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好的都是怪人。“苏木小声嘀咕,手里重新抓起笔开始抄试卷。
之后苏木和顾北辰是最后离开教室的,抄试卷的本子交给地中海之后,苏木脚底似抹了油快速离开现场,在地中海开口之前。
“我们快走吧,指不定他等会儿抓我回去听他念咒。“苏木走到座位旁收拾课本,三下五除二就好了,比平常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走出校门,天已经暗了下来,黑乎乎的一片。路上的行人零星几个,街边的路灯也随即都亮了起来。
苏木闻到了路边摊的味道,抓起顾北辰就来到了小摊边,她呦呵一声:“老板,二十串鱿鱼!“
后者殷勤地应了声。
顾北辰阴着脸,一声不响,桌上是油腻的,凳子是油腻的,连纸巾都是油腻的。四周都是人,吃着烧烤配着啤酒不亦乐乎。
可是苏木哪记得他心里的顾及,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还招呼着他跟着一起:“坐啊。“
“这里脏。“顾北辰盯着她,一脸不悦,这种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看着周遭一切,心理和身体上都止不住的抗拒。
老板这时端着碗走到了桌子边,听到他说的话,火气噌得往头上冒,骂骂咧咧道:“哎,你这人怎么臭我摊子啊?找揍啊?“
苏木见状,连忙起身挡在顾北辰身前,对着老板讨好着笑:“哈哈,老板不用理他,他神志不清。“
老板怎么看顾北辰也不像脑子不清白,那自然是不领情,他骂骂咧咧的,本来都在各自吃东西的顾客也都看向了他们这边。
苏木二话不说,脚底再次抹了油,抓起顾北辰的手就跑,跑啊跑,跑过了小摊,跑过了樟树林,跑过了大街小巷……最终体力不支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
“你,你,说话注意点啊!“苏木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然后猛的记起,他是洁癖重度患者,刚刚那种地方,也难怪他会发作。
“下次我不带你去了。“苏木尴尬一笑,打着哈哈,生怕自己惹着他。
但是顾北辰此刻也明显露出一丝怒火,他也是喘着气,皱着眉,但不像她那样不顾形象的蹲着而是站得笔直。
苏木讨好着问:“你渴不渴呀?我去帮你买水。“心知肚明,她现在完全不想看到顾北辰黑脸,不然就是她遭殃。
进了超市,过了几分钟,她低垂着头来到顾北辰面前,闷声不响。
顾北辰诧异,挑眉,水呢?!
“那个……我是想给你买水的,但是,但是我没钱……还一分钱都没有……“越说声儿越小,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校服衣领里,水润润的眼睛露出来,低垂着眼眸。
他还是一声不吭,紧接着越过苏木,径直走进了超市,买了两瓶水。然后来到苏木背后,用一瓶水敲了一下她的头,她吃痛,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就握住了一瓶水。
苏木惊喜,开了盖就大口大口喝,接着就被呛了……
她死命地咳,眼泪汪汪,旁边的人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她,也不帮她顺气。
真是好恶毒!
“活该。“某人丢下两个字,便自顾自走了。
……
快到家门口时,顾北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对苏木说:“明天后天来找我,我教你做题。“
“我不去,难得熬到休息日,我要在家里吹空调喝果汁。“后者摇头摆手抗议着。
“可是你妈说如果你期末考试一门不合格,你的暑假就……“后面的话顾北辰故意不说,苏木的妈妈之前就下达了命令,只要一门不合格,暑假就要去上补习班。补习班是什么地方?那意味着要在蒸炉里,像一条咸鱼一样烘烤着身心,那里没有空调,没有冰淇淋,没有凉席……
“你……“苏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始作俑者却熟视无睹,他走向苏木家旁边的一栋房子,进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敲响了顾北辰的家门,是顾阿姨开的,她一见是苏木很是热情洋溢:“是木木啊,快进来。怎么这么早就来找北辰哥哥啊?“说着招呼着苏木进门。
苏木“谦虚“得很:“哈哈,顾阿姨好,我来请教问题的。“
但是心里暗暗回答:还不都是你儿子逼的!并不是我想来的啊!
顾阿姨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是阿姨的模样,和顾北辰站在一起完全像是姐弟。既然母亲的颜值高,也难怪顾北辰生得那样帅气。
“是吗?木木真好学啊。他在自己房间里,自己上去吧。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说完顾阿姨就转身去了厨房。她很喜欢苏木,也知道自己儿子那点小心思。如果青梅竹马互看对眼,她举双手赞同苏木做儿媳妇。
上了楼梯,右边第一间是他的房间。苏木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房间里有一种恬淡的气息,他的房间窗明几净,干干净净,浅灰色的主调,他的床不大但是很整洁,床头柜上摆放了几本书,大概是睡前他需要看的,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靠里面点有一面书架,里面的书已被排得满满。
从苏木的方向看过去,顾北辰此刻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白皙的指尖轻覆在书的一角,他低着头,碎碎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眼,柔柔的阳光正好撒下来,使得他本带着冷漠的气质消散了许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有那么一瞬间苏木觉得他很寂寥……
看着他,苏木心跳漏了一拍,这时顾北辰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苏木,他站起身,把书合起放在了书桌上,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开口道:“站着干什么?过来。“
听到了声音,思绪被抓了回来,苏木顿了顿,走过去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和顾北辰挨得很近。接着把自己的试卷摊在桌子上,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顾北辰,生怕自己刚刚沉溺在他的容颜里的眼神被发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了……”
顾北辰也坐了下来,他看着试卷指着其中一题问道:“这题为什么会错?“
“我不会,乱写的……“苏木实话实说。
“……“
他倒吸一口气,垂眸看向苏木,因为是在放假,她把头发披散了下来,右侧的一缕被挽在了耳后,露出了天鹅颈,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顾北辰仅一眼便收回目光,可还是掩盖不了耳根悄悄染上了红色。
他轻咳一声,接着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这个题,你要先记公式……“
…………
时光荏苒,回首往事是在记忆中闪闪发光的回忆,是喋喋不休的蝉鸣,是那个夏天挥散不去的热气,是那个阳光洒满侧脸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