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然可不知身边人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姜府,她静思良久。更多的是在想已经蜕变成成熟男人的祁景彦,她不可否认,他的无限柔情和真诚是她生平罕见。加上她曾经被批的命格……对祁景言,她心里终归是不同的。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个人如他一般,把她护在身上,真诚无限地说着最动听的话。
她没想多久,过了子时三刻,洗漱后上床睡觉,没准明日,还有事要做呢。
或许因昨夜美人入梦,祁景彦一大早起来就精神抖擞。周大海一进来就看见祁景彦已换好寝衣,正打算自己穿外袍,他赶紧过去搭把手,等穿戴好朝服,脸上更是春风满面。“上早朝去吧。”说完大踏步跨了出去。周大海疑虑,还是头次见皇上那么心急上早朝。
今日上朝,谁都能感受到皇上的好心情,即便是几处雪灾的折子递上去,他也只是皱皱眉头。一众大臣们松口气,要是皇上能日日这样就好了。
一下朝,换了朝服的祁景彦就往福寿宫赶。太后刚起床没多久,想着皇上差不多这个时候来了,就叫人过来点膳,正好撞见大步走进来的祁景彦。
“你来的刚好,哀家正打算点膳呢。”太后看儿子精神奕奕,心里高兴,对姜平然的怨念小上许多。
祁景彦一大早可是有正事的。“母后可叫了安平县主?”
太后失笑。“一大早就让内侍去传唤了,估计再一会儿就到了。”昨晚跟她说来福寿宫用膳,可不就是为了一大早见上他那心上人。
祁景彦笑意不减,看似随意的坐下。太后暗笑,你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啊。
姜平然刚醒,衣裳还未穿上,青梅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让您现在就进宫,马车都在外头等着呢。”
姜平然昨夜睡得少,听到这消息,心情别提多糟糕了。青梅忙道:“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吧。”说完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了。平日她是绝不敢这么催促的,但今日格外不同。
姜平然可没那心情打扮。“随意就好。”
青梅一顿本想劝劝,但想到昨日,姜平然心中或许有气。便听她的挑了件浅蓝色的宫装,搭上白色的兔毛披肩,发髻上多用了点心思,再簪上几朵白玉珠花,清雅大方。怕姜平然饿着,她特地热了碗羊奶。“小姐进宫肯定是吃不上早膳了,小姐且垫垫吧。”
一碗羊奶下肚,身上暖和许多,躁意也少了。“阿楠起了吗?”
青梅点点头。“刚起。”
姜平然道:“那你让人去厨房端些点心给我,我路上吃。”说完,青梅立即去办。
等青梅回来时,于楠已经收拾好了,两眼耸拉着,还有几分困意,衣裳也穿得马马虎虎。昨晚她一更天才睡着,现在才刚过卯时,大冬天的,被人从暖和的被子里叫起十分不爽。
看到姜平然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于楠讪笑:“抱歉,我起迟了。”她实在是不想起床啊。
姜平然浅笑。“我也不想起的,等中午回来补补觉吧。”
于楠点头,只能如此了,冬日的寒风呼啸,本还有两分困意的她们都被吹醒了。出了大门,一座华丽宽敞的马车停在门口,十分抢眼。一个内侍恭敬地走过来行礼。“给安平县主请安,请县主上车吧。”
青梅提着食盒,作势要搬上去却被内侍拦住了。他哈腰低声道:“县主最好还是空着肚子去。”青梅不明就里,但人家不让,她只能作罢。
闻声,姜平然回头看了一眼,内侍对她恭维地笑。“奴才绝不是要成心饿着县主,只是太后今日想传县主陪她一块用膳。”
姜平然一愣,却没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多谢公公告知。”瞧她模样,内侍更在不敢怠慢了。
上车后,于楠小声嘀咕。“什么意思,昨儿还要你离开京城呢,今天要你去用膳?这大冬天一早就被人叫起,以为谁都稀罕这点恩宠似的。”
姜平然笑笑,表示同意她的意思。这恩宠嘛,当她稀罕呢。
从祁景彦到福寿宫起就坐着,时不时地往外看,太后装作看不见,进内室供奉菩萨。快到辰时,太后从内室出来,叫人上早膳。祁景彦局促起来。“母后饿了?”
太后:“年纪大了,不抗饿。”意思是我可不等她。
周大海上前道:“奴才去看看早膳送来了没有。”像太后宫里都会有自己的小厨房,饭菜都是在自己宫里做,只有想吃点什么才会去大厨房点。从小厨房到这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哪里用得着他一个御前总管去看。
太后瞥他一眼,没戳穿他。祁景彦因周大海离开,心情似不那么烦躁,老实坐着。
周大海一出去,就叫了个小内侍。“快去小厨房看看,让他们晚一盏茶的功夫再上。”小内侍听言,急忙忙跑开。
周大海则亲自到宫门口去,一出去,就看到一抹倩影在宫门口下轿,眉头立马舒展。“给安平县主请安,太后和皇上在里头等着呢。”说完抬头,目光愣了一下。哎呦喂,他周大海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啊!自知失礼,他连忙低下头。
闻言,于楠和姜平然都一顿,于楠眼神中明晃晃的表露出:皇上也在?
姜平然已经反应过来什么事了,今日用早膳,怕是某人的安排吧。她面色如常,由着周大海引路。
等到殿门外,一掀开门帘,看清来人时,祁景彦不由自主地面带笑容。太后瞥了一眼,按下想斥责的冲动,看向那个款款走来的女子,今日她未施粉黛,装束比昨日还简单,可那一身芳华怎么都掩盖不住。
姜平然上前,照样还是行常礼。“太后金安,皇上金安。”话音刚落,祁景彦上前一步,虚扶一把。“起来吧。”
太后不满地瞥了儿子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
姜平然心中知晓,怕是太后对她不满意,但碍于皇帝喜欢不得法,装装样子。她暗笑,要是这样,那才好办呢。
她刚进来,一众宫女内侍就端着食盒进来,她们匆匆看了眼,又低下头。
太后看向她,又看向皇帝。“哀家饿了,用膳吧。”
祁景彦知道他母后有点小脾气了。他笑。“你也饿了,先用膳吧。”
照理说,以姜平然的品级应该站在一边伺候用饭,即便如此,那也是别人觉得光荣的事了。可她不是常人啊,姜平然一早起来忙活了一阵早就饿了,才不会客套那些呢。