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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张慰庭被家丁抬回侯爷府已是天黑,张慰庭他那些弟兄们随后赶过来看他时,见他俯卧在床且发出轻微的鼾声,就都退了出去。

黄正仁出来后对弟兄们叹道:“到底是当大哥的,挨了军棍反而知道趁机好好歇息。”听到有些弟兄们忍不住发出笑声,黄正仁有些不满,但这些人在知道大哥挨了军棍知其无事后也是如此,黄正仁也只得忍住。

这时,朱玉馨也从屋里出来。她见众人都站在庭院,淡淡地说:“你们早点回去休息,不要耽误明天当差”。

说完,见这些人多数人回“是,大嫂”,朱玉馨淡淡地笑着出府而去。她知道自己若是在此多呆片刻,慰庭就更有可能再受皇祖父的追罚。

回到燕王府,见长兄朱高炽也在母妃屋内,她并向依次向母妃与兄长行礼。

待女儿坐好,徐王妃关心地问:“文弼现在怎么样呢”?

朱玉馨有些讶异地回道:“女儿去的时候,他那些伤居然好得已经有三分了;女儿在那呆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又特意看看了他的伤,没想到文弼那些伤居然恢复得有了五分。”

见母妃一脸难以置信,朱玉馨道:“听丽璇说他之前被父亲痛揍,伤的比这更重,但也恢复得如此迅速”。末了,她有些好笑地说:“估计大夫对此也很难解释,只得用文弼天赋异禀来解释”。

朱高炽微微颔首,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文弼有这种复原能力是件好事”。

徐王妃亦颔首地道:“高炽说得有理。”转而,她又向女儿问道:“文弼到底何事触犯你皇爷爷?”

朱玉馨既好气又好笑地回道:“他将自己无旨想进诏狱之事也说出来了”。见母亲与兄长听完,似乎要陷入思索,朱玉馨莞尔地说:“他就是说顺嘴了”。

徐王妃摇了摇头,道:“也是文弼最近太顺了,威风惯了,才有此果”。见女儿颔首表示认同,徐王妃又道:“对男子啊,女子若是真想跟他过日子。就应该在他得意时给予提醒,在他失意时给予鼓励。”

朱玉馨恭顺地回道:“女儿明白了”。

徐王妃笑着点了点头,向儿子问道:“你今日下午去送你十一叔可还顺利?”朱高炽恭敬地回道:“相当顺利,十一叔还要儿子向母亲问好,十一叔说,这次太赶了,下次他会来府致谢。”

朱玉馨一头雾水,想一解心中好奇提问时,却听到宦官在屋外道:“宫里来人了,让小王爷即刻入宫。”

朱高炽听到这话,并站起身来。

而朱玉馨见兄长一脸淡然出去后,母妃则微笑地对自己命道:“你今天也累了,回自己屋内歇息去。”

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椅子上的朱玉馨看着桌上红烛点燃后所发出的烛光入了神。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准备入睡。她知道母妃与兄长刚才有事,只是她来了后,才与她说慰庭之事。

虽然这父王母妃向来是什么事只对长兄说,但她仍有点不甘心被忽视,或许这让她觉得自己不被父母看重吧?但朱玉馨并不觉得长兄只是因为是男子,才会让父母对他如此。因为在她心中,长兄朱高炽一直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

这夜星空灿烂且一直无风,原以为自己穿得少可能要挨冻的朱高炽在御书房外也并没有等多久,就被他皇祖父叫了进去。

朱高炽拜见皇祖父后,又恭谨地见过一旁的堂兄朱允炆,就如同弥勒佛一样在一旁静静待着,虽然此刻他的皇祖父正在严厉训斥他的堂兄。暗暗观察着这一切的掌印太监,也不由得认为朱高炽确实气度不凡。

朱元璋此时对朱高炽问道:“今日三法司会审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面对皇祖父这样突如其来的发问,朱高炽稍一错愕,就在脑中准备措辞。片刻间就想好的朱高炽注意到此刻不仅皇祖父咄咄逼人地看着自己,就连堂兄也在偷偷看着自己。

见皇祖父正欲大骂,朱高炽连忙道:“孙儿看过皇爷爷下午送来的锦衣卫抄件,觉得蓝玉确实如想像中的骄横跋扈,皇兄被激怒做出那些行为也情有可原。还望皇爷爷保重身体!”

朱元璋听完,一直盯着朱高炽。良久,他发现自己这个孙子表面虽然文文弱弱,但在自己如此盯着时,却保持着一份泰然。

朱元璋问道:“你这可是为你堂兄说话?”朱高炽恭敬地回道:“并非孙儿为堂兄开脱,孙儿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听到这,朱允炆不禁为刚才误解堂弟那些话而感到有些汗颜;而一旁的掌印太监在迅速地瞥了一眼皇上与小燕王,又看了皇太孙一眼后,又变回之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看似有些痴呆的模样了。

朱元璋又瞪向皇太孙,问道:“你说,现在这个局面,该如何处理?”见朱允炆半天说不出话,朱元璋不耐烦地对朱高炽道:“他不知道怎么办,那你来说。”

朱高炽这次很快就回道:“孙儿觉得,事已至此只能将詹徽收监了,不然皇家颜面无存。”见皇祖父见皇祖父示意他继续说,朱高炽正欲再说,却听见外面传来的响动。

是周王世子朱有炖来了,朱元璋让自己这个孙子进来后,一脸怒容地问道:“周王府离皇爷爷并不远,你为何姗姗来迟?”

朱有炖恭敬地回道:“启禀皇爷爷,太监宣孙儿进宫时,孙儿并不在府里。是府里宦官在外面通知孙儿的。”

朱元璋近乎咆哮地道:“下午我让锦衣卫与你的抄件,你难道看也没看,就跑到外面去游乐?”

朱有炖不慌不忙地回道:“抄件孙儿看了,蓝玉故意激怒太孙想必早有定计,太孙不慎上当也是因为太孙是位有血气的朱家男儿。”

见高炽听了这话,没任何回应,朱元璋又问道:“若依你,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有炖道:“孙儿觉得皇家颜面不可失……”。

朱元璋没等孙儿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他道:“你们俩很好,首先想的是皇爷爷”。随之他又板着脸地道:“但皇爷爷又有些失望。”见两个孙子有些不明就里,朱元璋意味深长地解释道:“因为你们将皇室颜面放在国法之上”。

见皇爷爷如此,朱高炽与朱有炖对视了一下,朱高炽并道:“孙儿恳请皇爷爷教孙儿们该如何两全”。朱有炖见此,先是看了皇太孙一眼,但见堂兄朱高炽一脸虚心受教,只得附议地道:“孙儿有炖,也恳请皇爷爷解惑”。

朱元璋信步走了会,道:“他们现在所为,是为皇爷爷百年后而准备。所以说他们反,是不为过的。”见三个孙儿都点头且一脸佩服,朱元璋又道:“只要将他们口供编制成册,传于后世就能将一件糊涂案变成公案。”

见朱有炖又瞥了朱允炆一样,而朱高炽一副冥思苦想,朱元璋知道这两个孙子听懂了。他又看向朱允炆,见好一会儿才懂,朱元璋又板着脸地向朱有炖问道:“你刚才在外面哪”?

朱有炖心中一惊,但只得如实地说:“孙儿之前在听昆曲”。

朱元璋脸色一虎,骂道:“你老子不务正业。整天像一个郎中般,在大明走街串巷。你此举,莫非是要让咱们朱家还多一个戏曲家不成?”

见孙儿不敢回话,朱元璋不耐烦地道:“下个月你跟高炽一起去北平,去跟你四叔学些真本事。”。

”再去听昆曲,绝不轻饶.”朱元璋补充道。

朱有炖见此,明白皇爷爷知道他今晚在赵姬那听戏了。

见朱有炖应诺,朱元璋看着他三个孙儿,道:“你们回去再多想想该如何立身处世。”

朱高炽与朱有炖走到午门。见堂弟向自己告辞,朱高炽欲言又止了下,就向自己这位聪明绝顶的堂弟抱拳告辞。

此时起了夜风,让骑在马上的朱高炽感到一丝凉意。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云层已遮蔽先前的星空,朱高炽夹了夹马肚。马加快了速度,虽然让朱高炽更觉凉意,但速度加快却能让自己早点摆脱这凉意,更何况他还觉得之后可能会下雨。

批完奏章,朱元璋并走出御书房,借助灯火他发现天空正在下雨。他高兴地对掌印太监道:“春雨贵如油啊!”

接受掌印太监的恭喜后,朱元璋道:“椿儿是个厚道的孩子,现在这个时候还将他小姨子带回四川”。

见掌印太监不敢接话,只是不断地点头,朱元璋又道:“高炽这孩子的心性倒是挺坚韧的,跟他祖母一样柔中带刚”。

掌印太监虽然觉得徐家的遗传可能也有,但他知道只能附和皇上。因为在皇上眼里他这些子孙身上的优点都是遗传于朱家,缺点才是遗传于皇上的亲家。

果然,朱元璋不容置疑地道:“有炖这孩子的聪慧劲倒是随了我,但冯家那种爱跟娘们瞎扯那套在他身上也有体现。”

朱元璋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歌女赵姬有伤风化,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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