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池禹森冷哼一声,“好啊,你不妨试试,看你的老男人能不能赶过来救你!”
薇茵心里也不敢保证兰永达能听见呼救声及时赶过来,只得勉强稳住阵脚,神色冷魅,“就算永达赶不过来,还有别的男人在。我就不信,没人过来搭救……”
还是说了半截话,嘴巴又一次被吻上。
叱咤商场的男人,谈判的时候能把对方给说死,可一到小女人面前,再有理也会词穷。
唯一能说得过她的方式就是让她住嘴;而唯一能令她住嘴的法子就是用他的嘴堵住她的嘴。
带着惩罚,带着眷恋,带着思念,这一吻凝聚了他的太多情感。
然,在她看来,强吻不过是表达了他的跋扈和霸道。
当两张嘴分开的时候,缺氧的两个人额头抵在一处。
“没想到,你接吻的技巧还是这么烂!”略微昏暗的光线下,他喘着粗气,紧盯她的红唇,余光又瞥见了颈子上的肉色创可贴,“怎么都没人跟你切磋吻技吗?是不是那些男人只想着直接上床而忽视了接吻调情?”
“没错,他们很少玩虚的,都喜欢来直接的!”她咬着嘴唇,挑起眉梢,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没想到又惹恼了他,大手袭上了她的下颌,无情地捏住。
“为了开一家破医院,你宁可把自己当玩物一样送到各种男人的床上去,值得么?”手指用力掐着。
她疼得拧了下眉头,转瞬又眼含笑意,如桃花春水般娇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从你那学来的本领。说真的,池老师,这本领很好用!”
“从我这学去的?那你得交学费啊……”说话间,开始上下其手。
薇茵拼命摁住裙子,嘴巴不妥协,“学费?不是说过要想学得会,就跟师父睡吗?当年我跟你睡了那么多次,你早就收够学费了。或者,你还应该反过来给我一笔钱才对呢!”
听了这等言论,池禹森的手掌停下了游走。
“鱼薇茵,两年时间,你怎么变得这样不知羞耻?”眼中有怒意。
“羞耻?那东西有用吗?能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保护我吗?能给我足够的钱去开医院吗?还是能送我一颗真诚的不说谎话的心?”薇茵冷笑着眯起美眸,“所以,还是钱来得实在!”
池禹森也跟着眯着寒眸,“你在怨我?怨我当年没保护好你?怨我没帮你开医院?怨我骗了你?这些怨怼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里是有我的?”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承认,“当年我失忆被你欺骗的时候,心里一直是装着你的。随着记忆的修复,你的丑恶嘴脸全部暴露,你觉得我还可能把你放在心里吗?”
男人睁大双眼,把她的美颊纳入深潭,“我的丑恶嘴脸?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只能越来越丑恶,这样才称得起你给的评语。”
说完,强行撩起了她的裙摆。
“不——”薇茵惊恐地叫了起来,只出声一个字,嘴巴又被吻住。
她正是不相信他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实质性的侵犯,这才跟他唇枪舌剑地抢白,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地进攻她的身体。
挣扎中,髻上的珍珠簪掉了下来,半长的头发散落肩头。
发香四溢散开,涌入池禹森的鼻腔。
想到别的男人也闻过她的味道,他的怒火上便浇了热油。
愤怒就好似欲念的催化剂,令他愈发地想要得到她。
两人在柱子后面的狭小空间里侵袭与抵抗,大厅内早就响起的现场奏乐掩盖了他们的声音。
尽管肋骨疼痛难当,尽管女子奋力抗拒,尽管内心千般不忍,暴怒之下的池禹森还是不管不顾地强要了鱼薇茵。
她被抵在华美的艾奥妮克柱子上,完成了屈辱的融合。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那边厢刚好结束了一支曲子,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池禹森把嘴巴从薇茵唇上挪开,随即离开了她的身子。
然而,激荡的过程却没能平息他的怒火。
“女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历过的男人多了我就会因为嫌弃而放弃你!嫌弃是必然的,你的身子脏了,我没理由不嫌弃!可是我不会放弃你,绝不!我只会加倍羞辱你,让你为自己的放.荡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那些沾过你的男人,我说过了,他们必须倒大霉!”
语毕,粗暴地扯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巾帮女子清洁污渍、整理裙子。
随后,放开她,顾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薇茵恢复了自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缓缓地贴着柱面瘫软下去,最后堆坐在地毯上。
池禹森弄好自己的衣裤,低头望着她的发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
“我还会在臣德住上一段日子,周一到周五你必须去巡视。警告你,别再想逃!现在的你不是当年的你,同样的,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年的我!如果你再敢费尽心思逃走,我保证,臣德、还有那些跟你有过关系的男人,一定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你,只要被我抓到,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天日!”
咬牙切齿说完,弯腰拾起珍珠簪子放进自己口袋,然后,捂着剧痛的肋骨离开。
薇茵的身体又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
大厅里连绵不休地演奏着悠扬的世界名曲,掩盖了她的啜泣声。
没有人发觉她躲在这里,她就那么抱着双臂恸哭着,直到流光了眼泪。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从怔忡中醒来。
捡起地上的手包,先把脸上的泪痕处理干净,然后补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头发散乱着,簪子被池禹森拿走,幸而包包里有橡皮筋,再梳个髻是不可能了,只得扎了个马尾。
做好这些,薇茵费力地站了起来。
定了定神,她绕过柱子,走到大厅里。
所谓的上流人士们都拈着酒杯围在演奏者周围,看似每个人的欣赏水平都高到了殿堂级。
这种附庸风雅的氛围最令人作呕。
薇茵打量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兰永达。
呵!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他的老男人,到最后却成了促成她被伤害的强大推手!
她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口。
初夏时节,外面的气温并不低,反而还很惬意。
因了这里是郊区,来来往往的都是私家车,想打车是很不容易的。
薇茵不想再求助于任何一个男人,干脆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一路往市区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身后有车灯照耀着她。
俄而,一辆车子停在她身旁。
后车窗落下,岳娜探出头来。
“哎呀,鱼小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走在路上啊?是跟我二叔吵架了吗?快,上车来,想去哪儿我送你!”倒是显得很热情的样子。
薇茵摇摇头,强作笑脸,“谢谢你池太太,我想自己走走。”
虽然路灯光线不是很亮,她还是看清了岳娜旁边坐着的男人。
——打死她也不会跟这个人同坐一辆车。
“这里离市区很远的,你这样一路走下去是不行的!”看到女子手中拎着鞋子,岳娜马上又大呼小叫起来,“天啊,你光着脚走路啊?会把脚伤到的!女人的脚多么重要啊,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快,上车来!”
说完,就要开车门。
就在这时,池禹森寒声开口。
“娜娜,别人要走回去还是要爬回去是别人的自由,你不要多管闲事。”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女子一眼。
薇茵冲岳娜微微一笑,“池太太,再见!”
随即,拎着鞋子继续往前走去。
“森,她好可怜的,我们让她坐上车子吧……”岳娜看着池禹森的脸色,好好的哀求声变成了嗫嚅。
池禹森根本不睬她,冷冷地吩咐司机,“老肖,还愣着做什么?开车!”
老肖虽然认出了女子,却也不敢不听森少的吩咐,只能一脚油门疾驰离开。
望着车尾灯消失不见,薇茵冷笑一声。
又走了十分钟,手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薇茵猜得到是谁打来的,犹豫片刻,拿出来接听。
“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兰永达焦灼地问道。
“气氛不好,乱糟糟的,我先回家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寻常。
“回家?这里是郊区,你怎么回去的?”他似乎不太相信。
薇茵假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搭便车呗!好困,我想休息了……”
兰永达本来还想多说几句,那边似乎有人在跟他谈什么,他也不太想打扰薇茵“休息”,就匆匆挂了电话。
薇茵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心想,从兰永达的表现来看,岳娜应该没有打电话告知在路上见到她的事情。
想来就算岳娜想打电话给她二叔,池禹森也会从中阻拦。
这就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爱她入骨的男人,其实正是伤她最深的人!
薇茵拼命地麻痹自己的脑神经,企图忘掉之前在兰家别墅里发生过的屈辱一幕。
然而,身体上的痕迹却令她无法躲藏。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她只觉得由内及外的寒冷快要把她冻成了冰。
脚步踟蹰、浑身颤抖之际,迎面驶来一辆车,她在灯光的笼罩下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