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直接跪在了门前。
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彭小艾也吓了一跳。
她以为彭海是身体不舒服才那样的，可等到她迈出一步的时候，彭海已经将搀扶着他的彭昊推开了。
站在原地，彭小艾看着彭海对着大堂内的那副画，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扶着膝盖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在过门槛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可他却依旧固执的不让任何人搀扶。
从进门之后，彭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他贪婪的看着院内的一切，傻傻的笑着。
他像是疯了一样给自己巴掌。
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哭着。
彭小艾想要上前，却被蓝韵拦住了，她转头看着蓝韵一脸茫然：“韵姐，他这是？”
“你爸在忏悔，我觉得这个人房子应该是你母亲准备的什么。”说着蓝韵顺着彭海第一次看的方向直直的盯着挂在堂前的那副画，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看到上面的两行字的时候，她明白了。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
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我一直觉得有一个东西和这些东西格格不入。”蓝韵指着挂在大堂的画：“这画应该是一个人画的，这字是另外一个人写的。”
“可……”
彭小艾从小学了很多东西，弹琴、下棋、写字，唯独画没有学过。
“我外婆不会画画，这个字体可能是我母亲的，但画应该不是。”
彭小艾和蓝韵在研究的时候，彭海和彭昊已经走到了二楼。
看着他们准备推开二楼门的时候，彭小艾出声制止了。
“爸，那个房间你不能进去。”
“这是你妈妈的房间。”
听着彭海笃定的声音，彭小艾笑了笑，她祈求的看着跟在彭海身后的彭昊，可他却没有半点的回应。
“爸，等过些日子，再进去可以吗？”
看着彭小艾的样子，彭海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他扶着扶梯慢慢的走了下来，一直站在大堂看着那副提了字的画。
“我们现在去看看你外婆和母亲吧。”
“有些晚了明天把。”
彭小艾看着院内的几个壮汉，给他们联系了小镇里面的几家民宿，其余的人就在一楼的房间里面分配了。
夜里大家都睡了之后，彭小艾爬起来准备喝点水。
可她从房间里面出来，就看着一抹黑色的影子坐在大堂里面，发呆。
她打开灯看着一脸悲伤的彭海，担忧的走了过去。
“爸，你怎么了？”
“小艾，那副画是我当年无聊去听了几节课，回宿舍临时起意画的。”
彭海说着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当时被宿舍的室友嘲笑了好久，那东西就一直被压箱底了，直到和你妈结婚后，我无意间提起过那副画，我没有想到竟然被你妈带到了这里。”
彭海转头看着这张和妻子像了七成的脸，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妻子在朝着他笑。
那如同山涧清风一样带着凉意却能够沁人心脾的感觉，他哭了。
紧紧的抱着彭小艾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