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妃没想到姜平然对祁景霖影响那么大,连续三日,祁景霖闭门不出,茶饭不思,要搁以往,他连一日都闲不住。
成太妃气急。“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你在这颓唐度日,她可曾看见?你再这般下去,没准明日她就被人娶走了。”
一提这个,祁景霖就来了精神。“母妃还有办法?”
看到儿子为了个女子伤神成这样,心里不好受,这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娶了媳妇不知道什么样呢。“明日我就进宫找太后,太后会有主意的。”
祁景霖当下从榻下跳下来。“真的?”
成太妃嗔他一眼。“真的。”祁景霖的病痛仿佛一息之间都没了。
成太妃无奈叹口气。“这点出息。”
隔日,成太妃进宫去见太后,把祁景霖和安平伯府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太后高兴道:“真的看上了安平伯府的姜平然?”
成太妃点头。“是的,不过霖儿像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家,安平伯府那不大乐意。”
太后了然,要真如此,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安平伯府是新贵,又是二品世袭爵位,这也没办法强下旨定了这婚事。“那姑娘定亲了吗?”
成太妃:“没呢,说是去年家里没了老人,要守孝三年。”
太后点点头。“倒是个孝顺孩子。不过年纪有点大了。”比祁景霖还大一岁呢。
成太妃笑。“大点好,能管的住霖儿。”凭对人家那个欢喜劲儿,还不指哪打哪。
太后心里有了谱,不过以安平伯府的地位,娶的还是远方侄女作正妻,这身份有些低了。“霖儿真这么喜欢?”
成太妃明白她的意思,这正妃之位还有待商榷。只好把那日方氏的原话说了遍。“其实要不是霖儿坚持,我不打算结这门亲的。我问了那日在素和斋放蛇的事,人家没有解释;说了有意结亲,也不问是正妃侧妃一律都拒了。”
太后对姜平然突生不喜。“这姑娘倒是清高古怪。”
成太妃有同感,可没见着人,不好下结论,就没附和太后的话。
她俩商量妥了,打算等姜平然回城,就找个时间见见,毕竟能让祁景霖一眼相中的,绝不是一般貌美如花了。
长信殿。
成太妃和太后商量他的事,而祁景霖只能在这等。
祁景彦对他的事还没来得及问,只隐隐知晓他对某个姑娘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但那姑娘对他无意,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出城躲他去了。
祁景彦难得放下了奏折,看着坐在榻上一个劲瞧窗外的祁景霖。“听说你看上一个姑娘被拒了?在京城里,居然还有瞧不上你的姑娘?”
听到这话,周大海暗自好笑。
祁景霖拉着脸,没有平日的笑容。“皇兄就别挖苦我了,她如今躲我躲得远远的。”
祁景彦笑了。“哦?哪家的姑娘?”
一提到心上人,祁景霖精神就上来了。“安平伯府的。”
祁景彦表情一凝。“你说,是安平伯府的?”
他感觉皇兄的神色很奇怪,嘴上小心了些。“是啊,有什么不对?”
祁景彦突然严肃了几分。“那姑娘叫什么?多大了?”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皇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心里不禁焦急两分。
祁景彦:“朕希望没什么不对,你先告诉朕,她叫什么,多大了?”
祁景霖小声道:“叫姜平然,今年十八了。”
十八?祁景彦的紧张松了两分。“你先别央求你母妃把这事定下来,朕让人调查一下。”
“有什么事吗?一定得瞒着我?”
祁景彦深深看了他一眼。“朕有些旧事正在暗查安平伯府。”
是什么旧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严重吗?”祁景霖问。
祁景彦让自己的笑看上去很轻松。“不严重,你回府去等上三五日,有消息通知你。”
有这句话,祁景霖的悬着的心放下了。“皇兄你悠着点,别惹了他们,我这媳妇还没过门呢。”
祁景彦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知是谁前几日,要死要活不娶妻的?”
祁景霖“嘿嘿”笑,笑容腼腆。“现在不一样了,我恨不得早些把她娶回来。”
“好了,别跟朕显摆了。”不知道他媳妇还么着落吗?
说着,又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先去太后那,朕还有事处理。”
“好嘞。”祁景霖蹦下榻,“皇兄,你可要记着,悠着点。”
祁景彦大笑。“朕知道了,绝对不牵扯你的心尖尖。”
得到准信的祁景霖欢天喜地走了。
祁景彦的笑脸在祁景霖消失后渐渐消失。“周大海。”
“奴才在。”
“叫御林卫进来。”他突然脸色阴沉。
“是。”周大海连忙出去。看来这安平伯府的水很深啊。
成太妃母子离开福寿宫刚过半个时辰,祁景彦后脚就到了。
“儿子给母后见礼。”祁景彦给太后行了常礼。
太后道:“今儿怎么来了?从霖儿那听到了消息?”
从他登基开始,她就劝他立后开枝散叶,他非但不听,连出入福寿宫的次数也少了,虽然今年他们母子关系稍缓和,他也是十天半月像点卯似过来走一趟,今日见他突然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十分疑惑。
“母后。”祁景彦神色严肃。“霖弟的婚事,暂且拖一拖。”
太后心中一紧。“怎么了?那安平伯府的姑娘有问题?”她就觉得,拿蛇吓唬人的姑娘能是什么好人。
祁景彦毫不犹豫地应了。“是。”事关她,她不得不谨慎。
太后黛眉一皱。“这是安平伯府设的套?”如果是这样,其目的显而易见了。
祁景彦却道:“母后,你见过安平伯府的姑娘吗?”
太后摇头。“阿成也没见着,说是不中意霖儿,出城去了。”
祁景彦沉思,好一会儿道:“母后,霖弟的事,等儿子查清楚之后再作定夺。”他害怕一种可能,那个姜平然,跟她有某种关联。毕竟徐州安平伯府,实在有太多秘密了。
太后追问了几次,祁景彦都闪烁其词,眼神一会儿一会儿地失神。了解儿子的她有所顿悟,恐怕,那个安平伯府和他心里那个天仙的姑娘有关系吧。
等皇帝走后,太后疲累地软在榻上,无奈叹口气。
暗中听到的钱嬷嬷上前给她倒了杯药茶。“太后宽宽心吧。”
太后苦笑。“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清楚,他倔得很。”如今这安平伯府跟他不知名的心上人扯上关系,不知道又要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