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涛,你给我们交个底,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这里是位于乾市市中心CBD区内,东霆集团大楼高层的一间办公室。室内开阔敞亮,装修简洁明快,墙面按装了一整排彩光玻璃,可以从这里俯瞰整个乾市最繁华的都市美景。
在座的这几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们,都是东霆集团举足轻重的董事。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先生,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指指心脏,笑意盈盈地对着魏海涛说道:“lacuse要是这样再来上一回,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受不了啊!”
室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其他几位股东纷纷附和,抱怨着路之涣这样出其不意的做派,直呼年纪大了受不了。
对于之前一路高歌猛进咄咄逼人的钜盛,这些人或许暗中倒戈,或许两边观望,可希捷集团突然高调宣布支持路之涣后,立刻让这一边倒的格局发生了大逆转。
眼看这出高潮迭起的大戏就要落下帷幕,这些先前还举棋不定的董事们,当然要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可问题是,希捷为什么要支持路之涣呢?路之涣和希捷的人做了什么利益交换?这位年轻的总裁手上还有什么筹码?
面对这些令人费解的疑惑,谁还能假装淡定呢?
另外一位姓杨的董事则更加直白,他直戳了当地问魏海涛,“坊间盛传希捷即将与东霆联姻……”他抬了抬下巴,“我是看着lucas长大的,就是想问个明白,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位董事是跟着何东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长辈的腔调。
魏海涛脸上挂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杨董事问错人了,各位都知道的,总裁在私生活方面,向来很低调的。”
这些董事平时再怎么颐指气使,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大咧咧的去找路之涣问明白,只好继续软磨硬泡地从魏海涛这个铁杆路党身上下功夫。
魏海涛一边跟这些董事们打着太极,一边也在心里不停的计量着。
他当然清楚这些传闻的荒谬。更何况,以路之涣的高傲,是绝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充当利益结盟的筹码。
他现在似乎正在跟那个叫谢君予的女孩恋爱?在这个需要收网的关键时刻,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把他这个负责财务的总经理当做了善后大使,推出来应付这些难缠的老家伙。
瞧,这就是天之骄子跟打工仔的区别。
魏海涛自嘲地笑了笑,换了个坐姿,继续应付这些老奸巨猾的董事们。
无论他们这些人做什么,归根到底不过两个字,“逐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再怎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稀奇。
如果希捷集团是路之涣的底牌,那么乔亚就是何之林的靠山。他不相信乔亚会一直袖手旁观,乔振严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当然,还有那个欧克文!
欧克文、路之涣,这两个男人相似的出身、同样的耀眼,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双子星!看看欧克文之前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会这么轻易认输退出?
东霆、乔亚、钜盛……这场战役似乎远没有结束,而且还会变得越来越焦灼。
可一向冷静自持的路之涣却去约会了,而这个约会的对象,似乎跟何之林亦是交情匪浅的样子啊。
这个叫做谢君予的女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魏海涛不安地又换了个姿势,突然感到有些头疼。
面对这种困扰的当然不止魏海涛,孙翔已经被各路人马的各种信息、电话狂轰滥炸了一整天,可希捷和东霆的传闻他也是刚刚知道的好吗!他自己还在纳闷呢。
孙翔思量了一晚上,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大老板。他一边把手上的盒子往桌上一放,一边说:“总裁,您要的东西。”
路之涣点点头,孙翔还想接着往下说,可一接触到大老板沉静似水的目光,满肚子的疑问,硬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孙翔不情不愿地走了,两脚退出门前,不由自主地朝着二楼望了一眼,正巧能看到谢君予揉着眼睛地从楼梯上下来。
这随意散漫的姿态,看在孙翔眼里,那就是颐指气使啊!
这就是希捷集团的女继承人?
孙翔脑子里掠过对谢君予为数不多的记忆,然后又想到他自己在总裁面前,从来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严阵以待,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
谢君予对那些传闻一无所知,此刻只觉得脑袋沉沉地有些萎靡,大概这个身体,适应不了这么昂贵的酒精,以至于第二天还是晕乎乎的。
她迷迷糊糊地下楼,放下揉着眼睛的手,猛然就是一个帅气的背影撞进眼里。
路之涣正靠着桌子站着,左腿稍稍曲着,低垂着脖颈正摆弄着什么,这个姿势恰到好处的彰显着这人完美的比例。
一样的衬衫西裤,一样的挺拔迷人,看在谢君予一夜宿醉的眼睛里,凭添了几分日常居家的随意。
心里泛起层层的涟漪,傻乎乎地唤了一声:“之涣。”
路之涣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英俊的脸上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谢君予被他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修边幅,连忙扯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路之涣却微眯着眼睛,缓缓地向她走来。
他的瞳仁比别人要淡些,明明是冷淡至极的色彩,看向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万伏的聚热电。
谢君予顿时被击中,尴尬地不知所措。
真是的,第一次在男朋友家里过夜,怎么也要矜持一下啊!
赶紧装模作样地把手覆在额头上,“哎呀,哎呀、哎呀呀,头好晕头好痛、腰好酸腿好麻……”一边说一边往楼上退,稀里糊涂地顺着嘴就往下说:“精神不振,感觉身体被掏空!这是肿么了?”
路之涣笑意更深了,两三步上前,一只手覆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用特别认真严肃语气地问:“腰酸?腿麻?身体被掏空?”
这样亲密的距离,彼此感觉着对方的温度与气息,谢君予当然毋庸置疑地立刻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就跟进了死胡同似地,怎么也出不来了。
双颊已经红得跟涂了油彩似的,满脑子都是羞羞的画面,她应该为自己禽兽一样的脑回路感到羞愧啊!
可是……可是,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啊!
身体软绵绵的,浑身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的毛毛虫。
就这样摊在路之涣身上吧,就这样放荡不羁了吧,来啊,不要压抑你的天性,来啊,丢掉一切矜持的包袱,她一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
可是,等等!
好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卧槽!
刷牙!
我勒个去!
还!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