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早在夏慕慕来找她起,慕夏的心就没再能真正的平静过。
她害怕!
经历过以往的那些事,她知道什么才是生命里最宝贵的,夏慕慕撂那样的狠话,她真的无法不害怕,有时候她甚至会在夜里因为梦见包子花卷亦或是不离出了什么事而惊醒过来。
她将这份恐惧埋藏的很好。
她努力的让自己做得更好一些、再好一些,不让所有人担心察觉。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如果那三个孩子如果真的有一天出什么事,她会不会立刻崩溃。
对于包子和花卷,血缘上的羁绊让她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无比心疼怜爱。
而不离,三年的时间,她几乎是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疼爱。
从不离两岁时照顾到现在的五岁,可以说,他是她的天使与救赎。
无论这三个孩子,哪一个出了事,慕夏觉得自己都会崩溃。
其实,慕夏之所以存在着这样担惊受怕的心理,实在那次天台谈话后,夏慕慕的那个眼神。
慕夏一直相信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在那双带着寒意与狠意的眼睛望过来来时,慕夏不由自己的想起了三年前那个人,她,也有着这一双眼神。
其实,在看见那么那么熟悉的眼神时,她几乎尖叫出声。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已经死去,慕夏可能就会觉得夏慕慕就是她。
“夏慕慕以前曾经自杀过。”顾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她自杀过?”摸着手上的那条疤痕,慕夏不语。
“是的。不知一次。”顾濯简单的向慕夏说了他所知道的事。
或许是之前将夏慕慕想的太可怕,所以一听到顾濯所说的哪些话,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后,夏慕慕在她的心里,一下从可怕又夹杂着可怜起来。
或许。她经历的事也不比她少。
一个女孩子,即将出国之际,父母离异,在母亲歇斯底里的揪着她叫嚣这世界没有好男人了、好男人都死绝后,夏母毅然决然的跳楼了……
而就在夏母跳楼后,夏父就在夏母尸骨未寒,那么短的时间内带回了鸠占鹊巢的女人回来。
沉迷与酒色黄赌毒的夏夫很快就在声色犬马中被掏空了身子。
在一次外出时,和情妇双双坠河而死。
这一切的变故和打击让曾经的夏慕慕很是受不了。曾经甜蜜如斯、恩爱如漆的父母都会背叛,还有什么值得坚持?
唉,慕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相信这样的事对谁来说打击都很沉重,当初她父母出车祸时她又何曾没有过轻声的念头呢?幸好她身边一直有慕寒,有萧暧。正是因为有他们的陪伴,慕夏觉得自己才能度过那段时间
如果那时她愿意找她的朋友们倾诉,像慕夏一样没心没肺的把心里的所有苦闷都发泄出来,也许是不是就没后来那么多事了,可惜现实世界里永远没有那么多也许,有的都是木已成舟。
“那她是因为父母的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自杀?”慕夏有些忐忑,想着她现在千万是别因为她而再次闹什么自杀这档事。
虽然慕夏对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而感到苦恼,可是如果到最后却是她因为慕夏先自杀,这样……真的让她觉得很……诡异。
就好比有个人拿刀子在你心口上狠捅了一个大窟窿,可是最后失血过多致死的却是捅人的那个,这样的情况让被捅的人情何以堪?
慕夏扶住额头,偷偷的拿眼睛看着顾濯,暗自思考着,他是什么想法?
顾濯此时正在专注的看着前方,线条好看的嘴唇微抿着,在慕夏想着他到底要不要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的嘴唇突然动了,慕夏吓了一跳。果然偷看别人也需要技术跟胆量,就她这耗子胆,真是丢人。
“都有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那以后就出国了,两年前才回来。”顾濯淡淡的话,让慕夏呼了口气。
“出国啦,那应该是出国恢复心情了,这么久,心情应该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吧,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吧。要是今天突然叫我知道原来我还间接造成过惨剧,我会良心不安的。”
慕夏摸摸心口,很是良心的嘀咕。
“嗯。”顾濯赞同的点点头,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她的手腕,看见那一条长长的疤痕是停了一下。
估计是在思考她是不是也有可能干割脉自杀之类的蠢事,可惜了,慕夏完全没有想法。
多疼啊!刀片划下去,单单想象一下慕夏就觉得疼,她怎么可能这样自虐,像她这种有仇必报的人,是不可能干自我伤害的事,曾经在高中时,听过一个学姐的经典语录,“我们的目标是:比敌人活得更长、更久、更嚣张。”
那时还是新生的慕夏听到这句话的深以为然,顿时将那位学姐视为偶像。
所以……她掌心的那道长长的伤痕,真不是故意受伤的。
可是显然顾足够看到了,探寻的目光看着慕夏,慕夏想了想,觉得不能浪费此刻难得的悲伤气氛,于是哀叹了口气,拿出哀伤的神情,望着脚上凉鞋里露出的大拇指道:“你知道,人生活太苦的时候,总得寻找一些解脱,要是大家都过得幸福,谁想自杀……那段时间……我万念俱灰,一想到慕寒,想到林淮,我就……天天哭……”
慕夏原先还想说笑一翻,可一想到林淮,那性质就淡了下去。
其实,这条伤痕不过是去年冬天她在家煮饭时,切排骨时,一个不小心,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
“你……”顾濯停顿了半天,还是没说什么,好像是在认真的分析慕夏话里的可信度,看了慕夏好一会儿,突然呼了口气,笑了。
什么鬼!他竟然笑了,难道他这么没良心!
“笑什么?我自杀你也笑?有没有良心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自杀割在手掌上的。”顾濯笑得更厉害了,当然,慕夏只是纯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发现他的唇角上扬得厉害而已,倒还没笑出声,不过已经严重惹到我了。
“那是因为我方向感不好,一时情急给划错了。”慕夏试图挽回些哀伤的气氛,可是发现好像越说越欲盖弥彰……
“嗯,好,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顾濯伸手过来揉了揉慕夏的脑门,那样子,就像卓不离摸幼儿园里的小狗一样,连语气都温柔得像极了。
“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靠,谁要他在身边!这是什么跟什么的,怎么才没到几秒种,刚才还充满灰色基调的情景就被他扭转成现在这温情的画面了?!!
一把拨开他的爪子,慕夏一点也不打算领情,调整好语调,她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然后再学着李主任咳了两声,以表示自己即将讲的话的重要性。
“你知道,我身边已经有人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但不是你。”
一字一句的,慕夏说的缓慢,可却说的全是事实,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敢看他的表情呢。
慕夏深呼吸了再深呼吸,再接再厉的努力让自己把话说完,“上次小暧回来时告诉我很多事,我知道以前的事……我们都有错,是我不应该那么不相信你,是我都太不冷静,听信别人的话,没有好好给你对一次机会解释,而你找我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没能找到我,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
明明是很简单明了的事,慕夏却说得困难起来,干燥的嘴唇有几处裂开了皮,说话的时候越发干得生疼。
“你也看到,我和卓昊然现在挺好的,她对我真的很好,你也可以有你新的生活,不必找到我你也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刹……顾濯突然的一个急刹车,让慕夏十分之措不及防,整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给扣住拉回,胸口一阵闷痛,抬头一看,前方根本没有突发状况,他心里猛的提起一股气,我的手先于我的大脑指令直接举起来甩过去一巴掌打了顾濯的手臂上。
“顾濯你大爷的,你干嘛呀?!想谋杀亲人啊?!!”
“什么!”顾濯表情怪异的看慕夏,“你说什么?”慕夏气得不轻,“说什么说,有你这么开车的嘛,会不会开啊,上次出车祸,这次又这样,你要是没驾照就别出来开啊。”
“你说什么?”顾濯还是不理慕夏的话,继续沉在他的逻辑里,“不是这句。”
慕夏捂着胸口,很是咬牙切齿,“什么这句那句啊,我不就说个我们有缘无分吗,你用得着这样当场报复吗?看着挺人模狗样的,心里能不能阳光点啊,我不还祝福你过上新生活吗?”
“慕夏。”顾濯叫了她一声,慕夏咧了嘴立刻就想回“干嘛呀!”
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迎面扑来放大了的他的脸,慕夏猛的吸了口气,没能再多做别的反应,唇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贴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