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之内,还是一片沉默,余静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一步,推开了精舍的房门,白琳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二人走到屋内,目光扫了一眼,都是两道秀眉微皱了起来,精舍本就没有多大,屋内摆设又是简单,一眼见底,二人却是没有看见杏筱大师的身影。
余静叹了口气,道:“师父居然不在这里,不知她老人家会到哪里去了?”
白琳羽默然摇头,沉吟了片刻,道:“师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或者果然是我们多虑了,师父与陶茹师叔虽然感情深厚,但最多也是伤心一场,我想不会出事的。”
余静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白琳羽轻叹一声,微微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余静又向屋内看了一眼,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轻轻放在书桌上,随后也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房门被她从身后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屋子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走出了精舍,余静看到白琳羽站在一旁,便走了过去,道:“师妹,你这便回去吗?”
白琳羽微微摇首,道:“既然出来了,我便想在左右走走,老是在屋中坐着也觉得烦闷。”
余静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那你自己小心些,我先回去了。”
白琳羽微微点头,道:“是,师姐慢走。”
余静笑了笑,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远方,白琳羽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却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便信步走去。
竹林深深,到处都是青翠一片,高处有山风吹过,竹枝梢头随风摇荡,发出沙沙的声音。
微微湿润的土地上,新芽破土,不时可以看到竹笋尖尖的脑袋从地底探了出来,生机勃勃。
远处,竹枝茂密的地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就连周围的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白琳羽深深吸气,这里不带有凡间俗气的气息,向来是她们这些修道中人的最爱,也是每每修道之人远离尘世的缘故。
只是,身子是离俗世远了,可是那尘心情缘,却似乎从来也不曾离开半分。
就这般轻踩莲步,信步走去,不知不觉中,白琳羽忽然惊觉,自己竟又走到了后山来了,她微微苦笑一声,虽然自己今日并未想到来此,但许是平日来得多了,这一双脚竟是自行走了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白琳羽也不回头,继续缓步向着山上走去,石阶层层而上,不远地方,便是小竹峰上的僻静之处望月亭。
此时正是白日,加上近日杏筱大师心情不好,更无人来到这偏僻所在,周围更显寂静,好在白琳羽向来也习惯了这份宁静,便自行走了上去,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岩,对她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料她才踏上望月亭,却是怔了一下,在望月亭上前方,竟然站立着一个身影,孤独伫立,一身衣袍被山风猎猎吹舞,看那背影十分熟悉,正是她与余静寻不到的师父杏筱大师。
白琳羽心中愕然,走上前天,向着杏筱大师行了一礼,道:“师父。”
杏筱大师身子一震,似乎这才发觉身后有人前来,转过身来,看着白琳羽,点了点头,道:“是琳羽啊。”
白琳羽向杏筱大师望去,只见恩师面容微显苍白,仍是伤心之容,但此刻更多的,却都是落寞之色。
她心中担忧,道:“师父,这里风大,你要保重身体。”
杏筱大师笑了笑,道:“平日里你整天都站在此处,也未见你有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比你们年轻人,但还不至于弱不禁风。”
白琳羽吃了一惊,连忙道:“师父,弟子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杏筱大师略带疲倦地挥了挥手,嘴角露出淡淡一丝苦涩笑意,道:“我知道的,你不必解释了。”
白琳羽默然,站到了杏筱大师的身旁,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杏筱大师似乎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师徒二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杏筱大师眺望远方,忽然开口道:“你觉得这望月亭景色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