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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勾心斗角

宁夏镇总兵府。朱灵儿看着满桌美味佳肴,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此喝酒,感觉无趣。朱灵儿大声喊着,让人去邀来鬼影大人来陪本郡主一起饮酒。守卫的锦衣卫不敢怠慢,急忙走开。鬼影得知此事,挥手让锦衣卫退下,这朱灵儿究竟来此作甚?必须要摸查清楚她的来意方可,想要喝酒,那就陪你喝个够!

朱灵儿看到鬼影走进屋来,说道:“你来的正好,本郡主正郁闷着呢!你来陪本郡主喝两杯!”

鬼影挥手让两名丫鬟退下,坐下说道:“郡主,小人本不甚饮酒。既然是君主盛情相邀,怎能不给郡主这个面子!”

朱灵儿甜甜地笑道:“呵呵!算你识相!不过,在饮酒之前,本郡主对你的正面目却甚是感到好奇。你何不将脸上的鬼脸面具摘下来,让本郡主瞧个清楚!”

鬼影说道:“既然郡主开口,小人怎能不从!”

朱灵儿轻轻笑着,双眼盯着鬼影,仿佛在看一位绝世美人一般期待。鬼影伸手将脸上的鬼脸面具摘下来,露出本来面目。朱灵儿痴痴地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自带一种冰冷气息,她没想到世上竟有这般让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鬼影举杯说道:“郡主,郡主,小人敬郡主一杯!请!”

朱灵儿恍过神来,说道:“啊!好!我们一起喝!”

鬼影拿起酒壶满上两杯美酒,说道:“郡主,小人斗胆,敢问郡主究竟为何事独自来到这边关之地?”

朱灵儿说道:“这个,你有所不知,本郡主来此,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兄长。虽然我和兄长有十几年未曾相见,但我爹娘却从未放弃过寻找。如今本郡主长大了,故而想要替父母分担一些心中的忧愁!”

鬼影浅笑道:“呵呵!郡主,没想到你这般孝顺!小人很是钦佩!”

朱灵儿脸色微怒,撅嘴道:“怎么?你嘲笑我?还是说你觉得本郡主在跟你胡说八道?”

鬼影举杯说道:“不敢!小人绝无此意!只不过郡主这样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难免会让王爷担心。郡主,请!”

朱灵儿举杯说道:“本郡主知道你心里疑惑!但此事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具体缘由,本郡主也不甚清楚。我们不提这些伤心事。来!今夜你陪本郡主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二人喝完一壶酒,又让下人送来两壶酒,第二壶酒还未喝尽,朱灵儿竟然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鬼影看着喝醉酒的朱灵儿,唤来两名丫鬟将朱灵儿掺扶房间去。

朱灵儿刚被掺扶进房,她就挣脱着说要沐浴,她不沐浴的话就睡不着。两名丫鬟根本无法阻止得住,鬼影只好让那两名丫鬟服侍朱灵儿进屋沐浴。朱灵儿坐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里面漂浮着各色花瓣,她笑脸盈盈,很是享受的样子。两名丫鬟在旁边服侍着,一刻不敢离开。

朱灵儿沐浴之后,两位丫鬟为她穿上总兵大人派人送来的上好绸缎衣衫。她似乎清醒一些,坐在那里,盯着桌上的烛火。一名丫鬟走进来,端着一壶泡好的茶水放到桌上。那名丫鬟倒上一杯茶,让郡主喝来醒酒。朱灵儿挥手让她们退下,两名丫鬟躬身而退,关上房门。朱灵儿喝着茶水,回想着鬼影的那张脸,似乎尤感亲切。

这时,内屋里传来异常动静。朱灵儿悄悄起身走过去,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眼前。朱灵儿眼中大喜,上前抱着沉鱼,说好想念沉鱼姐姐,没想到竟然在此相见!

鬼影站在院中,看着四周的动静。十几名锦衣卫和二十余名总兵府护卫从四周奔跑过来,竟然有刺客出现在总兵府。但搜寻大部分房屋都未曾发现那刺客的踪影。鬼影盯着朱灵儿所居住的房间,让其余人等在此待命,他独自走过去。鬼影一把推门而入,走进屋内,却不见朱灵儿的人影。鬼影呼喊着:郡主!有刺客夜袭,为了郡主的安危,小人得罪了!说着,鬼影直挺挺地走进内屋中。

突然,朱灵儿嘴中吐血走出来。鬼影急忙上前掺扶着朱灵儿,她倒进鬼影怀中,虚弱地说着,有刺客!鬼影抱着朱灵儿呼喊着:郡主!郡主!朱灵儿昏迷过去。鬼影抱起朱灵儿,将其放在床上。鬼影盘坐在后,运功为其疗伤,真气源源不断输入。朱灵儿渐渐睁开眼睛。鬼影让她躺下休息,他立即派人传来府中大夫,为其诊治调理身子。

大夫为朱灵儿把脉,说道郡主并无大碍,继而开了药方,让丫鬟前去抓药煎服。鬼影坐在外屋桌前,一名锦衣卫进屋来报:大人,属下无能,让那名黑衣刺客逃走了!鬼影挥手让其退下。两名丫鬟从内屋走出来,说郡主已经熟睡。鬼影走进内屋,看着均匀呼吸的朱灵儿,总感觉这郡主绝没有那么简单!鬼影走出来,交代两名丫鬟,好生照顾郡主。

沉鱼趁机逃出总兵府之后,飞檐走壁一路回到三明客栈。完颜丹素看到沉鱼一人归来,内心多少有些失望。

沉鱼拱手说道:“师父,弟子无能,未能将郡主从总兵府救出来。不过,师父不必担心,郡主已经公开身份,故而郡主在总兵府不仅安然无恙,那锦衣卫首领还礼让三分,好生照顾着郡主。郡主让我们不必担心她,她会想办法缠着那些锦衣卫,一有重要消息,她会传密信告知我们。”

完颜丹素冷笑说道:“呵呵!谅他们东厂的人也不敢为难我女儿!”

沉鱼说道:“师父,郡主提到那名带着鬼脸面具的东厂锦衣卫首领名叫鬼影,是千户周升的直系属下。”

完颜丹素说道:“鬼影?看来东厂的人确实是下了不少功夫,竟然培养出来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沉鱼又说道:“郡主从大青山离开之后,一路向西来到宁夏镇,在半路小镇住店,盘缠被人盗走,之后郡主赶到宁夏镇,又累又饿,却被一群锦衣卫暗中盯上,之后郡主就被抓到总兵府,还好有惊无险。”

完颜丹素说道:“沉鱼,这些日子你还需盯紧东厂的人,以便我们随时能够掌握东厂的动向。”

沉鱼拱手应诺。当时,在总兵府沉鱼被锦衣卫发现踪迹,紧追不放,在锦衣卫挨着搜查各个房屋之时,沉鱼走投无路,最后躲进朱灵儿的房间,朱灵儿想出一计,让沉鱼打伤朱灵儿,这样朱灵儿方可拖住鬼影;但沉鱼不想这样伤害到郡主,事态紧急,朱灵儿让沉鱼不要过多犹豫。沉鱼只好出掌将朱灵儿打伤,朱灵儿笑着说此事万不可告诉我娘亲,以免娘亲担心。沉鱼点头答应,趁机逃离而去。

五日之后,沉鱼将一封密信送到完颜丹素手里,东厂的人准备明日南下,前往长安。这封密信正是朱灵儿传来,沉鱼接到之后立即回到客栈。完颜丹素知道东厂的人将会有下一步大的动作,她命令沉鱼准备提前撤离,赶在东厂的前面。

平凉府,城内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朱灵儿跟随东厂的人一路来到平凉,安顿在城内一家客栈,鬼影决定停留两日,再行南下去往长安。朱灵儿看着窗外的大街,在想着:不知娘亲和沉鱼姐姐此时到了何处?

鬼影亲笔写下一封密信,将信鸽放飞。两日很快过去,这日早上,朱灵儿起床用过早饭,在屋内等着鬼影来叫她一同出发。但左等右等,鬼影就是没有出现。朱灵儿推门而出,询问鬼影在何处?不是说今日出发吗?门外一名锦衣卫拱手说道:回郡主的话,鬼影大人有要事带人先行一步前往长安,让小人待郡主准备好之后,再行护送郡主去往长安。朱灵儿气得跺脚,心里在说着:好你个鬼影,竟然敢背着本郡主先行离开,回头再找你算账!朱灵儿撒气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那名锦衣卫拱手说道:若郡主准备好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出发。朱灵儿厉声说道:不用准备,马上出发!那名锦衣卫立即下令,让其余锦衣卫即刻准备出发。

沉鱼发现天亮之后,城门刚开,鬼影就带着一队锦衣卫离开出城,但未曾见到朱灵儿的身影。沉鱼颇感蹊跷,两日之前东厂的人和朱灵儿分明是一起进城入住在客栈的,怎会不见郡主出现?完颜丹素知晓此事之后,觉得事情定然有变,她立即命令沉鱼出城,在后面跟上鬼影等人。沉鱼拱手而去。

完颜丹素心里在想:难道是东厂的鬼影发现了我和沉鱼在城内的踪迹,故而他们才会先行提前出城离开,想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去向。看来,这东厂的鬼影着实狡诈!

鬼影带领锦衣卫先遣队,骑着快马一路向南疾驰,之后转变方向,向西而行。沉鱼在后紧跟,竟然发现东厂的人转变了行程方向;鬼影此人果然狡猾,看来一开始他并未是要去往长安,向西而行的话,多半是去往兰州方向。

几日之后,兰州府。鬼影带领锦衣卫先遣队秘密进入城内,开始详细有步骤的实施计划。沉鱼没想到鬼影带领先遣队的速度如此之快,两日之内,竟然将城内青海派安插的秘密据点和眼线之人全部拔掉。沉鱼知道下一步,东厂的人将会向西赶往青海湖方向,直逼青海派而去。

青海派对于沉鱼来说,那是她割舍不去的记忆。她从小出生在那里,那个清澈见底的青海湖畔。她依稀记起娘亲的样子,疼爱她的高伯父,时常陪她逗她玩儿的震远舅父,以及那些门派弟子。那些人的记忆在沉鱼脑海中不断燃起,她绝不能让东厂的人将魔爪伸向她所在乎的家人。沉鱼在城内安顿一日之后,就出城离开,一路快马,向西而去。

神风客栈。原本是青海派的秘密据点,被东厂的人端掉之后,就被东厂的人所控制。

一名锦衣卫急忙上楼,进屋来报:“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那个一路尾随我们的黑衣女子已经出城向西而去。”

鬼影放下茶杯,冷笑道:“呵呵!虽然我不知道那黑衣女子究竟是何人,但她多半是某个门派的秘密眼线,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们即刻出发,带上数名青海派线人头目。这次,我要轻而易举地拿下青海派!”

完颜丹素一路跟随那些护送朱灵儿的锦衣卫,来到关中长安城。

长安府署,守门护卫见到是锦衣卫前来,亮出腰牌要见千户周大人,那些护卫不敢怠慢,随即一人在前引路。

完颜丹素远远的看到朱灵儿跟随那些锦衣卫进入府署,她这才离开。

锦衣卫跟随那名护卫来到三堂后院,穿过长廊亭台,来到一排房屋前,那名护卫这才离去。满院的锦衣卫站立有序,一名锦衣卫进去通报。千户周升眼珠子转来转去,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那名锦衣卫走出房屋说道:“千户大人请郡主进屋相谈。”

朱灵儿上前一步厉声道:“千户大人为何不亲自出来迎接本郡主?”

千户周升在屋内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恼怒,本来想要给这郡主来个下马威,没想到这郡主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周升打开房门,走出屋来,拱手满脸笑道:“下官正在忙于公务,不知郡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郡主见谅!”

朱灵儿笑道:“周大人,真的是你啊!我是小灵儿啊!三年前你外出办事路过洛阳,家父曾邀周大人进府小叙,当时灵儿还向周大人奉茶呢!”

周升爽朗的笑道:“呵呵!下官当然记得,三年未见,灵儿郡主如今已长大成人,真是如天仙下凡一般!”

朱灵儿上前笑道:“周大人,你可真会拿灵儿说笑!”

周升请朱灵儿进屋慢慢相谈,朱灵儿兴奋的随同进屋。周升早就收到鬼影从宁夏镇传来的密信,提到这位朱灵儿郡主突然出现在宁夏镇,却不知其身份真假。周升对此事也感到疑惑,朱灵儿怎会孤身出现在边关之地?但周升还是书信一封,从洛阳镇国将军府朱王爷那里得到确切答案。既然这朱灵儿早已离开阴山派,那完颜丹素定然也不再阴山派。而鬼影所提到的那位一路跟随他们的黑衣蒙面女子,多半是跟阴山派之间脱不了干系。看来这朱灵儿的突然出现,多半是完颜丹素安排的布局,本官还需小心提防为妙!

朱灵儿说道:“周大人,周大人,难道你还有未处理完的公务在身,要不灵儿先再外屋等候?”

周升摇头笑道:“呵呵!那倒没有。郡主前来,下官怎能怠慢!”

这时,两名丫鬟进屋来,送上茶水糕点。周升请朱灵儿慢用,如有它需,尽管开口。

朱灵儿笑道:“周大人,灵儿这一路上一直都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安稳。如今到了长安,灵儿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周升笑道:“那是自然。郡主前来,下官自然要为郡主好好接风洗尘!”

朱灵儿拱手说道:“灵儿多谢周大人。周大人这般照顾灵儿,家父知道的话,定然感激不尽!”

周升拱手说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再说朱王爷对下官那是百般照顾,是下官应该感谢朱王爷才对!”

朱灵儿突然说道:“对了!周大人,你的那个直系属下叫鬼影的,他应该早已来到长安了吧?为何没见到他出现?”

周升说道:“郡主是说鬼影啊!他来到长安之后,下官又让他外出执行任务了!怎么?难道郡主对鬼影有何偏见?”

朱灵儿放下手中的糕点,脸色一变,说道:“周大人,你要为灵儿做主啊!你那鬼影属下,在宁夏镇时灵儿还未道明身份之前,他对灵儿是百般恐吓,他还·······他还轻薄灵儿!”

周升拍桌怒道:“这可恶的鬼影,怎会办出如此可恶之事?郡主放心,待鬼影回来之后,下官定然严惩不贷!”

朱灵儿内心窃喜,拱手说道:“多谢周大人为灵儿做主!”

周升说道:“郡主不必客气,也怪下官用人不善,这才得罪了郡主!不过郡主,下官有一事不明,为何郡主会孤身出现在宁夏镇那边关之地?”

朱灵儿娓娓道来:“当年灵儿的长兄在府中不慎丢失,家父和家母想尽各种办法,却一直未寻到一丝踪迹。此事,家父还曾拜托于周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家父和家母却从未放弃。虽然当年之事,灵儿尚小,不曾记得太多;如今灵儿长大成人,就想要为父母分担心中那份忧愁。于是,灵儿瞒着家父说要去阴山探望家母,在阴山派安顿数日之后,灵儿和家母提起想要一起寻找长兄之事,但家母坚决不允;于是灵儿和家母大闹一场,就孤身下山离开。当时,灵儿心情极其郁闷,就想着家母定然会派人下山寻找;于是,灵儿就决定暂不返回洛阳,故意让家母寻不到。灵儿调转马头,一路向西而行,不知不觉到了宁夏镇,本来灵儿想要到处走走散散心,却在城内被锦衣卫盯上抓到了总兵府。”

周升狐疑着点头,这朱灵儿刚才所言可以说是毫无矛盾之处,但他根本不相信这些。周升暗想:完颜丹素和朱灵儿不愧是母女,心思灵敏之处,绝非常人所及!

周升命人准备好一间上好的厢房,又挑选两名勤快的丫鬟,以来服侍郡主。朱灵儿拱手暂行告退。周升让朱灵儿先稍作歇息,之后为郡主摆下酒宴。

朱灵儿笑眼盈盈地走出房门。周升看到朱灵儿离开,脸色突变,看来这朱灵儿确实是完颜丹素派来探查消息的眼线;真没想到,完颜丹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会利用。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你们再怎么努力寻找,也无法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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