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黄子衿白天里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和真元，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
顾之鱼站在一旁，冷冷地瞪着陈玄。
陈玄坐在远处的铁皮桌旁，默默地抽着烟。
在他抽完了第八根烟后，顾之鱼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小声问道：“你不睡吗？”
陈玄闷头抽烟，道：“你也没睡。”
顾之鱼眯了眯眼，挑衅似地道：“你不睡，我怎么放心睡？”
陈玄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顾之鱼，道：“你是担心我会袭击你？”
“道貌岸然的男人。”顾之鱼嗤笑一声，见他看着自己，冷笑道：“你这种油腻中年男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她瞄了一眼身后睡着的黄子衿，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如何把黄子衿骗了的，不过你的手段对我……”
话音戛然而止。
顾之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手。
陈玄的手正握着她的手腕，还肆意地揉捏了一下。
在顾之鱼惊叫出声的瞬间，陈玄摇了摇头。
他看着顾之鱼那双愤怒的眼睛，确认过眼神，是没有正负电荷相吸的人。
“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放心睡。”陈玄淡然地说道。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小白，进了驾驶室。
顾之鱼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以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了将陈玄当场掐死的冲动，并暗自警告自己：“师命难违，在查清他的底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顾之鱼怨毒地看着陈玄，目光瞟向了睡梦中的黄子衿。
她冷笑了一声。
……
小白已经装了一夜的普通汽车了。
在陈玄坐进驾驶室的那一刻，小白的车载电脑上冒出来一行字——陈玄，你刚才又做了渣男了。
“我只是想确认下，我会不会对其她女性修行者产生反应。”陈玄笑了笑，道：“看来是没有的。”
——那陈玄还让她住下？
“她应该是来调查我的。”陈玄说道，“我在想该如何利用她。”
——迟早会暴露的。
“没事，大不了杀了。”陈玄推了推眼镜，道：“在这之前，先不要暴露你我的秘密。”
——那小白还要装多久的汽车啊？
陈玄说道：“你本来就是汽车。”
……
一夜过去了。
顾之鱼一夜没睡。
黄子衿醒来后，发现顾之鱼竟坐在自己身旁。
看着双眼中满是红血丝的顾之鱼，黄子衿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顾之鱼冷笑一声，“从未有过的好！倒是你！”
她看着黄子衿，道：“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渣的？”
“啊？”
“他昨晚上……”顾之鱼咬着嘴唇，怒道：“非礼我了！”
黄子衿吓了一跳，目光看向顾之鱼的胸膛，紧张地想道：“陈玄……是不是摸她的胸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以陈玄的风格，真的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听着顾之鱼添油加醋地将昨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黄子衿这才放下心来，点头说道：“还好还好，只是摸个手而已……”
顾之鱼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黄子衿。
你的男人对我做了这种事，你居然没事人一样？
预想中的黄子衿勃然大怒，和陈玄大吵一架，分道扬镳的剧情……竟然没有发生？
黄子衿起床，对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陈玄说道：“陈玄，以后不能随便碰其她女人，我会不开心的。”
“好。”陈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厨房，道：“早饭做好了，你记得吃，我先上班去了。”
顾之鱼楞楞地看着陈玄驾着那辆白色赛欧离开。
他居然要去上班？
看着正在洗漱的黄子衿，顾之鱼忽地怒从心起，冲过去大声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恋人？有你们这么谈恋爱的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黄子衿想了想，忽地笑道：“顺其自然好了。”
顾之鱼半晌无言，咬着嘴唇道：“你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在修行界有多不堪吗？”
“堂堂玉虚派的掌门千金，和一个刚入一气境的四十岁老男人在一起了，其中定有猫腻？”黄子衿道，“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吧？”
顾之鱼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既然清楚，还能这么淡定？”
“那还能怎么办？”黄子衿拢了拢发丝，展颜笑道：“要去一个一个解释吗？”
“舌根子能杀人，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顾之鱼正色道，“别想着能躲进小楼成一统，那些恶意你逃不掉的。”
“到时候再说咯。”黄子衿盛了碗粥，问道：“你吃不吃早饭？”
顾之鱼不知道说什么好，接过了黄子衿递来的皮蛋瘦肉粥。
“好咸！”顾之鱼眉头微皱。
“习惯了就好。”黄子衿往粥里加了碗开水，笑道：“陈玄做饭就是这样的。”
……
中午的时候，黄子衿出门买苹果去了，留下顾之鱼一个人在家。
等她买完苹果回来，推门的瞬间，只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轻响声。
顾之鱼尴尬地半坐半站在床边，她的那把本命飞剑本来竖靠在床头，此刻倒在了地上。
“看什么看！”顾之鱼转过头去，道：“剑自己倒了，我想着去扶一下。”
看着这个一米八五的美丽姑娘，黄子衿竟从她身上看出了三分娇小，三分可爱和四分娇羞。
“好的。”黄子衿摇着头，走上前去，将顾之鱼的本命飞剑扶好，道：“你开车，咱们去领资格证考试的学习资料吧。”
顾之鱼转过头来，眼神诧异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自己去领？”
黄子衿笑道：“你说过，反正逃不掉的，总要去面对。”
……
傍晚时分，陈玄下班回来。
车间里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张纸条——我和顾之鱼去海州大厦领资格证考试的学习资料，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落款人是黄子衿。
你一个人去领吗？陈玄握着那张纸条，沉默了片刻，然后拎着买回来的菜去了厨房。
做完饭菜，陈玄坐在铁皮桌前，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抽掉了半盒烟，一直等到晚上七点，黄子衿和顾之鱼都没有回来。
陈玄飞速起身，驾上小白。
“去海州大厦，最快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