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的那个相机不干净,里面有脏东西,就是你现在用的数码相机,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俩开店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带着那个数码相机出去闯,你留在店里看店,那台两万多的大单反留给你,你还笑话我说一台三千不到的相机能拍出什么好照片。“
“我记得,有这事。但是我看你最后把单反拿走,把数码留下了,你不是反悔了吗?“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事。
“佑生,如果我跟你说,那台相机,我带不走呢?“胡鸽语气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啥?什么叫带不走?“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一开始我是这么跟你说的,然后等我把台数码带出去之后,没过多久它就不见了,然后等我返回店里的时候,就看见它好端端的出现在店里。我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这样。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我看你用的还好好的,就想算了吧,也没敢告诉你相机这事。“
我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那你说,昨天半夜鬼找我拍照是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会有鬼来找我索命?你说我不赶紧回去就会有大麻烦是怎么回事?“
现在要紧的不是骂胡鸽,而是先找解决的办法,不然老子可能都看不到明早冉冉升起的太阳了。
“我问你,昨天白天你给我发微信,说有鬼来找你拍照,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给人家拍?“胡鸽问道。
“就因为这个?那个鬼大婶在鬼屋找我索命?不是我为什么要给鬼拍照?“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如今可算对上号了。
“还记得我那些参赛作品吗?“胡鸽开始给我解答疑问。“那些照片其实都是灵异照片,有的拍人物的,拍出的照片上比实际拍的时候多出一个人来。还有的照片拍出的远处的人没有头,有的拍景物的,树枝和叶子会不自觉的组成一张人脸。可审核的时候评委们就跟瞎了一样,那么明显的问题硬是看不见一样。还一个劲的说拍的好。“
他顿了顿,接着说。
“其实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是鬼拍的,鬼替我拍照,我也要替鬼拍照。不然就要抵命。“
我怒了,自己明显躺枪了。“那他妈那群劳什子为啥会找上我?“
胡鸽明显底气不足,“它们要找一个命硬的人来给他们拍照,你的命比我硬,所以他们就找到你了,而且…他们好像是直接把你当成我了。“
“啥?“我彻底无语了,鬼居然还能认错人?我和胡鸽可一点都不像,无论是身高还是相貌,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难道说胡鸽其实是我一个同父异母失散多年的兄弟?这更不可能了太扯了。
我想仔细问问胡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胡鸽表示他也不知道。
“佑生,你听我说,那些鬼不只找你拍过照片,之前也找我拍过。那个相机是我在一个早市淘来的。卖给我相机的那个老头说了,这些鬼要照片是另有他用,我们不必去管,只是有一些忌讳,只要不去触犯,便可相安无事。这台相机以前也有主人,那个人似乎正式犯了忌讳,所以才死了,相机这才流落了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听着胡鸽话头不对,打算直接了当的问他。
“佑生。“胡鸽的语气很沉重。“这事是我害了你,但它已经发生了,你躲是躲不掉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应付过今晚。今晚鬼要来找你拍照,你要是不在他们会让你拿命来抵的,所以你务必要赶快回来。“
啥?
我完全懵了,回去?去见鬼啊?
就在刚才我才跟易绒绒赌咒发誓说今晚绝不回店里。现在又告诉我如果不赶紧回去马上就会没命。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不该回去呢?
就在我正打算再跟胡鸽好好商量商量的时候,嘟的一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由于出来的急,我并没有带充电宝和数据线,这下难受了。开了两次机开不开,没办法,我得自己做决定。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越是在紧张的时候,我越是能冷静下来思考。这也是在我众多的缺点当中唯一的优点。
就我这两天的经历来看,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世上真的是有鬼的,白驹那个鬼是不是人假扮的我不知道,就今天下午鬼屋那个女鬼而言,百分之二百是真的。
而且不但是真鬼,还是来找我索命的,结合胡鸽的话来想,下午想要我命的那个,应该就是昨天晚上我没给她拍照的那个大婶。
胡鸽说,今天晚上还会有鬼来找我拍照,如果我不及时赶回去,那些鬼就会让我抵命。
虽然我才答应了易绒绒发誓绝对不回去。
但是首先这是建立在我不知道店里会有什么危险,为了逃避所想的办法。可其实下午的事已经证明了就算我躲起来鬼还是能找到我的,所以逃避并没有什么用。
其次由于我和易绒绒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发誓基本上和放屁没什么区别。我也不是没头没脑的愣头青。所以答应她的话没有那么放在心上。
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回店里。
随手无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
“卧槽。“
我平时都带着钱包的,虽然我习惯哪怕是坐公交都用微信或者支付宝付款,但是万一手机没电了我就尴尬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我今天没带钱包。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只找到了一枚一元硬币。
我思考了一下回去的路程,回店里坐二十一路的话,车票正好是一元。但是离我最近的二十一路车站怎么也得有个七八站的路程。
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知道二十一路不到九点多就停运了,
我拼了命的往车站跑。这一路上可受了罪了。
因为今天是和易绒绒去水上游乐园玩,我肯定不能穿运动鞋。然而我又没有凉鞋。于是我就穿了一双人字拖出来。
试想一下,穿着人字拖,跑八站路的距离,由于怕赶不上末班车,都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身上只有坐公交的一块钱,连一瓶矿泉水都不敢买。
跑到一半我就差点昏死过去。
等我跑到车站的时候,鞋已经把脚趾相连的部分完全磨烂了。汗水混合着灰尘渗进伤口处,蛰的人说不出的疼。
我坐在站点的公共座椅上喘着粗气,等着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来的二十一路。
闲来无事,我摘下玉扳指,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