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困住清雪她们，你说那个人背后的人想干什么？”云楚转头看向凤茯苓，她这几天倒是没那么忙了，但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她还是会处理一下。
“还能干什么？被困的人如果不是言郁商羽而是恐施的话，城主府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连带着周围的人全都会遭殃，一个也跑不了。”恐施的暴脾气，急了连她都敢揍，更不要说一些不相干的人了。
若不是清雪足够冷静，言郁商羽和安夏也不是冲动的人的话，说不定现在这里早就尸横遍野了。
对方以为他们异能者都是心高气傲的？所以用了这么拙劣的方法？
但是不管怎么说，城主府出了内鬼，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在凤茯苓的事情从没人提起，知道她的人不多，就算是知道也只是将她当做一个闲人不放在眼里。
这可能是苏七唯一觉得安慰的事情了。
“对了爷，收到消息，大军明日便会抵达白山关，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没了清雪她们，损失会很大。”苏七话落猛的捂住自己的嘴。
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不经大脑的话。
云楚脸色冷了两分，转头看凤茯苓，她面色毫无波澜，像是没听到一样，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清雪她们上次能帮忙已经很惊喜了，他现在说这话，有很大的嫌疑，是将他们当做工具。
他突然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总是会伤害到凤茯苓。
对她来说，清雪她们不是下属，更不是工具。
他宁愿凤茯苓现在冷漠的骂他，也不想看到她毫无波澜的样子，这样沉默的凤茯苓，让他心里很慌乱。
“出去。”云楚声音冷得掉渣，这里突然变得压抑，苏七只得赶紧出去了。
“茯苓，苏七有口无心，别放在心上。”他道。
凤茯苓摇头，“没事。”
就是因为知道苏七有口无心，所以她才不气的，要是换一个人的话，她可能很难控制自己不动手杀人。
她可以接受偶尔让清雪她们来帮个忙，但绝不会让他们再次沦为工具，谁都不许。
就算那个人是云楚，她也绝不允许。
这是她的底线，如果哪天云楚真的违背她的意愿强行将他们拉过来的话，那时候，或许就是他们彻底分道扬镳的时候。
只希望那天不要来，也希望云楚不要让她失望。
看出凤茯苓是真没放在心上，云楚心里才松了口气，又聊了些别的，一直到天黑后，凤茯苓才回房睡觉。
她起身离开，云楚撇见她坐过的凳子下，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拾起来一看，竟是一块通透的白玉，和普通的玉不同，这玉里有金线，是天生的，竟形成了一只金凤凰的形状。
凤凰——
……
……
上床休息，解了衣服凤茯苓才发现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丢了？
她心下一慌，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在床上翻起来，整张床都翻遍了，都没找到玉佩。
她今天都去过什么地方？除了云楚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地方了？
沿着回廊走，她脚下有些慌乱，不放过每一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找她的玉佩。
“你找什么？”苏七正在放哨，突然看见凤茯苓神色慌张的从屋里出来，一路上东找西找。
凤茯苓没理他，将花盆里外都看了眼，一路摸到云楚门外，还是没找到。
苏七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婉，和指挥人时的冷静。
她呼吸一滞，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茯苓吗？进来吧。”云楚的声音传出来，和平日里有些微的差别。
她的玉佩，竟然真的落在了这里。
在古代，凤凰代表母仪天下的后位，云楚，也这么想她吗？
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关上，屋子里烛火摇曳，他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她正在寻找的玉佩。
云楚回头看她，才发现她眼神慌乱，紧张什么？慌什么？
他真的，是很信任她的。
凤茯苓帮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也愿意全身心的信任她，甚至可以将命交托到她手里。
可凤茯苓，真的一直都在骗他吗？
他笑了笑，如同往日一样温和，将玉往她的方向递了递，“你方才落下的。”
凤茯苓看他神色不对，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但是她能解释什么？
古往今来，凤凰代表的都是那个位置，她什么也解释不了。
接过玉佩，她张了张嘴，云楚看着她，也在等她的解释。
可是半晌，等来的却只有两个字，“谢谢。”
不知道是因为夜色太浓的原因，还是什么，他们彼此的眸子，都暗了两分。
凤茯苓转身，云楚心里一阵揪痛，为什么不解释？
哪怕是敷衍他的，他也愿意信，可她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凤茯苓刚走两步，就蓦然被他攥住手腕一拉连人一起撞进他的怀里，云楚心里有火气用了几分力，带着她转个身‘嘭’一声撞到墙上。
凤茯苓略微皱了下眉，抬起头四目相对，云楚眸子里都是压抑的痛苦，“为什么不解释？”
她愣了下，心里也闷闷的难受，“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我信。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都信。”他坚毅身躯挡住灯光，背光而立，将她困在墙和自己的身体间。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凤茯苓脸色苍白了几分，细看之下，她眸底竟刻满悲伤，攥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她呼出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道，“玉佩是我一个朋友送的，后来……他死了。”
云楚愣了愣，为什么每次提到她的过去，都离不开‘死’这个字？
他心里微疼，这次，是他触碰了她那些痛苦的回忆？
为什么？明明说了要信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他伤害了她。
他连忙让开，“对不起茯苓，我——”
“没事，这是我的问题。”凤茯苓打断他，“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说完转身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云楚才蓦然惊觉，他竟一点也不了解凤茯苓。
今天竟因一块玉佩的事情，朝她发火。
出了房间，凤茯苓赶紧回去上床睡觉，其实她没有说的是，送她玉佩的人不是什么朋友，而是陆承希。
后来，陆承希死了——
缩在被窝里，她整夜没合眼，一直紧紧的拽着玉佩，眼角有水滴滑落，痛入骨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