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月亮闪烁着幽幽光芒。
“砰!”
从天空中飞来一颗石块,像是穿过了身体,落在了身后,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晴朗,有一群孩子奔跑在村子之中,大声的欢笑玩耍着。
那个看去平凡的男孩在前头拼命跑着,一个比他大一些的男孩带着一群小孩在背后追逐,口中还大声叫喊着:“长鹤志,有种你就站住!”
前头那孩子呸了一声,边跑边道:“你当我白痴啊!”反而跑得更快了。
一路追跑,这些小孩逐渐跑近了村子东头的那间破旧庙宇。从外看去,这座小庙宇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
长鹤志第一个冲了进去,身后的那群孩子也随之跑了进去,那一座破败的小庙宇里,仿佛还有孩子们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怔怔地望着,脑海中忽然又是一片空白,仿佛有一丝莫名的恐惧,从深心中早已湮没的地方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布满了整个心头。
一步,又是一步,他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座庙宇,接近了那个仿佛久远以前就已经消失的噩梦。
大一点的模样清秀的男孩骑在长鹤志的身上,面有得意颜色,笑道:“被我抓住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长鹤志怪眼一翻,道:“不算不算,你暗算了我,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长鹤志道:“好你个吴昊宇,你敢说这个门板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那叫吴昊宇的小孩大声道:哪有此事!
长鹤志一抿嘴,头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不屈服的样子。
吴昊宇气从心头起,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怒道:“说好了抓住就认输的,你服不服?”
长鹤志理也不理。
吴昊宇脸色通红,手上用力,大声道:“服不服?”
长鹤志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的脸也开始涨红,但他小小年纪,性子竟是极强,硬是一声不吭。
吴昊宇却是越来越怒,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口中一叠声道:“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服不服……服不服……”这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如翻山倒海一般的回荡开去,曾经多年的心酸,就这么在一叠声的呼喊中,涌上了心头。
然后,像是曾经期待,又像是毫无准备——那一只从岁月中悄悄伸出的手掌,枯槁而满是皱纹,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却又曾几何时,竟是那么的震动心魄,带着无边的恨意!
老者,微笑着,依然是曾经慈悲亲切的笑容,站在了面前。片刻之间,他的世界完全都空白了,其他所有的一切,村庄、小孩、争执,突然都消失了,只有那一个慈悲而平和的老者,微笑的望着自己,像是在幽幽岁月之中从未褪色的画面。
他全身颤抖,深心处一阵难以言明的悲愤就这么涌上心头,忍不住仰天长啸。
天空中,什么时候又变黑了呢?
有风雨,悄悄落!
浓重的血腥气息,笼罩了万灵山万物峰,就连一向懒洋洋的镇山灵兽墨麒麟,此刻也显得焦灼不安,在寒冰水潭中不断来回游动,发出低低的嘶吼声音。而站在白云殿上的诸正道高人,一个个面色严峻,望着山下。过了长桥便是巨大的云海广场,此时此刻,一场激烈而残酷的厮杀在那里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场兽妖之战的可怖与惨烈,但现场的残酷仍然让许多正道中人为之心寒。兽妖从山下攻上,一路上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虽然正道中人不停在旁袭击,但无数兽妖形成的巨大洪流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在一旁偷袭的少数敌人,如雷轰如怒潮,席卷而上,当者瞬间披靡。而周围袭击阻击的人竟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杀那么一两只甚至十数只兽妖,几乎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这样,原本正道安排的凭借山势阻击迟缓兽妖的攻势,转眼间即被这些看似残忍无知的野兽破坏无遗。正道中人被迫退上万物峰,直到兽妖攻上云海广场,幻灵真人等当机立断,将大多数正道力量集中起来,在巨大的云海广场正面对敌,一时间,在漫天飞舞的法宝毫光之中,万物峰云海之上,血肉横飞,惨呼嚎叫声不绝于耳。
黑暗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疯狂涌来,而在他们的前方,数百位正道中人半数站在地面,半数飞在空中,无数缤纷绚丽的光芒在人群前赫然立下了彩色的冰冷城墙,绽放着冷冷寒光。
兽妖彷彿根本不知痛苦恐惧,如大潮涌来,在几乎数里之宽的光墙前以血肉之躯撞了上去,片刻之间,寒光颤抖,异芒乱闪,令人震怖的声音如密雨瞬间扫过万物峰头,直刺入深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