎还羞的躲在一片云彩后面,身旁始终有星星追随,一闪一闪,暗送秋波。

山坡挡住了扰两人清梦的寒风,一夜安眠。直到太阳斜照才微微有了知觉。

云栖梦睁眼就瞧见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睡眼朦胧顿时就吓得清醒七分,猛得站起来,定了定神才逐渐看清那人。看面相却不过四十来岁,星眉剑目,双眼澄清似有水波,身穿白色长袍,坐在山坡上,手里拿着一把残剑正仔细端详。

“你你你……。”云栖梦被眼前这人吓得不清,声音有些颤抖。

那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笑容,十分祥和。“醒啦。”

云栖梦听见他声音温柔,似乎没有敌意,这才稍稍放了心。“你谁啊。”

“我啊。”那人说着起了身,拿着剑笑着向云栖梦走来,正要开口说话。

“等等。”云栖梦赶紧叫住他。“你先别动。”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李不如。

那人真的就站住不动,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李不如背上有伤,只能靠着睡觉,他下意识的伸手扒开了云栖梦的脚,接着埋怨了两句。云栖梦见他还不醒,赶紧叫道。“快醒醒。”

“怎么了。”李不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云栖梦见他醒了赶紧用手指了指山坡上那人。李不如抬眼望去,心中也是一惊,这荒山野岭怎么会出现一个人,正纳闷了就看见他手中的剑,脸色一沉。叫道。“你是谁,拿我剑干嘛。”

“我看这把剑挺奇怪的,就拿来瞧瞧。”那人笑道。

“奇不奇怪跟你没关系,快还我。”

刚说完那人就把剑扔给李不如,李不如一把接住。质问道。“你是谁,在这干嘛。”

那人笑着走了过来,说道。“我就是过路的,天黑了想找个地方休息,正好就碰见你们,你说巧不巧。”

李不如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但是见他没有什么恶意,也放缓了态度。“外面这么危险,你要赶路去哪里。”

“前几日我发现了一个怪物,就跟在后面,但是昨日跟丢了,所以我就往回赶,不巧就碰到你们了。”

“怪物。”李不如看着眼前这人不像在说谎,而且见他器宇不凡,似曾相识。“什么怪物。”

那人笑着用手比划了两下。“那怪物很大,就像就像,就像一只大乌龟。”

李不如楞了一下,赶紧问道。“你昨天在哪里跟丢的。”

那人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手一指,显得十分随意。“怎么,你们也见过。”

李不如点点头。“见过,我们正在追它。”

那人笑了笑。“哈哈,还好你没遇到了我,我昨日跟着它,忽然就见它化作一道白光不见了。你们回去吧,追不到了。”

“真的吗。”李不如质疑道。

“当然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俩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危险,遇到什么怪物就不好了。”

李不如想了想那满城的尸体,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无论能不能找到,都要去试试。“不用劝我们了,必须要去试试。”说着道完谢,拉着马就往山坡下走去。还听见那人在后面喊。“别去了,快回去吧,找不到的。”

两人下了山坡都愣住了,山坡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妖兽的尸体,都被切成两半,伤口处十分平整。

“这,这……”云栖梦吃吃的说道。

李不如吃了一惊,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难不成是昨天晚上。他向后看了看,先前那人已经不见踪影,心里嘀咕难道是他?“没事,我们快走。”

两人骑上马向着那人指的方向跑去,两人本来是向西边跑,现在变成了北方。跑了一段李不如就感觉不对劲,四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么大的身躯不留下痕迹是难的。两人跑着,被一片巨大的树林挡住了去路,树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李不如心中纳闷。难不成真的飞了。

两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踌躇片刻后决定先吃点东西,吃完后太阳正当空,两人茫然的看着对方,都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

“要不先回寒山城吧。”云栖梦提议道。

李不如沉思片刻,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同意了,两人牵绳上马,还未坐稳,就听见身后树林里传来莎莎的声音。李不如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妖兽在林间穿梭的声音,急忙策马急奔。

马刚迈出前蹄,那树林间就陆续窜出来许多妖兽。

云栖梦吓得冷汗直流,惊呼一声。“这么多。”

“什么。”李不如听见他的声音向后看去。身后密密麻麻全是妖兽,正冲着自己追来,速度极快,李不如心知不好,这速度我们根不跑不了,遂翻身下马,提剑挡在前面,那云栖梦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马带出几丈远,转身喊道。“李不如。”

李不如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妖兽,也难免有些害怕,手微微颤抖,剑身白光一阵一阵。等妖兽不过两丈距离,他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紧握残剑,白光熠熠生辉。

看见白光,李不如心之泰然,面对潮水般的妖兽毫不畏惧。残剑一挥,划出一道白光,飞向妖兽,冲在前面的妖兽碰到白光,瞬间就被溶解,身体劈成两半,纷纷倒在地上,身后妖兽越过前面的尸体,跳向李不如。李不如又一剑挥出,妖兽在半空纷纷殒命,雨点般落在地上。

后面的妖兽丝毫不受影响,又涌了上来,离李不如不过几尺距离,都扑向李不如。妖兽从三方扑来,李不如赶紧后跳几步拉开点距离,挥动残剑,斩落扑来的妖兽。

李不如边战边退,不知斩落多少,那妖兽还是跟狂风一样袭来,不见颓势,片刻后,李不如发现那妖兽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四面受敌,有些招架不住。

李不如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妖兽留给他的圈里,来回扭动身体,一道白光斩落前面妖兽,又要转身挡住身后的攻击。几番下来,李不如已经有些疲态,身上涔涔冒汗,更要命的是背后,伤疤沾了汗开始发痒,十分难受。李不如心中着急,他向远处云栖梦看去,现在只想他能尽快逃离这里。该死。李不如心中暗骂一句,云栖梦并没有跑,站在远处好像一动不动。

李不如用力挥出一剑,斩落了前面的妖兽,趁后面的妖兽还未涌上来。赶紧一跃踩着它们的身体,跳出了妖兽的包围,跑向云栖梦,大喊道。“快跑,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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