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宫殿大门的再度关闭,四人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一经离去,先前早已安静下来的各号浮台,再度爆发出激烈的讨论之声。
在这一刻,左右相邻之间,无论此前是否相识,皆是在低声交头接耳,诉说着因此次赛制变化而触动的心中之感。
“变态啊……”沈轻道一改往日间大大咧咧,低声叹道。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一番震动啊。”
沈轻道的话,似乎也是引发周边参赛者的共鸣,皆是轻微点头附和。
唯有一旁的甘亥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他凑过去低声问道:“老沈,为何诸位道友皆是一脸苦涩?还有,听闻你之意,难不成,这一届会异常艰难?”
沈轻道瞥了一眼,脸上亦是露出苦涩的笑容,“艰难?何止啊!用绝境形容也不为过啊……”
“老甘,你可知,那老头口中的唯我山河,乃是何物?”
“却是不知,可我们第一境的比试,不就是在其中进行的?”甘亥如实答道。
“对,你说的不错。”沈轻道有些木衲的点着头,“可你知不知道,那唯我山河,乃是一件极其厉害的空间灵宝,说是通天阁的镇阁之宝也差不了多少了!”
“空间灵宝而已,能有多厉害,淡定淡定!”甘亥转了转手腕,拍拍后者肩膀,轻松道。
空间灵宝?说的好像谁没有似的!
殊不知,爷手中便存着一枚空间秘匙!
想到这,他不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甘亥心中狂笑不止,沉寂在自我幻想之中,耳边却没有声音传来,心中不由得有一丝纳闷,却见沈轻道正出神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甘亥扯出一丝尬笑,问道。
沈轻道摇了摇头,“老甘,没想到你比俺想象之中还要乐观的多,看来你真如俺所料,很不一般!!!”
“呵呵,题外话。”
“话说,那唯我山河既然能被老沈你称之为一阁之宝,想必品阶不低吧?”
“不低?应该说是高到离谱!”沈轻道嗤笑一声,“我曾听人提起过这唯我山河,据传此物刻有一百零八面,每一面都对立着独立空间,蕴藏机缘之多,简直令人发指!”
沈轻道歇了口气,“老甘,这么跟你说吧,但凡你能叫的上名字来的,出自通天阁的弟子,无不曾经在其中或多或少得到过修炼的资源,以此获得了一飞冲天、超越常人的机缘!”
甘亥听后,沉冥片刻,“若你所说,那这唯我山河就不仅仅用空间灵宝来定义那般简单,更是其阁中弟子用来磨砺自身的圣地。”
“不过……”甘亥话锋一转,“老沈你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这唯我山河,乃是何等品阶?”
沈轻道伸出手指,指了指上空,神色凝重,悄声说道:“怕是……在天阶之上!!!”
沈轻道的话,犹如一股巨浪,狠狠拍击在甘亥的心上,引起一阵震颤。
“天……天阶之上?!”甘亥压着有些抽搐的嘴角,有些不敢相信。
灵宝之分,天阶之上,便达宙阶!
难不成……这唯我山河,已经达到了宙阶的层次?
是了!
甘亥心中了然,沈轻道称其为镇阁之宝,若只是天阶,又有何资格能被庞然大物的超级宗派通天阁当做镇阁之宝。
不过,沈轻道的话,也不能全信。
“白伯,白伯。”甘亥急切的呼唤着道府管家白伯。
“甘亥,为何气息如此不稳?难不成遇上什么难题了?”未过多久,白伯的笑声传来。
“白伯,我问你,道府是前辈留下的一件空间灵宝吧?”
“的确是老主人唯一的一件、也是最为珍贵的一件空间灵宝。”白伯心中虽有疑惑,但见甘亥如此急迫,便作如实回答。
“那道府本身的品阶是多少?有达到宙阶吗?还是天阶上品?”
“嗤……”白伯听闻,顿时嗤笑,“宙阶?你可知这一阶次的灵宝,是何等珍贵与稀少吗?道府虽为老主人最为珍贵之物,却也还未达到那等高度。”
“白伯,你曾经跟随前辈游历大陆,通天阁的唯我山河,想必你听说过吧?”
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内容,处于道府之内的白伯,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突然勾勒起一抹微笑。
“大名鼎鼎的唯我山歌,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以你现有修为,似乎还未达到接触它的层面,为何会突然提起呢?”
听到白伯的回答,甘亥心中一喜,赶忙问道:“先别管我为何提及了,前辈有无说过,这唯我山河,是何等品阶的灵宝?”
“何等品阶?”白伯抚顺着白须,似是在作思考,殊不知,他这一停顿,却是令得甘亥心跳猛然间加快。
“唯我山河,通天阁镇阁灵宝之一,品阶位列宙阶上品,无限逼近于传说中的荒阶!”
轰——!!!
这一刻,甘亥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无比震撼,若说之前与沈轻道的对话尚且存有几分怀疑心理。
咚——!!!
此时白伯的话语一出,则是犹如一柄大锤,重重的敲在甘亥心头,令他心中的惊骇更是无以复加。
半晌,“当真?白伯你确定吗?”甘亥回过神来,反复的问道。
“唯我山河,的确为宙级上品。”
“好的……白伯我知道了。”
随后,甘亥单方面的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因为此时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抚平心中的震惊。
宙级上品……
确定不是用来唬人的?百宗大会第一境就出如此之难题……
另一方面,甘亥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脑海中,白伯摇头哂笑,其实他还有一事未曾告诉甘亥。
这一座道府,当年也是他的主人从唯我山河的其中一个空间中历尽磨难最终得到。
……
“老甘,你没事吧?”沈轻道上前问道,浓眉大眼中,掠过几抹深思。
“呵呵,没事,只不过被通天阁的手笔震住罢了,一时半会陷入了沉思。”甘亥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与白伯的交谈,并未耗去多少时间,所以这一解释,倒确是合情合理。
“老甘,少来这一套,之前你还满不在意的,突然之间就换上一副凝重的面孔,俺可不信!”沈轻道咧嘴笑道。
“俺的眼光,可从来没有失准过,你给俺的感觉可不一样,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是一道难过的坎,但对于你顶多也就是水过鸭背,九牛一毛。”
沈轻道一边说着,一边扫过其余在座之人,眼中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的声音更是未加掩饰,如喇叭般,前后左右的修士都是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继而纷纷露出不善的神色。
甘亥淡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沈轻道到底知不知道水过鸭背是何意思,竟然会用在这,只是,他却未曾作出解释。
相处虽不久,但他却是能够隐约看出,沈轻道应是一认死理的人,你解释再多,或许到最后他还是坚持自身己见。
不说,便是最好不过。
不过在场的有一些人,却并不这样认为。
“哟!我说为何突然之间如此嘈杂,好像有一只苍蝇不断在耳边盘旋,赶都赶不走。原来,是沈轻道你这个大喇叭在那乱声聒噪,也难怪喽!”
相隔数米之处,一道身作橙色长袍的青年缓缓站起,神色不善,面带挑衅之色看来。
而在其双目之间,更是有着一颗血红色的痣,伴随着眉宇好似在不断跳动,极其妖异。
这人明显与沈轻道相识,不然,不会如此准确的确定他的方位,更不会当众之下叫出他的名字。
可他似乎还未说完,话题只一转,矛锋便已直指甘亥。
“小子,你坐在那很安稳吗?沈轻道如此夸你,你却只是一脸沉稳,淡笑不语。莫非,你真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