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感,哪怕你明知道是错的,是不应该存在的,却总是会在某时某刻突然钻出来,甚至是将你自己吓到。这种情感不是喜欢,是不甘,是害怕失去。而我有个秘密,有关于你,从未提起。——季源
等再回到学校,我才发觉自己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关注过季源了,我们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些。中午吃过饭后,我和时玥像往常一般到水房接水,却意外看见了季源和关清雪在楼梯口说话。
“啊,瞧他们这成双成对的,真是狂虐我这孤家寡人一个啊!”时玥感叹道。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他们俩不是分手了吗?”
时玥有些诧异地看向我问:“你听谁说的?”
“就开学第一天,清雪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的。”我说。
时玥耸耸肩,说道:“恋爱中女人说的话你也信?高一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关清雪为了追季源下了多少功夫,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真是不容易。”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也是,两人都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了,也没见哪一次真分过。算了,孤家寡人又不止你一个,这不是还有我陪你呢吗?”
“得了吧你,”时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苏子诺喜欢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你俩天天在一起那狗粮撒的,我都习惯了!”
“小时,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喏,你看,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吗?”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水房,发现苏子诺也在里面接水。
苏子诺看见我们,便笑着迎上来打招呼道:“夏夏,好巧啊。”
还没等我说话,时玥就先一步开口道:“不巧,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又在一个班,不碰上都奇怪呢。不是我说,苏子诺,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吗?”
看着小时气鼓鼓的样子,再看看苏子诺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成功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浅夏你还笑,苏子诺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时玥说。
“是是是,都是他的错,我们时大小姐这么好看,怎么就有人看不见呢!”我给苏子诺使了个眼色,故意说道。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等改天请你吃饭!”苏子诺依言说道。
“瞧你俩着一唱一和的,还说没关系,哼!”
时玥今天好像有心要和苏子诺过不去,接完水后问:“对了,你刚喊浅夏什么?”
“夏夏。怎、怎么了?”不知道时玥又想到了什么,苏子诺警觉地说道。
“夏夏?夏夏,嗯,这个名字好听,叫起来也顺口,以后我也这么叫了!”时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不行!夏夏好不容易才同意我叫她这个的,只有我一个人叫才显得独一无二,我说时玥,你就别跟我过不去了……”苏子诺急了,声音也高了不少。
见苏子诺当真,时玥终于被逗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不跟你抢,浅夏是你一个人的,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急了!”
“小时!”
正闹着,季源和关清雪突然走了进来,转变了本来的气氛。小小的水房一下子挤进来五个人,本应热闹起来,却不知为何愈加的沉闷。
“这么巧啊,大家都在。”关清雪说。
“是啊,是挺巧的,怎么今天都一块儿到水房来了。”时玥小声朝我嘀咕道,“那个,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我们先走了!”
临走前,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季源,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关清雪身上。失望的转头,被时玥拉着回到了教室。
下午放学回到宿舍,惊奇的发现今天居然所有人都在,李思和韩艺没有出去打球,姜雨辰也没有去球场上找岳旭一。
“诶,你们知道吗,下周五我们要去看和附中看篮联的决赛。”姜雨辰说。
“太好了,这样的话周五就不用上课了。yes!”韩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想什么呢,下午才去看比赛,上午还是要上课的。”李思无情地粉碎了韩艺的美梦。
时玥看看我,说道:“决赛的话应该会需要拉拉队,学校怎么不早点儿说。算上这周的话到下周五,还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看来街舞社要加紧排练了。浅夏,要不要加入啊?”
“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我义正严辞的拒绝道。
沈若溪则是继续发挥她透明的体质,沉浸在物理竞赛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姜雨辰听了我们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喂喂喂,你们有没有get到我话中的重点啊,这可是岳旭一最后一次在校的比赛了。听说还有我们年级帅气的小哥哥参加比赛,你们就一点儿都不激动?”
宿舍里静默了三秒,李思突然从床上下来道:“韩艺,去练球吧。”
“走。”
姜雨辰看看我们,时玥道:“哦,浅夏,陪我去街舞社排练吧。”
“好。”
最后的最后,姜雨辰无奈望向坐在上铺专心学习的沈若溪,却被她的一句话彻底打击了热情。
“怎么人都走了?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有了一个可以期盼的日子,那么在这个日子到来的前几天也就不再那么难过了。我每天陪着时玥去看街舞社的排练,有时候苏子诺也会过来凑凑热闹,偶尔还会拽上季源来看关清雪跳舞。姜雨辰又恢复了每天到篮球场上看岳旭一打球的老样子,其实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她的,至少她喜欢一个人时并不需要藏着掖着。
我拒绝了每周末和林臻回家的提议,理由是我的衣服和书都在原来的房子里,但其实不过是不想失去和季源单独相处的唯一机会。
在千万的期盼中,周五终于到了。早自习时下发了去看篮赛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短袖,上面印着“必胜”两个大字。
“我去,这衣服也太丑了吧,能不能不穿啊?”衣服一发下来,苏子诺就开始了抱怨。
“行了,能给你发衣服就不错了,总比校服好看吧。”时玥说。
“算了吧,我倒宁愿穿校服呢。”
听着苏子诺和时玥说话,若是放在平时我也定会插上两句,可小腹中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我没有了力气。
“浅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时玥最先发现了我的异样,问。
“今天早上来事了,肚子疼。”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不早说啊,我宿舍里有红糖,现在也回不去了。”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子诺看了看时玥,站起来说:“时玥,把夏夏杯子给我,我去给她接点儿热水。”
“谢谢。”我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苏子诺听见没有,便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本以为喝点儿热水就会好,却不想一直到了中午,疼痛依旧没有减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些热汤,菜也吃不下多少,米饭更是一点儿没动。
“夏夏,要不你下午请假回家吧,反正这篮赛看不看都无所谓。”苏子诺担忧的说。
我摇了摇头,就听时玥说道:“还是别回家了,她家里也没人,留在这儿还方便我们照顾她。”
苏子诺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去我家吧,我妈今天休息,让她照顾你。”
我看着面前紧张的二人,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哎呀,你们俩不用这么担心,我这又不是什么病,没事的。”
中午的天有点阴,下午坐上车的时候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时玥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估计你会肚子疼,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受了凉,今天又阴天下雨,这是什么鬼天气!”
下了车一直到进入体育场,时玥和苏子诺唠唠叨叨一路,都让我开始怀疑他们俩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什么。
“我得去后台换装准备表演了,”到了观众去,时玥突然想到,“苏子诺,你帮我照顾好浅夏,别让她再着凉了。”
“放心吧,夏夏交给我。”
“那浅夏我先走了。”
“快去吧。”
我和苏子诺进入后,找了个后面靠边的位置坐下,里面开了空调,有些冷。运动员们已经在场上开始热身,我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比赛。
“夏夏,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待我点头后,苏子诺便又原路返回出了观众席。坐在高处,我可以轻易看到所有人的背影,无聊之余我开始环顾四周。姜雨辰坐在最前面,正和文科班的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生火热的聊着天,手里还举着刚刚从门口带进来的海报。沈若溪下午请假没有来,韩艺和李思也不知道如何串班坐在了一起,想必是想可以更加方便的讨论篮球吧。
可以串班。
想到这一层,我的内心开始慌乱,一下子就在人群中发现了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季源和关清雪坐在一起。
本来还存有一丝的侥幸心理,现实却将它无情的击碎。我别过头,努力使自己不去注意两人的窃窃私语,但始终无法将他们剔出脑外。
一杯热奶茶突然出现在眼前,我顺着伸过来的手看去,是苏子诺。
苏子诺挨着我坐了下来,细心地将盖子揭开,用手试了试杯壁的温度,重新递给我说:“我刚看外面有买热饮的,应该不烫,你喝喝看。”
我接过奶茶,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奶茶流过肠胃,整个身子立刻暖和了起来,就连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奶茶很好喝,丝滑香甜的气息充斥在口腔中久久不能散去,我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很好喝,谢谢你子诺。”苏子诺的贴心,让我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心下满是温暖的感觉。
“谢什么,我们之间永远用不到谢这个字。”苏子诺说。
下午的篮球比赛很精彩,全场尖叫声不断,时玥她们的表演也很成功。比赛以我们领先三分而告终,而那三分恰恰是岳旭一在最后投出的最关键的一球,这让姜雨辰激动了很久。
比赛结束后,由于老师之前说过可以直接解散离开,我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从这里坐车回家。我像往常一样跟在季源身后,天还是很阴,在这种沉闷阴郁的气氛下,我没有丝毫想要说话的欲望。
车到是也来得很快,省了我们在车站沉默等车的尴尬。我们找了一个双人座坐下,季源又带上了耳机。
车上的冷气开得很足,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我开始觉得有些发冷,本来已经缓解的肚子疼又被冷风激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头靠向一边的车窗,一只手轻轻搭在肚子上,等待着疼痛过去。
“你冷吗?”
“还……还好。”
我看着季源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给我说道:“穿上吧。”
衣服刚脱下来还带有他身上的温度,穿好后,冷风立刻被阻绝在了外面,还是那个牌子的洗衣液。
“肚子还疼?”季源问。
“啊?”
“苏子诺跟我说你今天不舒服,让我照顾你。”季源说。
“还好。”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涌起了淡淡的失望。
季源突然侧了侧身子,偏向了我这边,“靠着我睡会吧。”
我被这句话说的一惊,接踵而来的便是满满的欣喜。我强压下心头的喜悦,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我就感觉一只手从我身后绕过,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闭上了眼睛,却根本不可能睡着。这让我想起了那次生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照顾我,难道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他才会注意到我?
车开始颠簸,我能感觉到每次转弯或是刹车的时候,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都会加重几分,为这场“游戏”增添几分真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在温热中有了些许的睡意,却突然感觉到肩头一轻,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我偷偷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追寻着季源的右手。
G Q X
随着那只骨节分明的食指移动,车窗上出现了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原来外面早已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季源就是在上面写下了这个名字。我突然有些憎恶自己的名字,因为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名字的英文缩写与关清雪的竟出奇的一致。
所以,这个名字到底是我,还是她?
还没等再仔细看,季源便摊开手掌将名字抹去,而我迅速闭上了双眼,继续装睡。
我没有带伞,所以下车后季源将我送到了家门口。我们二人躲在小小的雨伞下,无论外面是怎样的雷声轰鸣,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会比如今这样更加安全。
我依旧是站在单元楼前看着他离开,但脑海之中全都是那挥之不去的三个大写字母,自然是忽略了他已被雨水打湿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