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讽刺的事情会发生在她任安安身上,苏漠北竟然是她的亲哥哥,前段日子,苏漠北还那么至死不渝地向她表白,说一直爱着她,心里从没有放下她。
任安安不管苏漠北是不是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兄弟关系,任安安心里已经没办法面对苏漠北了,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什么颜面去对待,与苏漠北这样的错综复杂关系。
“爸爸都懂,你的心情爸爸都懂,是爸爸的错。”任父能清楚体会到女儿内心的折磨与崩溃,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能感应得到。
站在任父身后泪如雨下的苏母,看着两父女的父女之情濒临破碎的边沿,她没办法装作无动于衷。
苏母知道,任安安不喜欢她,她确实没有资格发言。
但是,苏母还是想跟任安安解释,好多好多话想跟任安安解释清楚。
于是,苏母鼓起勇气再度开口说道:“安安,你冷静的想一想,无论是你妈妈还在世上的时候,还是你妈妈离开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都不曾出现在你和你爸爸的生活里,你爸爸是否一样爱着你,疼着你,是否一样的顾着这个家?”
“我不是想为自己洗白什么,我也没必须要洗白自己,因为我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没错,漠北是我和你爸爸在完全正常的男女关系下有的,至于来龙去脉是什么,还是由你爸爸亲口告诉你吧!”
苏母想要说的就这些,她不敢说太多,怕说多错多,又惹得任安安不高兴。
其实,苏母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只是,她要跟着任父来任家,是怕把苏漠北带回来后,苏漠北心里恨任父这个父亲,怕两父子吵得要打起来,苏母纯粹是跟来当和事佬的。
至于苏母与任父的过去,苏母和任父商量好的,全权交给任父跟任安安解释清楚。
任安安一道危险的目光定格在苏母脸上,犀利如刀、怨恨满目。
显然,任安安非常不乐意听到苏母的解释,还是那一句,苏母没有资格跟她说一句话。
“我说了,你所说的都是扯淡,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说得越多越突出你就是在装无辜,讨同情。”任安安完全不顾又被父亲责备,她只想发泄心中的怨恨,憋得太难受了,她被骗得真的太痛苦了。
这次,任父没再责备任安安目无尊长,而是,任父看向身后的苏母,没对苏母说些什么,只使给苏母一个眼色,这眼神不犀利,让人看着很舒服。
显然,任父对苏母还是有着尊重的,当着女儿的面没给苏母任何难堪。
苏母完全领会任父这个眼神的意思,苏点向任父点了点头,便开始蠕步向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苏母走到转出去大门口的玄关处,被保保镖押着的苏漠北就站在这个转角处。
苏漠北眼睛一片赤红,看到母亲那一刻,苏漠北咬牙切齿,眼里都迸发出火光。
苏漠北没有对母亲说一个字,这样的狠戾眼神,他骂出来,宣泄出来还要可怕吓人。
而苏母生儿知儿心,她看懂了儿子这么愤怒的原因。
这儿的距离与大厅的距离不远,里面的对话他绝对是都听见了。
她明知道他无法面对任安安,却还要把他给押回来,让他对着任安安难堪,他不气得喷火才怪。
任父向苏母使眼色,让她出来看看保镖把苏漠北带回来了没有,却没想到,儿子躲在这儿偷听着。
“带进去。”苏母对保镖说道。
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等苏漠北回来,他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不面对任安安。
保镖听从苏母的命令,将不情不愿的苏漠北押进大厅。
身后突然有了动静,于是,任安安疑惑地转过身。
却不料,看到的是苏漠北,而且,是这么大的阵容,苏漠北竟然是被父亲的保镖给押着出现在她眼前。
任安安与苏漠北的眼神就这么意外地对上了,任安安眼里有愤怒,也有心痛。
气得双眼迸发火光的苏漠北,与任安安四目相对后,什么愤怒都烟消云散,也铺上一层伤心的情绪。
真令人唏嘘!
苏漠北爱入骨髓,忘不掉、抹不去的爱人,这么近距离地站在他的眼前,从今以后,却要以兄妹相称。
任父看着四目相对的两个孩子,换作以前,他看到这个画面,他一定会急得发疯、抓狂。
现在,他其实也急得发疯、抓狂,但心情完全改变了而已。
以前是提心吊胆,这两个孩子真的发生那种越界行为,现在,两个孩子都知道了他们真实的关系,所以,这个担心任父可以抹除。
现在该担心的,是这两兄妹相认、相处,任安安对苏漠北是她的哥哥很抵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接受得了,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苏漠北让任父更头疼了,他竟这么的痴情,对安安完全痴情一片,持续了这么多年时间还将安安烙在心里。
任父越想,眉头蹙得更紧,他又开始不知所措,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偌大的大厅,站着这么多人,却鸦雀无声,连一口呼吸声都听不见,气氛完全安静得吓人。
这样安静得死寂的气氛,持段了半会时间后。
任安安的目光从苏漠北脸上抽离,转过身那一刻,苏漠北清楚察觉到,任安安在侧过脸那一瞬间,眸色变了,变得冷酷无情、目中无人,特别的扎心。
苏漠北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半口气都喘不上来,眼前一片绝望的灰暗还伴随而来。
苏漠北仿佛看到,任安安永远都不会再理会他了,无论是以什么身分,任安安都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了。
心好痛,好难受,这种痛苦比半死不活还要折磨。
任安安转过身来,眸底一片清冷看向父亲,语气淡淡问道:“爸爸,有个问题我想问问您?”
任父脸色顿时青了一片,女儿阴阳怪气的,让他渗得慌:“女儿,你问。”
“在我和天凛结婚之前,爸爸说任氏出现危机了,股东要罢免您的总裁一职,你急需要股分成为任氏的大股东,但其实任氏没有存在任何危机,是爸爸您自己要成为大股东,才能有足够的话事权让苏漠北进入任氏上班,顺理成章的将任氏交给苏漠北,对吗?”
任安安进氏上班后,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任氏除了几年前那场金融风暴,没再出现过任何危机。
任安安不问不提,是她很爱自己的父亲。
而且,她和秦天凛现在又生活得这么幸福美满,所以,她就置之不理了。
可是,苏漠北突然成了她的亲哥哥,任安安不得不怀疑,爸爸要她问秦天凛要股分的动机,是否完全为了苏漠北这个儿子。
任父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片青一片白的,呼吸也开始急促,眼神惊慌失惜、摇摆不定。
任父完全是一脸一针见血,被扎中要害的反应,所以,他答不上来不重要了,脸色给出任安安的回答是最铁证如山。
“呵呵……”任安安又开始笑得撕心裂肺,身体一步一步踉跄向后退,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父亲,任安安越来越感觉到一种陌生,简直陌生得惊悚。
与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宠着她、爱着她的父亲,竟然在外面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却浑然不知。
这么深藏不露的爸爸,不是任安安所熟悉的爸爸,任安安熟悉的爸爸,是对她完全毫无保留的,是不会隐瞒她、欺骗她的。
所以,现在这个不是她的爸爸,她不要这样无情伤害她的坏爸爸。
但是,最后,任安安还是想跟爸爸说一番真心话,就当作是告别的话吧!
任安安仍继续一步一步踉跄向后退,看着爸爸,笑容灿烂道:“爸爸,我该要恭喜您,以前我还怪自己是个女儿,不是个儿子,不能替您分担工作,不能接管家业,原来都是我想太多了,爸爸有个这么出色的大儿子,真值得可喜可贺,我看这个家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的位置了,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最后送上的一句祝福,任安安咬牙切齿、痛心疾首。
末了,她迅速转身向外跑,像一支利箭消失的速度异常骇人。
“安安,安安……”任父反应过来后,任安安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紧接着,任父对着一群保镖下达命令:“快去追,快去把大小姐追回来。”
一群保镖还未从总裁的命令中缓过来,苏漠北已经使劲全身力气挣脱两个保镖的挟持,第一时间向大门口飞奔而去。
苏漠北追了出来,任安安已经坐进车里,开车驶出任家的花园。
苏漠北什么都没有想,只想着一个念头,要去追任安安,任安安心情这么激动开车离开,一定会出意外。
于是,苏漠北随便钻进了保镖开的一辆轿车,一脚踩下油门去追任安安。
任安安开的是跑车,一脚踩下油门车速就像利箭一样。
她的心很痛很痛,痛得快要停止呼吸的能力了。
任安安现在主里想的,全是秦天凛,非常需要秦天凛给她安慰,给她活下去的勇气,她要将刚刚发生的可笑、讽刺一切告诉秦天凛。
于是,她一边开着快车,一边拨打秦天凛的电话,可是,一次又一次拨打过去,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打了快有五遍以上后,秦天凛不接听电话,却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
任安安点开微信与秦天凛的对话框,秦天凛给她发来一段视频。
只想尽快见到秦天凛的任安安,什么都没有想,点开了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便是传来女人的低喘声,这低喘声由小到大,由羞涩到放荡。
任安安顿时晴天霹雳、呼吸停滞,目光定格在视频的清晰画面上,画面里,一对男女在床上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这角度看得清清楚楚,女人是厉婉婉,男人是秦天凛。
他们,他们上床了……
顿时,任安安的灵魂像被人给抽走了一样,眼前一片灰暗,感觉世界末日向她袭击而来,眼泪也汹涌而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对不起我的……”
视频已经清楚证明,秦天凛出轨了,出轨厉婉婉了,可任安安还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怎么会是这样子?谁能告诉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出门的时候,秦天凛那么宠溺地对她说,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秦天凛那溺爱的笑容还清晰地历历在目。
可怎么会突然和厉婉婉在一起了,还干着这种事,给她发来视频炫耀。
太肮脏了,太不要脸了。
爸爸不要她了,现在连秦天凛也不要她了吗?
在一夜之间,她最爱的两个人都抛弃她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的残忍,她任安安扪心自问,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凭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就在情绪完全陷入崩溃的任安安,突然,一声赛过一声的汽车鸣笛声响起,整条滨海大桥的车辆,因为任安安失魂的飙车而人心惶惶、惊天动地起来。
又突然,眼前一道强烈的灯光刺向任安安双眼,将情绪陷入崩溃的任安安猛地抽回清醒神智。
任安安这才发现,刚刚的失神她已经越道行驶,她正向前方一辆大卡车撞去。
任安安双手握紧方向盘,青筋都突起,用力扳动方向盘,试图在撞上大卡车之前躲过这致命一劫。
可任安安拐过来的方向,是大桥的人行道,为躲过大卡车她车速极其的快,跑车冲上了人行道,连着又撞破了人行道的围栏。
“啊……”
任安安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车厢内响起,可是,没有人听见,除了自己。
任安安躲过了撞上大卡车这一劫,却没有躲过撞破了人行道围栏,连人带车坠下大海的劫难。
追在后面的苏漠北,差一点就追上任安安了,却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追上任安安,却亲眼目睹任安安撞破了人行道围栏,连人带车飞下了一望无际、深度难测的滨江大海。
“吱……”苏漠北来了个急煞车,车胎都在油泊路上拖了四条深刻的痕迹。
轿车还没有完全煞停,车门被推开,苏漠北几乎是从车里滚了下来,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地,穿过一辆又一辆堵在桥上的轿车,跑去任安安连人带车坠海的位置。
“安安,任安安……”苏漠北对着大海撕心裂肺大喊,整个滨江大桥都是他崩溃的嘶喊声。
可苏漠北看到的,只有漆黑的海面,巨浪如喷泉般溅起,任安安的人与跑车已经不在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