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鹤志拉了一下金灿,步走了进去。石头看了身后那祖孙和紫苏一眼,也跟了进去。场面上立刻冷清了下来,紫苏冷着脸,回过头来,周大仙立刻把手放在胸前,作势欲挡,不过能不能挡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料紫苏却没有动手,沉吟片刻,却对周大仙道:“他们进去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周大仙一怔,白天他也在青池镇上,自然知道事情原由,当下道:“知道啊,树林里有个黑玉洞,里面盘踞了一只三尾妖狐,他们是去为青池镇除妖,怎么?”
紫苏哼了一声,目头微微垂下,口里低声道:“自己那一点道行,居然……”
周大仙见她似乎站在那里呆,心道这般大好机会,如何能够放过,当下一拉小欢的手,轻手轻脚的就走。等紫苏回过神来,两人已去得远了,只看见个背影。
但以紫苏的本事,要追上仍是轻而易举,只是她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转过身,望着面前这个在月色中渐渐幽暗深邃的树林,怔怔出神。
长鹤志与金灿走进了树林,但见树木高直,枝叶繁茂,遮挡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走着走着,四周一片寂静,从林深处,仿佛还飘起了轻纱一般的薄雾。
二人对望一眼,金灿低声道:“小心。”
长鹤志。点了点头,二人都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提神戒备,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但见林中古木参天,阴气阵阵,看来已到树林深处。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前方飘荡在林间的雾中,传来一个柔和而带些凄婉的女声音:
月如霜,寒风吹
花亦伤,人已去,
十数载,几千年,
但相别,不相忘。
那女声婉转,轻声低吟,人影虽不见,却有一股哀伤气息,淡淡传来。长鹤志与金灿对看一眼,脸色都是一变,这深半夜,又是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只怕多半就是妖魅鬼怪。当下二人小心翼翼,往那声音处走去。
薄雾轻飘,渐渐把他们两人的身影,也包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去没多久,绿影一闪,紫苏出现在了他们刚站立的地方,望着前边那片黑暗中的雾气,皱起了眉头,凝神思索半晌,随即投身而进。
林中夜色,在黑暗里恍恍惚惚,偶而有几寸月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落下,照在灌木从中,轻轻晃动。
四周,仿佛只有远处传来的低低虫鸣声。
忽然,金灿拉住了长鹤志,长鹤志吃了一惊,道:“怎么?”
金灿低声道:“你听。”
长鹤志凝神听去,只听见淡淡一声叹息,从前方飘了过来。
一道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束灯火,一道霜华,轻轻照下,映着那里的雾气,婉转飘荡。黑暗深处,竟是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女,站到了那光亮之中,向着他们,淡淡望来。
长鹤志与金灿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个极柔媚的女,长而直的秀没有盘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
她是个让人看上一眼都仿佛心疼的女,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站在月光之中,凝望着他们。
时光,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