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秦天凛必须要向叶景炎求证。
进入叶氏大堂,前台秘书一眼就认出,秦天凛是秦氏集团鼎鼎大名的秦总裁。
但前台秘书没有因为秦天凛的身分,而破例让他直接上楼见他们总裁,按公司的规定,和遵守自己的职业守则,还是要经过一番询问,登记,然后拨通总裁办公室的电话,询问总裁要不要见。
秦天凛在前台等了足有十分钟。
前台秘书终于离开工作岗位,走近秦天凛,恭恭敬敬道:“秦总裁,叶总裁正好现在有时间与您见面,请您跟我走。”
换作别的事情上,要秦天凛等上十分钟,他绝对没有这个耐性,除了对任安安有这份耐心之外,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外人能有这样的耐性。
秦天凛不温不火点点头,然后跟着前台秘书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跟着前台秘书坐电梯直达最顶层。
电梯到达,大门敞开时,意外与叶景欢,她身旁还有一位身材高大威猛,比秦天凛还要高出一个头的中年美国男人。
“秦先生。”叶景欢不可思议道,她万万没想到,秦天凛会出现在叶氏集团。
秦天凛走出电梯,与叶景欢遇上,秦天凛也觉得很意外,“叶小姐,真巧,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叶景欢确实感受到了,好久不见,想再见一面都难的煎熬心情了。
“我来是要找叶先生,有关于安安一些事情要问他。”对叶景欢,秦天凛心里还充满了感激,不是她不怕辛苦从遥远的美国赶过来,秦天凛根本没机会能与任安安,在马尔代夫度过那么幸福快乐的几天时光。
叶景欢如梦初醒点点头,刚刚她弟弟接的一通电话,原来是秦天凛要来拜访。
“景炎就在办公室等着你,他刚刚接受完心理治疗心情非常的好,这段日子他可配合接受心理治疗了,这位彼特先生,就是景炎在美国的专属心理医生。”叶景欢欣慰道,弟弟愿意接受心理治疗,她这段日子也过得特别的踏实,
只是,她那个弟弟脾气还是很倔,得要处处让着,越来越像个孩子一样。
怎么都不愿意跟她回美国,她这个姐姐也没办法,不敢刺激到他,只好把医生请过来了。
秦天凛友好的目光立即看向这位彼特先生,彼特也向秦天凛投来友好的目光。
两人没说话,毕竟还是互不相识的,就含笑点点头当作是礼貌的问好。
接着,叶景欢也与秦天凛相互道别,叶景欢与彼特走进电梯,秦天凛向叶景炎的办公室走去。
叶景炎的办公室门敞开着,似乎特意等待秦天凛的到来。
秦天凛还是有礼貌的敲响了办公室,没想到,叶景炎亲自走来门口欢迎秦天凛的到来。
在秦天凛心里,叶景炎可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恶魔,能在美国那么发达的国家,发展得有声有色,确实是不容少看。
可是,今天叶景炎的友好表现,不再是拒人于千里的高高在上与冷酷无情,这样具有热情的叶景炎,反倒让秦天凛很不自在。
两人到沙发这儿面对面坐了下来,叶景炎让秘书迅速泡来两杯咖啡,顿时,偌大办公室除了飘浮着一股尴尬的氛围之外,还有一股咖啡的浓香夹杂在其中。
但也没有驱走了这两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僵局的尴尬氛围。
最终,还是叶景炎做主动的一方,他是主人,秦天凛是客人,主人要有主人招待客人的热情,他先开口是最合适不过。
“秦先生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叶景炎显然看透了秦天凛突然找他的目的,果然是个精明的成功者,慧眼洞察一切。
虽然,秦天凛也有慧眼洞察一切的能力,可是,他承认,与叶景炎的厉害相比,他认自己逊色了些。
他可是不会轻易对一个男人甘拜下凡,唯独几日不见,变化得完全让他刮目相看的叶景炎,而他还曾经那么自私地霸着他的妻子。
但是,没有叶景炎这个情敌出现,他岂有失而复得的机会。
秦天凛洞察出来,叶景炎是个爽快的人,他也就不婆婆妈妈的了,“安安她恢复记忆了,就在那个晚上,你突然告诉她,她流过一次产,她昏迷后梦里全是丢失的记忆,丢失的记忆一点不漏全记起来了。”
闻言,叶景炎双眼瞪得老大,情绪复杂的反应,显然,他还不知道任安安恢复记忆了。
而叶景炎这似乎不能接受的复杂情绪,好像不愿意任安安已经恢复了记忆。
叶景炎怀揣着各种难受的复杂情绪半会后,他垂头丧气问:“因为我的自私,害得你们夫妻俩分开这么长时间,她一定很恨我吧?”
叶景炎不是不想任安安恢复记忆,他就是害怕,怕任安安会恨他。
刚刚还那么精神奕奕、焕然一新的一个男人,一下子如一个漏气的气球,奄奄一息的失去生存的意志。
同是男人,秦天凛能强烈感受到,叶景炎还很在乎任安安,只是,不确定是在乎任安安,还是陆念初。
但叶景炎的对自己的悔恨,让他这几天没见的改变更明显表露无遗。
“没有,安安没有恨过你。”秦天凛真诚道:“我们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我和安安早就阴阳相隔了,其实来个换位思考,我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换作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你和我都经历过失去最深爱的女人,所以,我能懂得你的心情。”
真的,一开始秦天凛确实很恨叶景炎,竟然把任安安给藏了起来,他这样的做法害得他们那么多人伤心,难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岳父还差点搭上了性命。
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千错万错都是他们有错在先,才会导致任安安出意外坠海,真的怪不得叶景炎这个救命恩人。
确实呀,冷静的理智与头脑真的很重要。
像叶景炎现在,经过这几天心理的治疗,他不再那么疯魔了,心里已经渐渐腾出了被陆念初占据的位置,也渐渐清空了对陆念初背叛的怨恨。
是他当时太缺乏清醒的头脑与理智了,才会把任安安幻想成是陆念初死而复活。
叶景炎突然笑了笑,是一抹不可思议的笑,“从没想过,我们能坐在一起,面对面,平心静气的说话。”
叶景炎觉得现在发生的,真的像做梦一样,真实得很不真实。
秦天凛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正有此感觉,“确实,真的很不可思议,世上也确实无其不有,昨天明明还是敌人,今天就是朋友,今天是朋友,或许明天就成敌人了,人生真的很千变万化。”
叶景炎点头附和:“说的就是我和你。”
秦天凛说的确实是他和叶景炎,只是,他有些不好意直接说明,没想到,叶景炎这么的直接。
刚刚,秦天凛承认自己比不上叶景炎,现在,他开始有些欣赏叶景炎了,他发现叶景炎跟他真的有很多相同之处。
很直接了当、敢做敢当,这样坦坦荡荡胸怀的人,很适合交朋友,就像他身边的仲天泽、申子浩和邱文博,他们都是这样的坦荡性格。
秦天凛觉得,他和叶景炎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但是,交朋友并不是秦天凛来的目的。
于是,秦天凛回归正题,想到接下来的问题,心情就自然低落,“今天来,最主要想问的是,安安是不是真的流产了?”
闻言,叶景炎并未有任何慌张、不安、不忍等等的复杂情绪表现出来。
他很坦然对待这个问题,似乎,真的早就看透了秦天凛突然到来的真正目的。
“真的很抱歉!”叶景炎这声愧疚的抱歉,让秦天凛的一颗心顿时悬到嗓子眼,“把安安从海里救上来后,她除了自己从车窗里拼命爬出来,把脖子割伤了,伤了声带之外,医生还检查出,她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
“流产的伤害所致,还是,她从车里,从狭窄的车窗里强行爬出来压迫所致的,那只是才刚满一个月的胎儿,太脆弱了,真的没办法保住,她的右侧输卵管也没有保住,只能保住左侧输卵管和子宫,医生说,再度怀孕的机率很低。”
叶景炎惭愧说完,看着秦天凛的脸色已经接近崩溃,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补充道:“医生只说怀孕的机率很低,但没说到了无望的地步,还是有可能怀上的。”
秦天凛特意来问这个问题,显然,秦天凛一定非常渴望能与任安安生个孩子,所以,他最后给秦天凛补上希望,希望他别这么悲观和绝望。
秦天凛已经垂头丧气,陷入沉默,悲伤的气息已经蔓延开来。
虽然他不是很懂没了右侧输卵管,只剩下左侧输卵管,但是,听着叶景炎述说的时候,秦天凛只觉得特别的恐怖。
而且,当时任安安一定受了很强烈的痛楚。
所以,秦天凛更伤心的,是任安安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而他这个身为丈夫的,当时没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照顾她,这是一个一辈子抹不去的遗憾。
他抱着一丝希望而来,希望听到把任安安当成陆念的叶景炎说,流产的人是陆念初,不是任安安,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任安安是跟秦天凛说过,当时她坠入海底,怎么都打不开车门,车窗当时就是开了狭窄的宽度,为了求生,她只能强行从狭窄的车窗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